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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6章 耳朵

掌家小醫娘 龍玖玖 5256 2025-06-28 09:32

  

  「以黎公子的性子,也不會推拒的。」

  畢竟,他們對黎昭群也很是不錯,黎昭群應當不會拒絕帶個人上京的。

  聞言,孫夫人大喜,笑容滿面,就連給丈夫按腳的動作都愈發溫柔了。

  「多謝老爺,念聰若是知道,一定會高興的。」

  「我會好好替念聰準備行囊的,確保他去安京不會有所缺失的……」

  隻是,心裡盤算著替遊學的孫念聰該準備什麼書籍,該準備什麼衣物,更該準備多少銀錢……又該讓他帶些什麼禮物去理陽公府……既是去了,那就不能空手,叫人生厭……

  這些念頭腦海裡盤旋,卻又擔憂不已,畢竟兒子從沒離開家中這般遠,又這般久……

  孫毅垂眸,看出妻子的心思,輕聲道:「莫要擔心,念聰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讓我們多操心的。」

  孫夫人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不舍,「我隻是放心不下……他從未離家這般遠,這般久……安京又處處是貴人,還那般遼闊,若是衝撞了人……或者生了病又該如何是好?」

  她語氣是屬於母親的隱憂,講到此,聲音也不由微微顫抖。

  孫毅伸手輕輕撫摸妻子的髮髻,溫柔中帶著幾分寬慰:「有黎黎公子照顧,不會有事的。」

  「再說,男子漢志在四方,這也是鍛煉他的好機會,他總不能在我們羽翼下庇護一輩子,總歸是需要歷練的。」

  孫夫人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是啊,孩子總要長大的。隻是,這樣一來,家裡怕是要冷清許多了。」

  窗外,月光如水落在庭院的石闆上,樹影婆娑,映出斑駁的影子。

  …………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孫府中的下人們便已開始忙碌。

  廚房裡的火燃起,裊裊炊煙從屋頂升騰而上,消散在晨霧中。

  伺候孫秋菊的小丫鬟春桃按照往常的時辰,捧著銅盆和乾淨的帕子推門而入,準備為小姐洗漱。

  但今日情況卻與往常不同,往日這個時辰,孫秋菊早已醒來,坐在銅鏡前等著春桃為她梳妝。

  可今日,床帳依舊放下,屋內安靜得出奇。

  「小姐?」春桃輕聲呼喚,沒有得到回應,更覺奇怪,便壯著膽子掀開了床帳一角。

  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呆了——

  孫秋菊面色潮紅,雙目緊閉,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乾裂發白,呼吸急促,氣息卻很微弱。

  被褥淩亂不堪,顯然是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安眠。

  昨夜孫秋菊心情不佳,也不許她們留在屋內伺候,將她們都趕了出去,竟沒料到會有這般情況出現。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春桃驚慌地摸了摸孫秋菊的額頭,觸手滾燙,嚇得她立刻放下帳子,衝出房門,「不好了!小姐發高熱了!快去請夫人來!還有大夫!」

  春桃的喊聲驚動了整個內院,丫鬟們四散奔走,有的去通知孫夫人,有的則被派去請大夫。

  一時間,整個院子亂作一團。

  孫夫人聞訊,顧不得梳妝,匆匆趕到女兒房中,見到女兒的樣子,霎時心如刀割。

  「阿菊!阿菊!」她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女兒的臉,試圖喚醒她。

  孫秋菊半睜開眼,眼神迷茫,嘴唇微微顫動,「娘……」

  她神色帶著明顯的痛苦,微微偏了偏頭,聲如蚊蚋:「……我頭好疼.……耳朵也疼……」

  孫夫人連忙檢查女兒的耳朵,隻見右耳內竟有些渾濁的液體滲出,還隱隱帶著血絲。

  這下她徹底慌了神,忙命人去催促大夫快些前來。

  「快拿涼水和帕子來!!」孫夫人命令道,自己則親自用帕子為女兒拭去額頭上的汗水,眼眶通紅,「阿菊,你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

  不多時,縣裡頗有些名望的杜大夫就被請了來。

  杜大夫是個老者,鬚髮皆白,但雙目炯炯有神,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甫一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異味,眉頭不由深深皺起。

