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皇族血脈玩廢!
張楚楚喪禮剛過,津門就傳來消息,周如淵以匡扶大周血脈正統為由,聲討沈斕曦,並以大周皇帝的名號,向沈斕曦下達問罪詔。
朝廷上,宋道兮一頓淩厲的貶斥。
「身負皇家血脈又能怎樣,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他一個勾結外族通敵賣國的奸賊,就因為一身血,就能讓天下易主?」
「百姓們認的是能讓他們吃飽飯的好君王,不是裝血的皮袋子。」
「誰沒有一身血,拉到菜市口一刀下去,誰也不比誰的血多二兩?」
朝臣們狀態懵,沒想到神仙一樣的人物,說起話來如此通俗,如此淩厲。
簡直有當面濺了一臉血的即視感!
「不愧是鬼谷傳人。」
「不愧能說出亂世擇明主的話,這番話簡直發人深省!」
宋道兮還在話刀子還在割,一字一句,猶如鋒芒劃過,所到之處,血濺三尺。
「非要考論血脈,大周始祖皇帝祖上還是殺豬的,再前朝皇帝,家裡還賣過草鞋。再再前朝,還有土匪流寇出身。」
「這些人登上高位以後,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真龍天子,長了皇家血脈了?」
「難不成殺豬賣草鞋的血落地能變成金子?一滴血能化作千萬糧倉,供天下百姓吃上三年?」
「全都是無稽之談,如果真有皇族血脈這一說,就不會有亡國之君,就不會有改朝換代。」
「如果真要那樣,一代代延續下來,哪怕是街邊的要飯乞丐,身上都了個沾點皇家血脈。」
「給皇族看門的狗,延伸到這一代,街邊上追著人咬的也狗,都帶著皇犬血脈!」
「跟天下大勢一比,最不值錢的就是皇族血脈!」
百官:「……」肅然起敬!
……
「不愧是鬼谷傳人,我已經想到該怎麼在快報上反擊了!」
「我看還不如送一條狗去津門,就說這狗身上流著皇犬的血脈!」
「損,還的是你損!」
很快,快報社就給出了一則令天下人大跌眼鏡的反擊。
「天下百姓,人人都具皇家血脈!」
「天下野犬,犬犬都有皇犬血脈!」
「天下野驢,驢驢都有汗血寶馬的血脈!」
這快報一出,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牛啊,不愧是鬼谷傳人,反擊如同一巴掌抽臉。」
「國師還去津門呢?這巴掌隔著十萬八千裡,一樣抽的響亮!」
「人人都有皇族血脈,從最開始建朝那一輩子算,人人都是始皇帝子孫,可不都身具皇族血脈。」
「周如淵算個什麼東西,有眼無珠,偽戰神,勾結外族,冷血無情,為了上位,親人性命都不顧,娶一個二嫁蛇蠍女,他為了皇位,不擇手段,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聽說欽天監早已經給他測算過,這人就沒有娶好妻的命,第一個咱就不說了。後面娶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連妻子都選不好,他能選好什麼東西啊?」
「選的謀士,聽都沒有聽說過,還敢跟咱們國師應戰?」
「想什麼呢?凈做美夢了,現在可沒有爹在頭頂上替他扛著!」
血脈之爭,被輕鬆化解於無形,且朝廷的快報跟鎚子一樣,又重鎚了周如淵一波!
現在無知的孩童們,因為搶麥芽糖吵架,都會來一句,我身上有皇族血脈。
被搶糖的小孩,同樣回一句,我也有皇族血脈。
這話是小孩們能說出來的?
肯定是聽見大人說,私下裡學會的。
大人們不敢說,小孩嘴上可沒有忌諱,分分鐘把父母出賣徹底。
一開始京衛跟捕快巡邏的時候,家中大人還會捂著孩子的嘴,抽上幾巴掌。
見他們不管,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斜一下,就不管了。
皇家血脈就跟之前快報罵戰一樣,直接給玩廢了。
茶樓裡,說書先生啪嗒一聲驚堂木拍下來。
「實不相瞞,諸位,我祖上就是賣草鞋的那個。我們家也是身具皇家血脈的人!「
「我們家附近倒夜香的,祖上還是大將軍!」
「我們家斜對門,祖上還是始皇後人!」
「就連我們茶樓端茶倒水的店小二,祖上那也是真龍天子,如假包換,不是包賠錢!」
「但是……當今陛下都說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皇家血脈算個什麼東西?人人都是皇家血脈,那就跟街邊上賣的菘菜一樣,不值錢了,大傢夥說對不對?」
「對!」
眾人捧場,聽個樂呵!
「咱們國師大人也說了,皇家血脈掉在地上,能產糧食否?」
「實不相瞞諸位,我血掉地上,什麼都長不出來,手指頭倒是疼好幾天!」
看客齊呼:「說是不是呢」
「陛下還說了,皇家血脈,就能讓人吃飽飯?」
「我就問問你們,你們能吃飽飯是因為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
「還不是因為陛下弄來了糧種,減輕了賦稅,性修河道,開墾土地,你們說是不是?」
看客高呼:「是!」
「咱不說別的,要是原來,你們能到到這茶樓喝茶聽說書嗎?」
「自然是不能,飯都吃不飽,聽什麼書?」
「現在家裡孩子上學,是否讓你們出束修?以前一個家裡,拼了老命,都供不起一個孩子讀書,現在怎樣?」
「書院就讓出一點筆墨錢,每個孩子都能讀的起書,仰賴的是誰?」
「是那狗屁皇族血脈?」
「誰要說是,咱就現場放點血,看看掉在地上,能不能變成金子?」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陛下跟國師說的。論智慧,懷疑誰,都不能懷疑國師。」
「論治國,懷疑誰,都不能懷疑陛下!」
「事實證明,狗屁血脈沒用。有用的是真正會治國的人!」
跟茶樓說書先生講的如火如荼一比,津門冷清的如同六月飛雪。
「京城什麼反應?」周如淵迫切的問。
來自朝廷的快報送上,陛下還是自己看吧。
草廬先生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每次看似厲害的計謀,施展出去,全都被人輕鬆化解了。
就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他們都有些疲憊了。
周如淵一邊看,一邊臉色慢慢變黑。
「他們簡直大逆不道,簡直……」
跟周如淵雷霆震怒一比,袁郎反應就平靜多了。
「陛下,咱們此時專註的不該是朝廷,而是四方前來投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