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來多少,都讓他們有來無回!
皇後滿頭珠翠和步搖,此刻在驚慌下儀態盡失,搖得叮噹作響。
然而司禮監的人根本不聽她的命令,依然將人都給拿了。
「本宮讓你們住手!」
皇後憤怒呵止:「王全,你要做什麼?是要造反嗎?」
「本宮到底是這後宮的主子,你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就不怕本宮將你也拿下!」
王全這才假模假樣的朝著皇後恭敬地拱手:「皇後娘娘,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雖然您是後宮之主,但到底奴才也是聽陛下的命令,因為陛下是這大楚的主子,是吧?」
「您就別為難奴才了。」
皇後:「本宮為難你?」
「現在你要抓本宮殿裡大半的宮人,到底是誰為難誰?」
「本宮問你,這些人到底犯了什麼罪?突然就要來全部都給本宮抓走!」
「本宮殿裡的人,是觸犯了天條了還是怎麼的?」
「你是故意要與本宮結仇的吧!」
王全面對皇後的怒火,也隻是裝作害怕的樣子。
嘴角始終掛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擡頭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皇後,一字一句答來:「皇後娘娘,您可是冤枉奴才了。」
「奴才也是聽陛下的旨意,來將您宮裡這些妖言惑眾,不能好好服侍您,隻知道將您往壞處帶的奴才都給清除一下。」
「您也別辜負了陛下的好心啊。」
皇後震驚地向後退去。
「是陛、陛下?」
既然是楚帝,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然而她又怎麼甘心?
而且楚帝從前從未如此對待過自己,今日是接連要下皇後的面子,皇後一時真還不能接受。
「陛下到底是何意?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他們都跟了本宮很多年,不可能……」
王全:「您宮裡的這些宮人不懂規矩,整日滿宮亂竄,竟然都跑到陛下的乾元殿附近去了。」
「若非娘娘故意指使,一定是他們違背了主子平日裡的訓誡,才幹出這種有損娘娘您聲譽的事吧?」
「畢竟若不是敢去陛下殿前打探消息,又怎麼知道越王妃進宮了呢?」
「陛下是秘密傳召越王妃進宮商議越王殿下身在陣前的事,這宮裡原本除了乾元殿,不該有旁的人再知道這個消息的。」
「而皇後娘娘您宮裡的人,卻能精準地在越王妃出宮路上攔住她。此事,紀公公可沒有冤枉您吧?」
「娘娘您的消息如此神通,還不是您這宮裡的人,一個一個都不守規矩胡沖亂撞,又壞了您名聲的緣故!」
「這些賤奴,就統統都該死!」
「如今竟還胡亂傳起越王妃和陛下的閑話來。」
「陛下說了,若是再有越王妃的閑話傳出去,怕是會寒了還在城外正壓叛軍的越王殿下的心,所以才想將此事處理個乾淨的,以表陛下如今想要賢明君主的態度。」
「皇後娘娘,陛下此舉,已經保全了您的面子,畢竟還沒有親自叫您去跟前問話。」
「您覺得呢?」
「把人都帶走!」
王全大手一揮,就帶著皇後宮中大半的宮人浩浩蕩蕩地離去。
皇後無濟於事地大喊了幾聲:「王全!你這個閹狗,竟敢如此羞辱本宮!」
「來日本宮,必定不會放過你這條狗命!!」
等王全走了,皇後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陛下——」
她掐著手心,滿心恨意。
「您好恨的心吶——」
都是李五和他夫人,這兩個賤民的突然出現,才讓這一切都變了!
「來人。」
「再給本宮的哥哥,送一封信回去!」
第二日,李卿落一早起來就聽鄭嬤嬤來說:「姑娘,昨晚抓到了兩隻大耗子。」
李卿落:「什麼大耗子?」
鄭嬤嬤神秘地眨眨眼:「永寧侯府的大耗子。」
李卿落穿衣裳的動作一頓。
「皇後?」
「看來她已經按捺不住了。」
「真是蠢。」
她的兒子是太子。
她是皇後。
雖然太子才登基一日就被趕下了皇位,但到底楚帝並未因為此事而遷怒太子。
這不已經看出他的態度了嗎?
讓太子登基是遲早的事。
難不成楚帝還有別的中用的兒子?
他們隻需要等待時機就會是最後的贏家,趁此機會拉攏朝臣贏得民心不好嗎?