  「杜大夫,請您快看看我女兒怎麼了。」孫夫人眼中含淚,焦急懇求著。

  「夫人莫要擔憂。」杜大夫點了點頭,坐到床邊,為孫秋菊診脈。

  他的手指輕輕搭在孫秋菊的手腕上,片刻後眉頭微皺,又仔細查看了她的耳朵、喉嚨和眼睛,面色越發凝重。

  「大夫,我女兒這是怎麼了?」

  孫夫人焦急地問道,手中的帕子已經被她揉得變了形。

  杜大夫長嘆一口氣,捋了捋鬍鬚,聲音凝重,「夫人,小姐這是受了寒氣,昨日又怒急攻心,受了驚嚇,導緻熱毒攻心。」

  「那她的耳朵……」

  杜大夫指著孫秋菊紅腫未褪的臉頰,「昨日是否有人對小姐動過手?」

  孫夫人心口一緊,自也不好說自家丈夫與女兒間起了齟齬,隻能含糊其辭道:「是的……與那一巴掌有關麼?」

  「小姑娘臉嫩,哪裡能下此重手。而且這次就是因為下手太狠,才傷了小姑娘的耳朵,加上又熱毒上攻,這才影響了耳道。」

  杜大夫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渾濁的液體,是耳道內的膿液,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有大礙。」

  「大礙?什麼大礙?」孫夫人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

  杜大夫面色更加凝重,「若是處理不當,或者拖延太久,恐怕會影響小姐的聽力。」

  孫夫人聞言,如遭雷擊,身子晃了晃,差點要跌倒,幸虧一旁的丫鬟連忙扶住她,「夫人,您別著急,先聽聽大夫如何說……」

  杜大夫已經開始寫藥方,他邊寫邊頭也不擡道:「需立即服藥,清熱解毒,還要用藥水清洗耳道,去除膿液。」

  他叮囑道,「小姐的病情已經很嚴重,需要精心調養,切不可再受刺激。」

  孫夫人連連點頭,淚如雨下,「杜大夫,隻要能治好我女兒的病,什麼條件都好說。」

  杜大夫搖了搖頭,嘆息道,「老夫會儘力而為,但這病症兇險,不敢打包票。」

  說完,他將藥方遞給孫夫人,「這葯需立即煎服,每日三次。我這就去準備清洗耳道的藥水,稍後再來。」

  杜大夫剛走,孫毅聽說女兒病重的消息,暫且放下公務,匆匆趕來。

  一進門,看到女兒痛苦的樣子,他心如刀絞,心中既驚又悔,「秋菊,秋菊這是怎麼樣了?」

  他沒想到昨日自己與女兒的爭吵,那麼隨意的一個耳光,竟能引起這般大的反應。

  一時間,他心裡既疼又悔恨無比。

  他也沒想到,唯一一次跟女兒動手,居然就有這樣的後果。

  孫夫人見到丈夫,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中痛哭起來,「老爺,阿菊她……她病得很重,杜大夫說……說可能會影響聽力……」

  「什麼?」孫毅聞言,臉色大變,拍了拍孫夫人,低頭望著女兒,擡手握住她滾燙的小手,眼中滿是自責與痛惜,「都是爹的錯,是爹害了你……」

  正說著,孫秋菊突然激動地顫抖起來,臉色由紅轉白,眼睛上翻,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喉嚨嗬嗬作響。

  「阿菊!」孫夫人驚叫一聲,連忙與丈夫一起摁住女兒的身體。

  幸好接下來杜大夫帶著藥水回來了,見狀立刻從袖中掏出一瓶葯,倒出來一顆藥丸,送入孫秋菊口中。

  隨後又取出銀針,在孫秋菊身體幾處穴道紮針,才勉強讓孫秋菊的狀況好轉。

  「這怎麼回事?」孫毅厲聲問道,眼中滿是驚愕。

  杜大夫收起銀針,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神色沉重,「熱毒攻心,引起了抽搐。」

  他掏出特製的藥水,開始為孫秋菊清洗耳道,「耳道感染已經很嚴重,必須立即處理。膿液若不清除,恐怕會引發炎症。」

  杜大夫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細長的小銀耳勺輕輕挖出耳道內的膿液,膿液呈黃白色,還夾雜著血絲,帶著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儘管杜大夫動作輕柔,但處理耳道的過程依然痛苦又敏感。

