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妃回答，李杳搶先說，「本公子會讓你心服口服。」

　　她勾了勾手，朱雀附耳過去。

　　等聽完小姐的交待，朱雀走了出去。

　　「先把她們關進柴房，烏蘿，你應該看得住她們吧！」李杳淡淡地看向烏蘿。

　　「公子放心，屬下眼睛不眨的守著。」烏蘿很是氣憤。

　　她和師姐守著小姐，都讓小姐著了人家的道，是她們失職。這要是讓汪老知曉，她這麼努力就都白乾了

　　她才不要再回神秘谷重新學習。那裡好是好，就是吃的太難吃。

　　不要回去！堅決！

　　所以對著竹葉一副恨透了的模樣。

　　烏蘿把兩人鎖在一塊，丟進了柴房。真如她說的那樣，寸步不離。更是用她的大眼睛，盯著竹葉。直到看得人家發毛。

　　「杳兒，」人都走了，隻剩下王妃和王正陪在李杳身邊。無顏守在屋外，沒有進來打擾。「祖母識人不清，還以為竹葉和青梅忠心耿耿。她們看上去，也確實不像壞人。」

　　王妃仍然自責，噙滿眼淚。

　　「祖母，真不怪您。莫說您，就是杳兒第一次見到她們兩個，也覺得本分老實。」李杳呼了口氣。是的，這也是她第一次看走了眼。

　　當初竹葉和青梅剛到祖母身邊的時候，她也仔細打量過兩人，並不覺得兩人有其他的心思。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的快。

　　王妃是堅信孫女兒不會怪錯人，這會也肯定竹葉不是好人。至於青梅，杳兒不敢肯定，她也不敢肯定。

　　所以跟著一塊等著盛管家和朱雀的消息。

　　「乾爹給你做點吃的。往後，不管是下符咒也好，還是下毒也好。杳兒，你都不要吃任何人準備的東西。」王正心有餘悸。

　　但這會王妃在，他說不出其他的關心的話。便想著去給杳兒做些吃的來。

　　李杳擡目，一股脆弱從心底冒了出來。

　　「乾爹~」她突然聲音哽咽，「杳兒要喝皮蛋瘦肉粥。」

　　李杳難得提條件，也難得哭鼻子。

　　看在王正心裡，聽在王正耳裡，足以讓他憤恨得要把上官七爺砍成七段。

　　但他忍下了，緊握著拳手，「杳兒，乾爹給你做。乾爹做許多你愛吃的。馬上就來。」

　　說完，他急步走了出去，害怕自己再走慢一些，就會看到杳兒哭泣的樣子。

　　有時候，他真覺得沒有人懂杳兒。

　　所有的人，都在不知不覺中向杳兒索取。

　　而杳兒也渾然不知，甘願如此。

　　她總是嘴硬地說著與她無關的話，可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柔軟。

　　這個三十好幾的漢子，跑到廚房竈下狠狠地掉了很多眼淚。

　　「你乾爹待你真好，有時候祖母覺得他比你爹待你更細心。」王妃感嘆道，「杳兒，這些天，你乾爹守在屋內，一步都不敢離。」

　　李杳微微彎唇，把頭蹭到祖母懷裡，「祖母，你相信還債這回事嗎？就是說前世的債，今生還。」

　　王妃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杳兒說什麼，祖母都相信。」

　　「嘿嘿，」李杳忍不住笑了，「我乾爹應該是上輩子欠了我的。不，應該是欠了我爹和盛家的。這輩子來還債。

　　祖母，您不知道吧，乾爹小的時候偷了李老頭子一根黃瓜，爹替乾爹挨了頓打。

　　從此這緣分就割也割不斷了。」

　　「一根黃瓜就要挨打？」王妃很不理解。

　　「是呀，祖母。您不了解窮苦的人到底有多苦。乾爹為此一直耿耿於懷。這不，還了這麼久的債了。」

　　王妃伸手颳了下李杳的鼻子，「你還笑，小調皮哦。沒見你乾爹的樣子，這些天，都瘦了許多。」

　　「看到了看到了，」李杳擡起頭來，「但是乾爹不介意。不過，杳兒也會想辦法回報乾爹的。」

　　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報，但會一直記在心裡。

　　顯然，她不知道，王正從未想過要回報。隻怕讓他知道了，還得生氣。他不喜歡杳兒把他當外人。

　　盛管家回來的時候，一臉衰樣。

　　走到院子外面，就停下了腳。

　　無顏看到之後，走了過去，「怎麼回事？」

　　「無顏兄弟，勞您快去跟王妃和公子說一聲，那伢行的人全都死了。小的剛到那裡，就見許多的官兵圍著那伢行。

　　外面也圍了許多的百姓，說是那伢行被人尋仇，裡頭的人全都被殺了。」

　　無顏心跳動了厲害，「那肯定也著了火。」

　　「是呀是呀，」盛管家拚命地點頭，「火勢很大，澆了許久的水都沒澆滅。小的看到許多具燒焦的屍體從裡頭擡出來。好慘啊！」

　　「你進去同公子說，」無顏把人放了進去，帶到公子跟前。

　　「公子，」盛管家跪在地上。

　　「起來說話，」李杳忙叫他，「都是自己人，跪什麼跪！」

　　盛管家看了一眼王妃的臉，見她點頭，便站了起來。

　　「公子，伢行的人來不了了。」

　　李杳一副並不意外的表情，「全都死了！」

　　盛管家詫異，「公子，您怎麼知道？」

　　「上官家的一慣作風，這是本月的第三起了吧！」李杳淡然，「讓你去找伢行的人，不過是確認一件事情。」

　　「什麼事？」盛管家感覺短短幾日，他都老了好幾歲，腦子完全跟不上主子們，感覺整個人都是淩亂的。

　　「盛管家，王府內還有人不夠忠心，成了別人的眼線。」李杳直接言明。「本公子讓你去一趟伢行，整個伢行的人就被滅了口。可是在這之前，無人知曉本公子會派人去伢行。」

　　盛管家「噗通」又跪在了地上，「公子，不是小的。您要相信小的呀！」

　　「好了，你起來。杳兒沒說是你。」王妃都看不下去。杳兒很可怕嗎？明明長得乖乖的。這盛管家幹什麼嚇成這個樣子。

　　「盛管家，本公子從未懷疑過你。」李杳輕嘆了口氣，「本公子再說得明白一些，就是王府裡頭，還有上官家的眼線。不止是柴房裡的那個竹葉。」

　　盛管家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長長鬆了一口氣。

　　「起來吧！」李杳再次說道，「你現在就去查查，在你離開之後，王府裡還有誰離開過。誰離開過，便是誰。給本公子揪過來！」

　　「是！」盛管家忙不疊地往外走去。

　　「屬下跟去看看。」無顏開口，沒有太多的表情。

　　李杳點頭，表示同意。

　　待兩人離開，王妃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她比李杳看上去更虛弱，更不好了。

　　「杳兒，祖母現在害怕極了。沒想到，上次之後，還有人混入了王府。祖母總是防不勝防呀！」

　　「祖母，人心不可測。這點上，你比杳兒更清楚。」李杳黑眸流轉，「不如趁此機會，再清理一遍。」

　　末尾，又加了一句，「也許杳兒得找些信得過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