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第一次爭吵!當夜和好?
雖然楚帝很遺憾沒有將他留下,但到底不能像對李卿落那般,還能強行命令段容時與他吃頓晚膳。
隻能落寞地看著段容時離開的背影。
誰能想到,曾經暴虐無人性的楚帝,如今在面對自己的外甥,而又私下無人時便卑微得像個做錯事的孩童,總是手足無措的。
隻有在朝堂之上,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借著段容時立下的功勞將他誇了一遍又一遍,還能滿目喜悅地將他反覆多看幾眼。
這一刻,站在高處看著段容時離去的背影,楚帝倒也滿足了。
「給越王和越王妃的婚事,定要好好籌備張羅一下。」
紀公公:「陛下,您對越往殿下如此上心,殿下他必定會很感動的。」
楚帝欣喜的一笑:「希望如此吧。紀喜,你可瞧見了?朕今晚給他提了此事,他雖然沒有謝恩,但他也沒有一口回絕。」
「你都不知道朕有多激動。」
「朕從未替他做過什麼,這一點,總比延帝那個畜生做得好吧?」
紀公公不敢說話,因為他正滿心疑惑:怎麼又扯到大梁的延帝身上去了?
陛下的腦子如今是越來越不清楚了,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
而且,那越王沒理他這個皇帝,他竟然還驕傲上了。
這都不發火,不暴怒,不生氣?
簡直不正常。
這越王夫婦究竟是他什麼人吶?
能把陛下吃得死死的,簡直就像是被奪舍了似的不正常。
紀公公正想著,一個不長眼的太監突然打了捧著的茶杯,並驚了楚帝一跳。
楚帝瞬間暴怒:「混帳!拖下去砍了——」
紀公公一個哆嗦,沒變,還是沒變,果然是真的陛下啊。
不過紀公公連忙勸道:「陛下,您讓奴才遇到此事,都要攔一欄您,提一嘴越王殿下的……」
他哆嗦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擡頭,隻怕下一個被下令砍頭的人就是自己。
然而楚帝沉沉喘了幾口粗氣,竟真的生生忍下了此事。
然後在紀公公震驚的目光中,隻是揮了揮手,放低了聲音道:「把他帶下去,朕不想再見到他!」
所以,也不一定就是非得砍頭了?
紀公公瞳孔猛地一縮。
果然,越王殿下,將來必會還有大造化啊!
這邊,段容時才剛剛跨進南宮府的大門,留守在家中的侍衛便上前來,並小聲嘀咕了幾句。
段容時眸色一深,眼底的情緒也跟著沉下來。
「殿下知道了,下去吧。」
冷電和追雨都跟在段容時身後,所以他們最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剛剛還壓抑不住的急切,此刻怕是都已經冷了下來。
冷電:「殿下,可要屬下二人去探探此人虛實?」
追雨:「殿下若是怕王妃介懷此事,我們二人做的隱蔽些便是。必叫那人不敢說出來!」
追雨如今最恨那些揣著齷齪心思,心懷不正之人。
分明這府中的男主子不在,他一個外男還敢厚著臉皮真的住進府中來,也不怕污了他們王妃的名聲!
真是個不懂規矩的江湖人!
段容時卻道:「多管閑事。」
「下去!」
說完他就將二人也給丟下,先行回了棠棣居。
跨進院子時,李卿落正坐在月下的窗邊寫字。
但廢紙已經丟了一地。
墨汁也沾了一袖。
整個人瞧著,狼狽得像是一隻花貓。
「參見殿下。」
正伺候在一旁的幾個婢女見到他回來,統統跪了一地。
李卿落這才將筆丟下,趕緊起身:「阿時,出事了!」
她滿臉焦急之色的走過去將他拉進房間裡,然後將南屏的信遞了過去。
段容時面色尋常的看完,李卿落見他神情毫無變化,瞬間明白了過來。
她有些不能接受:「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段容時:「落兒,我回過一趟大梁。」
李卿落的聲音忍不住的擡高:「那你為何沒有告訴我!?」
「雖然我幫宗政星遙阻止了和親出嫁並無過錯,但我仍會忍不住地猜想,若是她們二人同時都出使和親,究竟我該幫誰阻止這個命運!?」
「在我心裡,如今是宗政星遙的情誼重要,還是南屏?」
「段容時,你告訴我!」
段容時擡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臂:「落兒,她們二人和親出嫁的命運都並非你的因由,你為何要攬責己身?」
李卿落:「因為如果宗政星遙早一步嫁過去,南屏的和親就會失敗,就不會再嫁去西域!!」
段容時搖頭:「不,宗政星遙去不去西域,南屏也一定會被送去西域。」
「落兒你還不明白?」
「南屏是犧牲品,更是段容決與曦月爭權奪利的刀。」
「南屏如今應該已經上路,正在去往西域的途中。你以為你不阻止星遙,星遙就會比她還快嗎?」
「更何況,若是二女同時出嫁,西域皇庭也一定會照單全收!」
李卿落捂著臉,十分痛苦。
「我救不了南屏。」
「我看見她的信,就心如刀割。」
「阿時,我得救她啊。」
「不能讓她真的死在了西域!她以前喊你一聲五皇舅的。」
