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是掌家姑娘，但畢竟是個姑娘。關於府上姑娘公子的婚配，她隻能建議，並不能做決定。

　　況且，她來參加宴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並不需要多生枝節。

　　「六姑娘、」

　　坐在六姑娘身側的趙五姑娘，低聲和六姑娘說話：

　　「你不讓八姑娘和九姑娘去試試？」

　　這麼多的青年才俊，總有一個是八姑娘或九姑娘的良配。

　　「還是不了。」

　　六姑娘看著那些姑娘行雲流水般的烹茶動作的姑娘，眸色輕轉，眼波流轉：

　　「我們家小八，不適合。」

　　「怎麼會？」

　　趙五姑娘笑了笑，

　　「我瞧著八姑娘憨態可掬，是個有福相的。」

　　她說：

　　「我看，倒是和那位蔣家公子，很適合。」

　　她不著痕迹地觀察著六姑娘的神色。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不緊不慢地吹了吹杯子裡的浮沫，心中升起了一股焦躁。

　　母親舉辦這個宴會，除了是想要藉助那位看好的貴女和蔣家扯上關係之外。更想要的是要攀附上謝氏，走宮中太妃的路子。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兩家聯姻。

　　謝氏長房未出嫁的四姑娘、五姑娘，名聲不好，不在母親的考慮範圍內。

　　八姑娘和九姑娘雖然年幼，但八姑娘嬌憨可愛，沒有什麼心機，應該是好拿捏。九姑娘嘛，看著膽子很小，一直都不怎麼說話，但眼睛一直四處亂瞟。可見，心裡也是個有成算的人。

　　她想要讓她們倆也去做茶藝，主要是為了想要多了解下八姑娘和九姑娘。

　　但奈何，六姑娘不允。

　　「怎麼能不適合？」趙五姑娘以為她氏推脫，「我看，兩位妹妹十分出色，不去試一試，太可惜了。」

　　即便是入不了幾位太太的眼，但也有能入得了旁人的眼。

　　六姑娘喝了口茶：「我這八妹妹對美食情有獨鍾，對於其他的，興趣平平。她啊，就不必參加了。」

　　六姑娘故意貶低八姑娘。

　　就算是六姑娘說的是事實，但八姑娘依舊覺得心裡難過。

　　面上仍撐著臉，強顏歡笑地附和著點了下頭：「是，六姐姐說的對。我確實是，不怎麼適合這個。」

　　九姑娘瞥了一眼八姑娘，又看了一眼八姑娘，又裝作什麼都沒聽懂的低下頭，繼續喝茶。

　　趙五姑娘皺了下眉。

　　對六姑娘這番推三阻四的推辭，心中愈發不滿。

　　「九姑娘不如去試試？」

　　五姑娘雖然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和六姑娘說話：

　　「我瞧九妹妹國色天香，性子溫婉，能入了各位太太的眼，也能為自己博一份好前程。」

　　趙五姑娘把話挑明了：

　　「今日，九妹妹來參加宴會，總不能空走一趟。」

　　趙五姑娘總不想放棄那麼一點微乎及微的機會。

　　九姑娘有心想要上去試試，但她卻沒有立刻開口。先看了一眼六姑娘，見她神色如常，一時間猜不透六姑娘心中是做如何打算。

　　九姑娘很有眼色地抿起了嘴，對著她笑了笑。

　　「小九還小，還沒學過這些。」

　　趙五姑娘這番的說辭，讓六姑娘很難贊同。

　　甚至是在聽到趙五姑娘再一次催促時，忍不住地說了句：「我們謝氏的姑娘，從不需要這樣的機會。謝家女子，如珠如玉的養著，可不是為了讓外人對我們謝家姑娘評頭論足的。」

　　六姑娘這話說的很難聽。

　　「我怎麼感覺，你把我們家的姑娘，都捧到天上去了？」明明什麼都不會，還這麼理直氣壯。

　　當真是獨一份。

　　「不是我捧著我們謝氏的姑娘，而是，我們謝氏的姑娘本就是如珠似玉的寶貝，自然是要小心保護。」

　　六姑娘擡眼，眸光流光溢彩：

　　「你們謝家的姑娘，還真是金貴。」

　　「怎麼，你們趙家的姑娘，就不金貴了？」

　　六姑娘淡淡地反駁了一句。

　　趙五姑娘被她這句話，說的掛不住臉，「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又何必生氣？」

　　確實是如六姑娘所說。

　　趙家的姑娘，就是給趙家人鋪路用的。看不看重，取決於她們對家族有沒有有用。

　　六姑娘又抿了口茶：「我就是和五姑娘說一聲，謝府的姑娘不需要這樣的機會。況且，你這番說辭，令堂的這番做法，會讓我覺得這是三邊衚衕的做派。」

　　太過下作！

　　趙五姑娘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府怎麼說，也是上京城有頭有臉的貴族門閥，怎麼就成了勾欄做派！

　　六姑娘起身，「字面上的意思。」六姑娘懶得和趙五姑娘說下去，隨意找了個理由：「我忽然想起來，母親還特意交代，我們回去時要去看看二姐姐。天色不早了，在不去看二姐姐，回去晚了，母親又該擔心了。」

　　趙五姑娘留不住六姑娘，隻能順著六姑娘的話往下說，「是。」

　　她走到了趙太太面前，禮數周到地福了福身子：「趙太太，我還要去探望二姐姐，先行離開了。」

　　趙太太並沒有多加刁難，笑著說道：「好。下次和你母親一起來，我啊，好久都沒和你母親說話聊天了。」

　　「好，我下次一定會和母親一同來拜訪您的。」

　　六姑娘朝著趙太太福了福身子。

　　八姑娘和九姑娘也忙朝著趙太太和各位前來參加宴會的太太們福了福身子，而後便跟著六姑娘離開了。

　　「六姐姐。」

　　八姑娘心有餘悸地跟在六姑娘身後，出了趙府：

　　「若是五姑娘生氣了，可怎麼辦？」

　　「姐姐，我們是不是得罪趙家了？」

　　九姑娘小心翼翼地說話：

　　「我記得母親說過，趙太太心胸並不寬闊，趙大人亦是如此。」

　　「若是，我們今日得罪了趙家，日後趙大人在朝堂上和父親過意不去，又該如何？」

　　她們是不是惹事了？

　　「父親是三品大員，且手中沒有實權。趙家想要尋父親的錯處，指責父親是壓根不能的事情。但也防不住，他們暗中搞小動作。」六姑娘神色平和，眸色愈發溫柔。九姑娘看過去時，原本急躁的心情，竟也平復了許多：

　　「姐姐是覺得，他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