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
身死之際，玄穹喃喃自語，滿臉的驚恐駭然，表現已經不能用失态形容了。
衆人暗暗奇怪。
四位司主更是皺起了眉頭。
在這片世界。
道聖和道聖之力代表的，從來都是絕對的至高無上，定界羅盤既是聖物，又是他們的信仰和圖騰，哪怕在他們的認知裡，道聖早已隕落了無數歲月，這個想法依舊不曾動搖過。
可如今玄穹的表現……
“好歹也是個無涯天境！”
一名司主沒忍住，瞥了他一眼，冷冰冰道：“不過是損失一具化身而已，又是死在道聖他老人家手下，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你不懂……”
玄穹沒解釋，帶着心中的駭然，最後看了道聖虛影一眼，隻是眼前的虛影乃是羅盤内道聖之力的具現化，根本沒有自主靈智，他看到的隻是一片木然和虛無。
可偏偏。
從那片木然和虛無中，他感受到了一道距離他無限遠的意志，一道至高無上的究極意志，甚至于隻是感受到了那道意志的存在，便讓他的身形崩潰速度加劇了幾分！
“回來了……”
“要回來了……”
也不知為何，明明那道意志距離他無限遠，他卻有種那意志不斷接近，不斷清晰，即将落于現世的感覺，本能告訴他，這個過程可能會很長很長，可終究一日……這道究極意志必然歸來！
回來？
什麼回來？
衆人聽得一怔，先前開口的那司主更是皺眉道：“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道聖……”
玄穹看了他一眼，語氣似喜似悲，又似帶着莫大的恐懼，說出了他現身以來的最後一句話。
“他要……回來了……”
什麼！！！
宛如石破天驚，所有人的神情俱是猛地一震！
“你！”
那司主死死盯着玄穹，面上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一字一頓道：“再說一遍？”
“……”
玄穹沒再開口。
那道究極意志太強太霸道，雖然距離無限，可依舊不是他能承載的，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已是徹底寂滅消散在了場間！
鴉雀無聲！
唯有被顧寒召喚出來的四道道聖虛影依舊站在那裡，代表了永恒和至高無上，仿佛從未離開過！
認真看了那四道虛影幾眼。
顧寒突然道：“你們說，道聖是不是還活着？”
一句話！
所有人俱是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尤其是和顧寒在這件事上有過短暫交流的申時行，眼睛更是眯了起來！
“一派胡言！”
一名司主怒斥：“道聖早已仙隕在蒼茫時代，你莫要信口開河！”
不隻是他。
所有人的心态都很奇怪，很微妙。
一方面。
作為這片造物世界的創世之主，道聖在所有造物生靈心中，象征的都是至高無上，他留下的定界羅盤，更是這片世界能蓬勃發展的根基……沒有之一，以至于哪怕他早已逝去了無數年，可隻要一提到他，沒人敢有絲毫的不敬！
可另一方面。
又有誰希望看到一個能夠隻手鎮壓無盡時代，強得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存在再次歸來？
相比他們。
在下界一直活在祂陰影裡的顧寒，反倒是沒有多少畏懼。
祂，不可敵。
道聖，亦不可敵。
反正都打不過，一個還是兩個亦或者更多……也沒什麼區别。
“身為創世之主。”
“沒人能夠理解道聖的存在，又有誰敢斷言他一定隕落了？”
想到這裡。
他繼續道：“我倒是覺得，道聖活得好好的！”
聞言。
衆人心裡又是一緊！
顧寒突然笑了。
他并非無的放矢，更不是為了單純地恐吓這群造物生靈。
嚴格來說。
道聖虛影，他見過了四次。
第一次，是在被圍殺之時，道聖虛影曾短暫現身過一次，以命運源頭之力将他重創，第二次，是在第二界環之時，那銀發青年用出了血飼種靈訣，導緻了道聖意志顯化，和祂之間展開了一場短暫而又曠世的大戰，第三次，是在他蛻變生命層次的時候，道聖意志再現，甚至還給了他提醒。
如今，是第四次。
隻是相較而言，眼前的道聖虛影，和他前幾次看到的大不相同，論強橫霸道，遠遠不如第二次和第三次，可卻又比第一次多出了幾分靈動之意。
仿佛……
就像是三者的中和一樣。
更重要的。
明明這四道虛影隻是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他卻隐隐有種對方一直在關注他的感覺！
想到這裡。
他心裡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咱們試試……”
“夠了！”
沒等四位司主開口，申時行突然一步站了出來，冷冰冰道：“死鬥你也赢了，人你也殺了，定界羅盤你也拿到手了……不要得寸進尺！”
“怎麼？”
目光掃過衆人，顧寒似笑非笑道：“你們怕了？”
說話間。
他突然看向道聖虛影，微微一拱手，試探道：“道聖，請轉個身？”
衆人：“？”
就算再懼怕道聖這位曾經的無上存在歸來，可見他的語氣如此輕佻無禮，衆人心中依舊是生出了一絲火氣！
“混賬！”
一名司主怒喝道：“你敢對道聖不敬……”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似是殘留在場間的氣機交感，又似顧寒的呼喚真的起了作用，他眼角餘光竟是看見道聖虛影微微……顫了顫！
不止他！
所有人都捕捉到了這讓他們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片死寂中。
沒人再去理會顧寒，隻是緊緊盯着道聖虛影，似想看看，道聖到底會不會轉身。
可……
仿若錯覺一樣，除了剛開始的那一顫，道聖虛影再沒了絲毫動靜，也沒有顧寒希冀中的轉身。
“再試試！”
顧寒似乎有些不死心，還要繼續試驗。
“夠了！”
那司主冷斥道：“再胡攪蠻纏……”
“你不好奇？”
顧寒看着他，認真道：“道聖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在？”
“他老人家！沒轉身！”
那司主也盯着他，語氣變得有些森然。
顧寒又笑了。
“你就說動沒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