段容時盯著面前的人,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去西域嗎?」
「還是,你是要跟著西苑裡那個男人走?」
李卿落面露疑惑:「你說什麼?」
段容時臉上的神情變得冰冷:「西苑,那個師兄,他是來做什麼的?」
「讓你去救你的師父?」
「落兒,若你說是要去救南宮先生,我會放你離開。」
「但別把借口扯到南屏身上!」
李卿落猛地一把將他推開。
「這是兩碼事!」
「隻是剛好都撞在一起了而已。」
「段容時,你究竟何意?」
「這種時候,你胡亂拈酸吃醋,可否想過我的心情?」
段容時步步向她逼來。
「那我呢,落兒?」
「我滿心歡喜而又急切地想要回來見你,可一回來就聽說家裡來了一個外男。」
「再見你,你又著急地指責我,外人的事都比我還重要是嗎?」
他發了怒,李卿落也陰沉著臉。
她不再開口說話,李卿落也不再離他。
她轉身氣沖沖地就進了凈房。
等再出來後,直接上床拉起被子蒙著臉就睡了。
段容時像是早已冷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躺下後,便上前親自吹滅了燈。
此刻候在門外的雀兒和鄭嬤嬤苦澀地對視了一樣。
完了,今晚這幅樣子,殿下該不會和姑娘分房而睡吧?
自他們在一起後,這還是第一回見他們爭吵,而且還是如此激烈地吵了一架。
二人都心驚膽戰的,隻怕他們真的傷了感情。
若是再分房而睡,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和好如初啊?
雀兒想把房門鎖了。
鄭嬤嬤一把拉住她,然後指了指還敞開的窗子。
而且,這門還能鎖住這門裡的兩個祖宗不成?
二人隻能不斷期盼,最遲明日就和好,最遲明日就解開誤會吧。
然而,她們左等右等,段容時並未氣沖沖地從房裡出來。
因為他從凈房出來後,並未就此離去,也並不打算分開冷靜。
而是依然躺在了床榻的外側。
等他呼吸均勻的傳來後,一直就沒睡著的李卿落也輕輕將被子推開。
她起身看向身旁被月光照著臉的段容時,伸手想要摸摸他,卻又縮了回去。
如此三番兩次後,一直裝睡的段容時也不裝了。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低聲問道:「你到底摸不摸?」
李卿落嚇了一大跳。
「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段容時:「你不是也睡著了嗎?」
李卿落的臉一下子又紅又白的。
「我,我不與你說話!」
她趕緊躺下一個翻身就準備背對著他,然而段容時這次卻快速欺身上來。
「落兒,我在城外好幾天,你真的不擔心我,不想我?」
「萬一我身上負了傷,你也忍心不管我?」
他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幽怨,聽著當真是又可憐又委屈。
李卿落轉身就將他的衣裳扒了。
看到身上果然有兩道包紮好的傷,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對不起!」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就是因為這些接二連三的事已經急昏頭了。」
「對不起阿時,你才是我心裡最最重要的。是我錯了。」
「我應該先問你的,你一回來我還惹你不高興,你罰我吧。」
她規規矩矩地起身在床上跪坐著,眼眶裡都泫了淚,此刻乖得又讓他根本無法惱火。
「真的知道錯了?」
大手扶上她的臉頰,手指挑開她的衣帶。
眼眸底,自然也跟著熱了起來。
再天大的事,也是稍後再說吧。
聽到屋內的響動,雀兒和鄭嬤嬤狂喜地又對視了一眼。
二人不敢再聽,終於放心地趕緊退了下去,並將小廚房的熱水燒上。
看吧看吧,他們家的主子,便是吵架生氣,那也是不隔夜的。
真是他們的小祖宗喲!
酣暢淋漓的結束後,李卿落又癱了。
腦子卻跟著清醒了很多。
先前因為南屏的事,她確實因為著急而又上了火。
但此事顯然已成定局,她再著急也已無法改變結果。
但是……
「阿時,我還是想救南屏。」
「我怕她會做傻事。」
「就算是我想多了,我也想確定她去了西域是否過得還好,是否開心。」
「不僅是因為我早將她當做最親近的朋友,還因為……你。」
段容時明白她的意思。
他沉默著聽她繼續說道:「雖然你有你的謀劃,所以當初才會假死脫身。但若是你當初沒有離開,是否也能震懾住西域,讓他們不會輕易再犯?」
「我控制不住自己這般去想。」
「明明就是因為曦月長公主和段容決的爭鬥才將南屏拉入這個漩渦的。」
「明明是他們無用。」
「但你這個皇舅舅,也的的確確沒有保護好她。」
李卿落紅了鼻子,她擡頭看向段容時的下顎問道:「讓我去西域一趟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