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一早上飛機,下午在蘇家處理事情,又去醫院做檢查,晚晚的身體有些吃不消,早早入睡。
傅司寒側躺在她身邊,指尖輕輕的撫過言晚晚的髮絲。
輕聲低喃:「言晚晚,承認不想讓我為難,這麼難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靜夜裡想起,帶著無限的悲涼和心疼。可惜女人已經熟睡,沒有任何人能回答他,也不會回答他。
因為知道他和蘇羽潔的關係深深淺淺說不清楚,言晚晚選擇以身涉險,逼蘇家人顏面掃地不得不親自處置蘇羽潔,逼迫蘇家人給她一個交代,反而除去了傅司寒做惡人的機會。
他的晚晚,對身邊的人還是如此的溫柔小意。
溫柔小意,但不影響她的狠心決絕。
傅司寒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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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帝都乘坐的是傅司寒的私人飛機,這次的時間恰好足夠申請航線。
晚晚現在不敢再對自己有任何馬虎,全程小心翼翼遵從醫囑。
回到一品苑開始安心休養,一日三餐認認真真吃,上午茶和下午茶的時候還有專人送來煲湯。
晚晚用行動向傅司寒保證她有好好吃飯,加上她每天被傅司寒帶著去公司也不利於她的傷勢,傅司寒最終同意言晚晚在家養傷。
「怎麼又瘦了?」不過一周時間,傅司寒發現好好吃飯的言晚晚不僅沒有把身體給養起來,還更孱弱了。
他說完,平日裡照顧言晚晚飲食的女傭就戰戰兢兢:「先生,我有好好照顧太太吃食的,太太每噸都好好吃飯的!」
晚晚給了女傭一個「安心」的眼神,對傅司寒道:「體質原因吧。」
她之前身體健康的時候就是吃不胖的體質。
第二天中午,傅司寒不放心言晚晚,忽然從公司回來陪著言晚晚一起用餐。
晚晚這段時間胃口比才開始好了些,雖然不及正常食量,但是比一吃就吐的時候好多了。
「貓都比你吃得多。」傅司寒皺著眉說。
旁邊傭人勸言晚晚在吃點,怎麼勸晚晚都不再東筷子。
「我去趟衛生間。」
傭人會意,推著言晚晚進衛生間,過了一會兒獨自出來,差點撞上杵在門口的傅司寒。
有一說一,人太太上廁所都跟著,先生您是不是變1態了點?
「先生別擔心,您不在的時候太太都沒有摔到過,她吃過飯都會去衛生間。」
傭人本想讓傅司寒放心,沒想到傅司寒忽的一頓,目光嚇她一跳。
「先生?」
「每次吃完飯都去?」傅司寒問。
「是。」
傭人正想說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身體習慣,傅司寒直接推門而入。
晚晚正扶著馬桶嘔吐,聞聲驚恐的扭過頭去,迎目是臉沉如寒冰的傅司寒。
晚晚臉色蒼白,嘴角上還有點污穢,反手就按了馬桶沖水,將馬桶裡的嘔吐物全部衝掉。
然而,以傅司寒的聰慧,根本瞞不過他。
「太太,您好啦?」傭人進來見言晚晚已經是依著得體的坐在輪椅上,除了臉色不太好看。
「出去。」傅司寒薄唇吐出兩個字。
「……是。」女傭感覺到氣氛不對,快速反應過來退出衛生間。
傅司寒咬著後槽牙,過了兩秒,取了旁邊的杯子接了半杯水送到言晚晚嘴邊,冷硬的說:「漱口。」
晚晚遲疑了半秒,連續含了兩次水,漱完口就有一張*的毛巾過來給她擦嘴。
「動作很熟練啊。」傅司寒半是嘲諷的說完,問她,「還上廁所麼?」
「不了。」晚晚垂著眸回答。
她感覺傅司寒的情緒很不對。
「林伯,你告訴姜彥,我今天不回公司了。」果然,傅司寒一出來就帶著她回主卧,
晚晚抿著嘴唇,心跳略微加速,有些心虛,更多的是無力。
「哐當——」
主卧的門被傅司寒狠狠甩過去,閉合得嚴嚴實實。
晚晚坐在輪椅上,看到傅司寒在偌大的主卧漫步目的的快步走了一圈,又一圈,宛如困獸掙紮。
她在想曾經的傅司寒,那麼天之驕子、驚才絕艷的傅家公子,那個一手創立RK集團、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SimonFu。
什麼時候傅司寒也被逼成這樣了?
「對不去,我不是故意想騙你。」晚晚低著頭,觸目是自己已經瘦得快皮包骨五指。
如果那沒婚戒還在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戴不穩了。
傅司寒停下腳步,隔著兩米遠地方看她。
「傅司寒,我……我吃不下,會吐。」她的口味平靜得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偏偏又讓人替她心疼,替她委屈。
「一直這樣?」過了好半響,傅司寒才憋出這麼四個字。
晚晚「嗯」了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騙你。」
明明自己很累,還跟他道歉。傅司寒心疼得呼吸不過來。
「啪——」
「啪——」
連著兩聲刺耳的巨響,一個青瓷插花瓶和水晶杯頃刻間在傅司寒的手裡四分五裡。
前者是被他摔的,後者直接被他捏碎。
晚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睫毛顫了顫,隨即看到殷紅的血液從傅司寒的指縫間滲出來,匯聚成流不停的往地上低,轉瞬間染紅了地毯。
「傅司寒,你的手……」晚晚提醒他。
他像是完全沒有痛覺般,軟底居家鞋在碎裂的狼藉上踩過,一步步走到言晚晚跟前。
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晚晚卻有一種他用盡了畢生力氣的錯覺。
「言晚晚,在你心裡,我算什麼?」這個問題傅司寒不止一次問過。
「我丈夫。」曾經深愛的人,現在……努力割去的一部分。
還是丈夫,不是愛人。
都一年了,依舊不是愛人,僅僅是丈夫這個身份,這個約束。
傅司寒看到眼前這個瘦得風一吹就能倒的女人,連苦笑都苦笑不出來。
晚晚掰開傅司寒的手,血液在他手掌松正的瞬間洶湧了一下。
掌心裡有些許細碎的渣,好在不多,都在皮膚表面沒有嵌進去,如果是玻璃就不好說了。
「我替你叫醫生。」
晚晚滑著輪椅到室內通訊器,剛要去拿話筒,傅司寒受傷的手蓋在上面,一小撮血液從通訊器留下來,看著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