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沉吟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對她拱了拱手:“江姑娘保重。
”
“若你住在這裡有什麼不便之處,可以去城主府裡找我。
”
江花同微微低着頭道:“少城主今日送我到這裡,我已經感激不盡,不敢再勞煩少城主。
”
她這話的意思,基本上是将她和蘇連城之間的線劃得明明白白。
蘇連城看了她一眼,見她将背挺得筆直,眉眼看着溫和,卻透着果決。
他和她相識的時間并不算長,之前對她的了解也不算多,雖對她有好感,卻并沒有更近一步。
到如今,他們之間大概是沒有可能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的時候,江花同緩緩擡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走出了她的院子。
江花同輕咬了一下唇,神色漸漸透出了幾分迷茫和孤獨。
她如今已經徹底和江家做了了斷,卻負了她最好的朋友,斬斷了她剛生出來的情絲。
從今往後,她似乎又成了孤身一人。
當年她從江府離開的時候,她便是孤身一人,當時雖然有些彷徨,心裡卻十分安甯。
可是如今她不僅彷徨,心中還不安,因為她虧欠了最不該虧欠的人。
她的手緊握成拳,之前做下的事已經無可更改,那麼往後隻能想辦法彌補。
蘇連城回到城主府的時候,恰好遇到從玉坊過來的棠妙心和甯孤舟。
棠妙心一看見他,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忙問:“大哥,你怎麼呢?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
蘇連城淡聲道:“沒什麼,可能是這幾天事太多,累到了。
”
棠妙心對于他這個說法一點都不信。
在她的心裡,蘇連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她曾見他連續為城中事務忙了七天七夜,也依舊精神奕奕,沒有露出一點頹廢。
可是他此時的樣子,就隻差在腦上刻一個大大的“喪”字了。
隻是他不願意說,這裡人多,她也不好多問。
她笑着道:“這樣啊,我遲些給你開個方子,幫你調理一下。
”
“你是少城主,是第一城的未來,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
蘇連城看了她一眼,直覺告訴他,她可能看出來了什麼,當下笑着應下,淡淡地看了甯孤舟一眼。
今日棠妙心帶着甯孤舟來城主府,是為什麼而來,第一城的衆人都心知肚明。
所謂的選婿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畢竟這段時間甯孤舟在第一城的表現可以用亮眼來形容。
第一城裡雖然這段時間彙聚了不少六國的皇子皇孫,但是不管怎麼比,甯孤舟似乎都是最優秀的那個。
蘇連城今天心情不算好,也沒精力為難甯孤舟。
他對棠妙心道:“母親知道你今天會來,一早就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
“這段時間你累壞了,一會多吃點。
”
棠妙心笑着應下,和他一起往裡走。
蘇連城問甯孤舟:“怎麼沒把公主帶來?
”
甯孤舟回答:“長平身子不适,我怕她失儀,便讓她在玉坊裡歇息。
”
其實是他暴打了甯長平一頓,他原本還要打,是棠妙心說要去城主府,再不去就晚了。
甯孤舟才收了棍子,罰她去抄女訓,這會她正在屋裡一邊流淚一邊抄書,着實凄慘。
棠妙心做為同謀,來的路上也被甯孤舟訓了一頓。
這一次的事情她自己也心虛,沒敢在甯孤舟的面前作妖,乖乖挨訓。
甯孤舟和棠妙心的婚事還未定下來,雖然惱她,卻終究不舍得訓她太過,也不敢給她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