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坐上去呢，先不要恭喜他，怕以後啪啪打臉。

　　「毛大人言重了。」宗易面上呵呵笑，心裡罵罵劈，「都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忠於陛下。」

　　老匹夫，光明正大說他壞話，是想拉他下馬不成。

　　「諸位，老夫還有事，便不和諸位閑聊。」毛沛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忙著呢，哪有時間和人敘舊。

　　毛沛算是看清夏嵐風，隻要你能做事，就會得到重用。

　　如今朝堂上站著的，大部分都是前朝之臣，那些沒用的，全都踢出去了，剩下的，全是用得上的。

　　換句話說，他們這位陛下，沒那麼在乎臣子的忠心，更在乎的是能不能幹實事。

　　再換句話說，你不忠心，陛下隨時有手段給你換下去。、

　　此種情況下，身為臣子，必須做到忠心，且有能力。

　　陛下或許會需要佞臣，但不是現在。

　　毛沛想著，陛下即使需要佞臣，也是十幾二十年的事情。

　　那時候，毛沛這批人早已經乞骸骨。

　　毛沛是絲毫不擔心，唯一有點擔心，陛下似乎沒那個心思。

　　據說，送入宮的美男，全在儲秀宮擠著，陛下心情好會讓他們出來表演才藝，心情不好，最好別在她面前出現。

　　否則，丟掉小命都是正常。

　　據說，即使是進宮的美男，隻要有能力，陛下也會重用。

　　這是一個好時代。

　　毛沛幹勁十足，想到許久沒回家，利索回家一趟。

　　「什麼，女兒丟了？」毛沛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幻聽，望著妻子王瑜一臉認真，狠狠捏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沒做夢。」

　　王瑜氣急，上前又擰了毛沛一把，「當然是真的，誰跟你個老頭子開玩笑，清歡真的不在家。」

　　「不在家，會不會出去玩了？」面對發飆的妻子，毛沛不敢動，柔聲詢問。

　　自覺對不住妻子，他常年在外，妻子在家操持家務，教導兒女，一個人面對複雜的人際關係。

　　隻有兩個人在時，妻子才是一家之主。

　　「瑜兒，你別急，好好說，清歡怎麼會不在，我上次回來，你也沒說啊。」王瑜一掉淚，毛沛立馬急了，手忙腳亂安慰，越忙越亂，反被王瑜打了一拳。

　　「上次，你還想說上次，上次你就回來半個時辰，我哪有時間說。」

　　王瑜心裡一委屈，淚珠便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毛沛連忙為其擦拭。

　　「瑜兒，你別這樣。」

　　王瑜氣得又打他一拳。

　　「陛下組建女軍，你知道吧？」

　　「知道，這麼大的事情，為夫怎能不知道，清歡失蹤，與這有關？」

　　「何止，」王瑜擦乾眼淚，面帶得意，「去年十月，陛下徵召一批大臣之女進宮學習，清歡就偷偷報名加入女衛，女衛首領是花某簡，桐廬巷花主簿的侄女，八品官，你沒聽過也正常。」

　　橫了毛沛一眼，王瑜娓娓道來。

　　「那孩子，一聲不吭，我還以為她就在宮內，沒想到那時候，她已經在宮外訓練。」

　　「這個，為夫沒注意，辛苦瑜兒。瑜兒又是何時發現真相，陛下說的？」毛沛想著這個可能，又覺得不應該。

　　「什麼陛下說的，陛下怎麼會專門來說，是清歡，清歡自己回來說的。」王瑜冷哼，又橫一眼。

　　「閱兵結束後，陛下宣布組建女軍，特賜名青鸞，那個臭丫頭，」王瑜咬牙切齒，「大概是覺得翅膀硬了，回家耀武揚威，說她已經是青鸞軍百夫長，大小也是個官，叫我不能像之前一樣，動輒訓她。」

　　王瑜唾一口，「我呸，老娘還是太醫令員吏，大小是個九品下，就她那不入流的官職，還想跟老娘比。」

　　毛沛已經呆了，聽了那麼多，原來娘子是來炫耀的。

　　糟糕，他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

　　「瑜兒說得沒錯，清歡如何能跟你比。」

　　斟酌字詞，毛沛小心翼翼問道：「瑜兒，你什麼時候當官了，我怎麼不知道。」

　　王瑜得意一笑，斜眼看人，「你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拿這等小事去麻煩你。不就是那時，陛下看我閑著沒事做，不是，是陛下看中本官能力，令本官參與管理養濟院。陛下看我做得好，自然給我陞官。」

　　頭高高揚起，王瑜笑得歡快，揪著毛沛的衣服，「毛大人，你不高興嗎？」

　　毛沛立馬露出笑臉，「高興，高興，為夫高興。」

　　木了，許久不回家，一回來就得到如此震驚的消息，娘子是官，女兒也是官，大兒子也是官，小兒子？算了，高興的時候不要想起不高興的事情。

　　「瑜兒當官這麼大的事情，為夫現在才知道，是為夫的錯，為夫道歉。」毛沛裝模作樣作揖，王瑜笑成一團。

　　「算了，看你忙的份上，本官大度點，原諒你了。」

　　飯點時候，王瑜才想起來，「你怎麼有空回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毛沛來自底層，家裡的飯桌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沒事，我就是回家看看，瑜兒要做好本職工作，還要辛苦操持家務，娘子辛苦了！」

　　王瑜嘴角翹起，不想說就不說，老娘要不想了，沒得搪塞人，真是大忙人一個。

　　「瑜兒，不是為夫不說，等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現在為夫先保密。」

　　「好吧，」王瑜裝作大度的樣子，不去計較。

　　心裡腹誹：「小的有秘密，老的也有秘密，不急，我也有，扯平了。」

　　……

　　青鸞軍駐地，原進行訓練的山谷，加上前面平坦的幾十畝，全劃入青鸞軍地盤。

　　正式成軍後，青鸞軍對外招兵一次，效果不太理想，來者不多，大部分還是帶著鍍金的目的前來。

　　夏嵐風安慰花某簡：「不急，總會好的。」這一步，先要跨出去，才能一點點改變。

　　如今年的科舉，雖然全國上下，目前為止，總共才出現不到五十名女童生，但已經是巨大的進步，從無到有的改變。

　　營中，毛清歡正帶著人訓練。

　　突然，「啊切——」一個還不算，接二連三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