昨日不知自己走後宮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定是覺得自己和段容時礙眼擋路了,竟然還敢跑到這南宮府來刺探。
「人呢?」
「昨夜被殺十四和殺二十抓住,直接就給抹了脖子。看樣子,像是找主院,還沒到就撞到他們手裡去了。」
李卿落:「把屍體悄摸丟回永寧侯府。」
「若是他們還敢來,來一個就殺一個。來一雙,就殺一雙。」
「來多少,都讓他們有來無回。明白?」
鄭嬤嬤激動地不斷點著頭:「老奴明白呢。」
李卿落用過早膳便又去看了玄蒼。
「師兄,今日可有好些了?」
玄蒼今日的氣色確實瞧著更好。
他朝李卿落頷首:「小師妹,你是否還有話要問我?」
李卿落:「那些追殺你的人,一路從西域追殺過來,他們就是那阿娜爾公主的手下吧?」
玄蒼:「你說的沒錯。」
「阿娜爾公主知道我逃跑了,所以派人想要將我也給攔下。」
「開始有大約三十人,追我到南安時還剩了七八人。」
「不過,現在應該都被小師妹給解決了吧?」
李卿落:「是。那唯一一個活口,也已趁機咬舌自盡了。」
「師兄,師父讓你拿玉佩來找我,定然是想讓我救他。」
「救師父,是我責無旁貸的事,所以我決意……」
李卿落的話音還未落下,玄蒼就阻止了她。
「不是的!小師妹你等等。」
「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
「師父知道以你的身份無法脫身,而且就算你聰慧多智,他也不會輕易打攪你的生活,讓你為了他而奔走。」
「所以讓我前來尋你,並非是為了讓你去救他。」
「師父,隻想讓你幫他尋一樣東西。」
「然後,讓我帶去西域。」
「有了這樣東西,師父必然就能脫身了。」
借東西?
李卿落不明白,都這種時候了,師父想要什麼東西,比讓自己去救他出來還重要?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借給師父……還能讓師父從那位公主手裡脫身的?」
她一臉迷茫疑惑。
蒼玄同她一樣,其實心裡也有些犯疑。
「這,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
「師父隻說,他想要一幅舊畫。」
「這畫能越舊越好。」
「畫中人,容貌傾城絕世,眉間還有一點紅痣。」
「師妹你可知是誰?」
李卿落滿臉震驚。
這說的,是段容時還是……母妃?
越舊越好?
那就是母妃的畫像了!
而且眉心一點紅痣,容貌傾城絕世,這說的必然就是母妃!
但師父怎麼想要母妃的畫像?
還是幾十年前的畫像。
這和他能脫身逃離那公主,有什麼關係?
還讓蒼玄如此周折地帶著信物來找自己,竟然隻是為了一幅畫而已?
李卿落正是滿心疑惑,雀兒已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姑娘,殿下回來了!」
「殿下大勝,已經班師回城。現在,正在城門口的方向,接受百姓們的跪拜和恭迎呢!」
終於回來了?
李卿落欣喜地起身,正要離開,想到蒼玄還在。
她立即轉頭對蒼玄道:「師兄,關於畫像的事,我今晚之前一定給你答覆。」
說完她便提起裙擺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看著她離開,蒼玄的眼底難言落寞。
「師父,若是早些認識小師妹便好了。」
「可惜,她已有良人,芳心也早已他許。」
想著,他又自嘲地笑著搖搖頭。
「原本就是天差地別的身份,何苦想這些遺憾?」
「還是早日離開吧……」
聲音淡淡地隨風而散,這世上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悄然的心思。
李卿落坐著馬車上了街。
看著熱鬧的人群,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快和激動。
她也忍不住的面露笑意。
「你們聽說了嗎?這位越王原本第一天就能把那些叛軍就給鎮壓下來,但他不僅沒有這麼做,還與他們周旋了好幾日,可知這是為何?」
「為啥為啥,快說啊。」
「聽說他將這些叛軍逼到了一個山坳裡,然後也不動一兵一卒,就將他們關在裡面。」
「沒有吃的喝的,這些叛軍漸漸都受不了了。最後這越王親自帶人進去,把那叛軍的頭目直接給捉了!」
「而後,和這頭目打了一架,那頭目竟然就認輸,說願意以一命換所有人的性命。」
「結果呢?殺了嗎?」
「當然沒有!」
「不僅沒殺,這越王還將此人收服了,說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這,不會是引狼入室吧?」
「引個屁。現在這些叛軍都在城外,越王好像想將他們組建成一隻軍隊。」
「就看皇上願不願意了。」
眾人想起暴君暴虐成性的行事作風,都為這越王捏了一把汗。
「陛下是讓他出城去鎮壓的,他倒好,把這些叛軍都給收編了。陛下不會覺得是被糊弄了吧?」
「能用這種方式鎮壓,不也是鎮壓嗎?隻要沒流血傷亡,他就是個好將軍!畢竟誰家的兒郎真的想去死?」
「就是,能收服人心可不容易,不比收割人頭,還鬧得民不聊生的好。」
「越王!越王!」
「越王——」
南安城的百姓哪裡想過,會是連血都沒流就結束了五十裡外的威脅。
所以,這會兒大家聽說後都很興奮。
這要是真的打進城裡來,那些王公貴族朱門一關,家丁護衛又都拚死相護,他們許是沒有什麼損失害怕的。
可城裡這些無辜的尋常百姓,哪個不都是最遭殃?
人群裡自然也有罵越王也不過如此,連半點血性也沒有,不過是投機取巧的草包而已。
李卿落都聽在了耳朵裡。
「去,把這些人是誰,都給本姑娘記下來!」
她要記個小本本,看以後這些人的嘴臉是否還是如此。
殺三忍住笑的正要出去,殺一便捂著胸口揣著一封信,艱難地尋了過來。
「姑娘,金陵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