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宋琛說這話多半是客套，多半不會向哥哥要錢，但是自己也不好再給。
畢竟宋琛現在是以「哥哥的朋友」的身份出現，理應什麼都和盛霽陽聯繫。
盛煙一向能言善辯，但是面對宋琛這樣比自己更加滴水不漏的人物，千言萬語的感謝和歉意都隻能化作一抹笑。
「傅三和我有一些交情，我也要去帝都送賀禮，這份賀禮，你是打算自己送回去，還是我幫你帶？」宋琛很清楚，盛煙這怕是一時間走不開了。
「……勞煩宋先生替我送。」既然是出生賀禮，那斷然沒有拖延到滿月再送的道理。
盛煙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鞋尖，「宋先生，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
宋琛玩笑：「教導主任不正是給學生服務的麼。」
「宋先生！」盛煙聽出他是故意笑話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宋琛的目光不留痕迹的在盛煙的笑靨上流連，在被盛煙察覺出來前先離開了目光。
盛煙又問醫院的護士要了筆和紙，認認真真的給言晚晚和新鮮出爐的乾兒子各寫了一封賀帖。
生活要有趣，適當的儀式感很重要。
「宋先生什麼時候動身？」盛煙將寫好的賀帖信紙疊好，放入裝有綠松石硯台的錦盒裡。
宋琛看了眼腕錶，說：「三小時後有合適的航班。」
宋琛一向注重安全，他隨行要帶保鏢，所以需要航班還剩有集中性的空位。
「那我送你出醫院。」從醫院去機場需要大半小時，宋琛該動身了。
宋琛點頭，沒有拒絕。
路過慕棲宸病房的時候，他側眸往裡面掃了一眼。
慕棲宸背部傷勢嚴重，依舊隻能趴卧，望著外面，卻不想恰好看到宋琛看進來。
四目相對，彼此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挑釁和敵意。
就像是兩頭狼，要對同一個獵物進行搶奪、盤踞！
「宋先生，一路順風。」盛煙把人送到樓下，宋琛的車已經在等候，「等哥哥回來，我一定會讓哥哥好好陪你……嗯，下棋，喝茶，釣魚。」
盛煙差點就順口說「陪你喝一頓痛快的」，隨即想起來，眼前這位特別的養生。
宋琛失笑，但沒有糾正盛煙，自己也時常喝酒，並且酒量不錯。
上車後。
宋琛的秘書坐在副駕駛位上，通過後視鏡看後排的老闆，幾度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宋琛問。
秘書猶豫著開口，「老闆為什麼勸盛小姐一起走？或者留在這裡陪著盛小姐。這不是平白給了姓慕的機會麼。」
「我有什麼身份立場勸她？」宋琛反問。
秘書一時間啞口無言。
宋琛情緒不愉：「想不出來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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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煙回病房前還叫了一份飯店的外送餐，於是回到病房時已經有些晚。
月鬼從南城趕過來，正在給趴在床上的慕棲宸彙報工作。
「去了一個小時，有多少話和教導主任說不完？」慕棲宸示意月鬼先閉嘴，問走進來的盛煙。
「很多。」盛煙把餐盒放到小桌上，一個個打開，開始吃，不再搭理月鬼和慕棲宸。
月鬼見氣氛不對，想溜，但是他帶過來的都是重要的工作，拖不得。
「盛小姐吃的什麼？看起來挺香的，好吃嗎？」月鬼找話說，試圖讓病房內氣氛變好一些。
「好吃。」盛煙往嘴裡餵了一口松鼠桂魚，「任誰從昨天六點後到現在沒進食，吃個白米飯都好吃。」
月鬼：「……」調節氣氛失敗。
他怎麼就想不開，想調節老大和這位祖宗之間的氣氛呢！
「你要回報什麼就報，需要我出去避嫌麼？」盛煙看在月鬼大老遠跑過來不容易的份兒上，沒有為難他，並且非常的體貼。
「你避哪門子嫌。」慕棲宸原本還因為盛煙和宋琛出去了那麼久而惱火，但是一聽盛煙這麼久沒吃飯，那些醋意蒸成的怒意都煙消雲散，隻剩下心底的一點酸。
慕棲宸示意月鬼繼續說。
月鬼心裡鬆了口氣，用最簡練的語言將工作給傳遞完，再將慕棲宸的意思一一記錄下來。
「盛小姐，老大這裡就麻煩你了。」月鬼走到盛煙跟前，語氣很恭敬，「您這段時間被人盯上，我多安排了人手在您身邊，希望您不要介意。」
保鏢這種東西，能有什麼介意的。
「你打算離開？」盛煙指了下床上的慕棲宸，「這個人就丟給我了？」
慕棲宸目光陰沉的望著盛煙。
嘖，聽聽這嫌棄的口吻。
月鬼訕訕笑，「老大要養病，我這不是得幫他幹活兒嘛，這段時間就麻煩盛小姐了！」
盛煙木著臉伸手。
「額？」月鬼滿臉問號，不懂什麼意思。
盛煙說：「你們慕家現在請看護請保姆都不用花錢的？而且他的醫藥費都還是我墊著的。」
「誒！明白！」月鬼從公文包裡翻出一張卡，雙手遞給盛煙，「這張裡面隻有五十萬，如果不夠，盛小姐再給我打電話就是。」
為了辦公方便，月鬼的公文包裡隨時都準備有銀行卡，十萬、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不等，不過現在包裡一百萬的已經用出去了。
「快滾。」慕棲宸趕人走。
盛煙見縫插針的「挑撥」兩個人的關係：「月鬼，你這主子脾氣也太差了，不如換個人跟吧，以你現在的能力和聲望，多的是頂尖公司想要你去當副總。」
這話月鬼不敢應，趕緊溜。
跟了這麼多年的老大，把自己一手教出來的老大，怎麼可能跳槽呢？
再者，慕棲宸也就嘴上脾氣不大好，從不虧待下屬。
這病房裡就是神仙打架，惹不起就隻能躲。
「我的錢包呢？」慕棲宸問盛煙。
他進手術室的時候換了一身病號服，自己的物品都被收起來了。
盛煙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湯，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小衣櫃，「裡面放著。」
「錢包裡面有張副卡，自己去拿。」慕棲宸看月鬼給的那張卡橫豎不順眼。
盛煙擡眸看了他一眼，「不要。」
不要慕棲宸的副卡，但是把月鬼給的卡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