  孫秋菊雖然神志不清,但依舊忍不住呻吟出聲,身體輕微顫抖,冷汗如豆般大般滾落。

  「別讓小姐亂動,固定住她的頭。」杜大夫吩咐道。

  孫毅神色悲戚,連忙坐在床邊,動作溫柔卻又強硬地摁住了女兒亂動的腦袋。

  孫夫人聽著女兒痛苦的呻吟,心如刀絞,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忍不住別開了臉。

  旁邊丫鬟上前來摁住孫秋菊的手腳,讓她無法掙紮。

  清理完畢,杜大夫從葯囊中取出一瓶藥液。

  藥水清澈透明,帶著淡淡的草藥香氣。

  他用竹片削成的長竹條,大概嬰兒手指的半截寬,深入孫秋菊的耳朵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藥物順著竹條的凹槽倒入。

  藥液入耳,孫秋菊的身體又是一陣輕微的顫抖,眉頭緊縮,喉嚨裡發出痛苦的聲音。

  孫毅不敢輕忽,好歹是沒叫她亂動。

  等到清理完耳道,杜大夫又重新為孫秋菊診了脈,他的手指在她細弱的手腕上輕輕搭了片刻,眉頭卻是舒展不開。

  「脈象浮數而弱,熱盛津虧,外熱內寒。」他收回手,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這些吃藥的事,我興許能開幾貼。但這耳朵的事情,老夫才疏學淺,恐怕是力有不逮的。」

  「建議還是再多請幾位大夫看看,這術業有專攻,興許旁人會有更好的法子。」

  孫毅聞言,轉頭吩咐下人,焦急道:「立刻去請城內所有的名醫來!速速!」

  又轉向杜大夫,聲音中帶著懇求,「杜大夫,您還請暫且留下,照看小女。若能治好她的病,重金相謝!」

  杜大夫擺了擺手,蒼老的臉上是慈和的笑容,「老夫行醫半生,從不計較錢財。老夫自當竭盡所能,但大人和夫人,也需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孫毅聽到「最壞的打算」幾個字,臉色愈發難看,扭頭看了眼床上的女兒,心口愈發痛苦。

  整個孫府籠罩在一片憂慮的陰雲中,下人們走路都放輕了腳步,說話都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老爺夫人。

  黎昭群身在府中,自然也聽說了孫秋菊病重的事情,府中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加上他雖然被安排了最好的廂房,已然也會被驚動。

  護衛們將探聽來的消息都傳了過來。

  黎昭群微微揚眉,略微有些驚詫,「怎麼這般突然就病重了?可探聽到是何病呢?」

  「聽說是耳朵出了大問題,現在府中孫大人正在到處召集名醫會診。」護院回答道。

  聞言,黎昭群若有所思,倒是也沒多打聽旁人的家世。

  不過,他到底是承了孫府的恩情,若是有他需要的地方,自也是會伸手援助。

  但現在孫大人肯定是自顧不暇,他也沒此刻去添麻煩,暫且先看看情況。

  再者,他明日就要收拾東西要走了。

  想到此,他心中又遍布陰雲,想著等會再去一趟孫橋橋家中,見一見紅楓,就當最後告一個別。

  而此刻,孫府請的名醫也一個個匆匆趕來了。

  一位還是州府葯堂裡的名醫,是年紀大歸鄉養老的章大夫,亦是白髮蒼蒼,精神矍鑠。

  一位則是城南的方大夫,年約四十,面容沉穩,最是擅長婦人的疑難病症。

  此時,三位大夫一起為孫秋菊診治,各自把脈,檢查耳道,觀察癥狀。

  隨後,他們湊在一旁低聲討論,眉頭時而緊鎖,時而點頭,又各自出了方子對比,隻是他們都面色凝重,顯然對病情並不樂觀。

  許久許久後,章大夫將孫毅喊到一旁,避開了正在低聲啜泣的孫夫人,壓低嗓音道:「孫大人,令愛的病情不容樂觀。」

  「這驚懼攻心尚且好治,但這耳朵……實是有些難辦。而且我們私下討論過,這高熱不退,恐怕就是耳朵引發的炎症。」

  「我們現在先暫且給她解熱降火,至於炎症,我們也開了葯,但這耳朵的恢復狀況還是得看小姐醒來後的情況了。」

  他的聲音雖然低,話語又保守,但字字如錘,敲擊在孫毅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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