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開,也就是說隻有一般的可能性長好,太小了。
「我自己養。」晚晚又堅定又固執。
「……傅先生的意思呢?」醫生其實很不建議這個方案。
傅司寒低頭,對上言晚晚的目光。
她的眼神平淡而冷靜,沒有期待,沒有祈求,似乎根本不會考慮他的回答,給他的這個眼神也隻是配合醫生。
室內一片安靜,就等著傅司寒的話。
過了良久,他依舊沒有從言晚晚臉上看到任何情緒,妥協道:「自己養。」
晚晚心裡悄悄的一顆大石落地。
醫生隻好無奈點頭,一邊寫病歷一邊叮囑說:「每兩周去醫院複查一次,另外營養一定要跟上,平日裡小心些,千萬不要再磕到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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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寒在台城置辦了一套房產,今晚在這邊休息稍作休息,明日再回帝都。
晚餐是傅司寒讓外面的頂級私廚送來的葯膳,也不知道是不是醫生說的話起了作用,晚晚吃得比平日多了些。
臨睡前,傅司寒把那兩枚戒指拿出來,戒指躺在男人寬大的掌心中,停在言晚晚的面前。
「還要嗎?」他問。
晚晚搖頭:「傅司寒,我取下它的那一刻就不想要它了。」
這個婚姻她都不想要了,還要戒指做什麼?
傅司寒點點頭,站起來揚手往外一扔,戒指飛出擦窗外,在燈光下閃了一下。
外面正好是一片湖,晚晚明明沒看到卻下意識的在腦海裡想象出它們墜入水中的場景。
水花飛濺,破水而入,然後沉入湖底。
它們也許會被湖水的暗流帶入江河,帶入海洋,也許會嵌入淤泥。
不過結果沒差,都是一輩子不見天日。
「結束了嗎?」晚晚的目光遲遲沒從窗外收回。
傅司寒像是從寒夜中走來,周身氣壓極低,目光沉沉的看著言晚晚,要把她看穿似的。
晚晚不懂他這忽然的情緒變化。
「言晚晚,為了和離婚,你不惜自殘?」傅司寒這段時間來在言晚晚面前大多數都脾氣好得不像話,至少沒在言晚晚面前發過脾氣,像現在這樣,要把她吃了的架勢實數第一次。
晚晚怔楞了半秒,露出訝異來。
「從地毯痕迹來看,輪椅忽然停下是你制動的。」傅司寒指著言晚晚坐著的輪椅,繼續道,「除非你自己故意,否則以蘇羽潔的力氣根本沒辦法把你連著輪椅掀翻在地。」
晚晚忘了,這輪椅是傅司寒弄來的,他為人謹慎,東西帶給言晚晚用之前一定是提前了解過構造,甚至以他的聰穎,很容易將這台輪椅了解得徹徹底底,精細到具體數據。
晚晚覺得脊背有些涼,她自認聰明,騙過了蘇家所有人,甚至連蘇彥哲都幫著她說話,傅司寒卻一眼看出了裡面的破綻。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
傅司寒被氣笑,在床尾的腳榻坐下,問:「言晚晚,你連你自己的身體都敢算計,還不敢猜我為什麼不揭穿你麼?」
為什麼?
要麼是因為她是他妻子,至少在外人面前要維護妻子的顏面;要麼是,他就是單純的維護她。
晚晚直覺是後面一種,但是她說不出口。
她都變相跟傅司寒撕破臉了,說他是為了維護他不就是又給他難堪麼?
「言晚晚,你不信我?」傅司寒臉色沉鬱。
晚晚疑惑的望著他,這段時間已經習慣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一個疑惑的眼神已經是對傅司寒的「恩賜」了。
傅司寒感覺胸膛鋪滿了乾草,這些乾草是在這段時間一點點的累積,被如今一把烈火灼灼燃燒殆盡,怒而無處發,最終全轉為心疼。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言晚晚有多喜歡秀台,有多追求她的夢想。
然而,她為了算計蘇羽潔不惜把自己的腿給賠進去。
「你不信我會為你出氣,所以,用你自己當籌碼算計蘇羽潔。」
信不過麼?晚晚現在發現自己其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隻是……隻是想萬無一失。」晚晚盯著自己的腳尖,「傅司寒,你和蘇羽潔的過去我知之不多,我聽到過各種傳言,各種版本,各種推測……」
「言晚晚,你就是不信我!」傅司寒冷怒的打斷,目光如炬彷彿要把言晚晚烈火焚燒。
這股怒意深處,似乎還有淺淺的委屈。
如果相信,何必算計這麼多?做這麼多?算計這麼多?
完全可以交給他啊!
「傅司寒,你和蘇羽潔相識於年少,她救助你於微時,相伴多年這份情誼……我賭不起。」晚晚將心比心,「至少,同樣與我相伴多年相助於微時的盛煙和關清酒,她們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割捨的一部分。」
晚晚知道傅司寒財大勢大,但是知心朋友並不多,蘇羽潔是為數不多能近他身的女性,蘇羽潔對傅司寒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
傅司寒靜靜的看著言晚晚,目光幽深,良久不語。
窗外是靜夜,這裡不同一品苑,沒有大片的植被綠化,聽不見風聲沙沙作響,倒是不知道哪位鄰居家養的小貓在喵喵叫。
「衣服脫了。」傅司寒忽然說。
晚晚心口一緊,正要問他想做什麼,看到他受傷拿著她的祛疤葯。
是要幫她上藥。
「我自己來。」晚晚說。
「言晚晚,你真想把腿弄廢掉,我可以幫你。」傅司寒咬牙切齒,忍著火氣。
之前在一品苑的時候他幫她上過兩次葯,後來她總是趁著他不在自己上好,或者叫來傭人幫忙。現在言晚晚腿部的恢復情況不理想,傅司寒連她大幅度轉身這種動作看著都會眉心一跳。
誰知道她別著身子的時候會不會扯到腿。
「言晚晚,腿是你自己的。」傅司寒提醒。
晚晚抿著嘴角,是啊,腿是她自己的,出了事是她自己擔著,重回秀台……本來就隻有一半的可能。
衣衫解下,冰冷的空氣刺激皮膚,晚晚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傅司寒到控制闆打開暖氣。
藥膏抹開後漸漸散發出葯香來,傅司寒微不可見的蹙著眉,很不喜歡言晚晚身上沾染上這個的味道。
藥味掩蓋了她本身的體香,也昭示著她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