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人不值錢,買一個丫頭才十幾兩銀子。
就算是這京城裡的青樓花魁贖身最多也就是三四萬兩,還保證是處子之身。
十五萬兩從外地買個花魁花了十五萬兩,柳家大公子真會玩兒。
這麽想來,也有些明白柳大為什麽敢開口問穆翎借一百萬兩了。
感情在人家的眼裡,一百萬兩也不是什麽大數目,大概也就是幾個花魁的錢而已。
穆翎聳肩,“誰知道?
我之前無聊讓人查過,你可知道隻是柳家主宅,一天要花多少錢?
”
謝安瀾表示洗耳恭聽,穆翎道:“柳家主宅,所有主子下人加起來,一天最少也要支出六百兩。
這還隻是最尋常的開銷,不包括主子們自己想要買首飾,買衣服,加菜,買小妾,主子下人每個月的月錢,打賞下人,人情往來等等。
這樣的開銷,別說是柳家了,就算是穆家來個幾十年也要吃不消的。
”穆家可是東陵最會賺錢的人家,而柳家,卻是東陵最會花錢的人家。
謝安瀾也隻能歎氣了。
這是怎樣的一個“壕”字了得啊。
穆翎也歎了口氣道:“據我所知,柳家現在還欠著戶部一百七十萬兩的帳,還有外面一些商家,柳家如今的漏洞至少不下三百萬兩。
一旦柳家的生意再次出現問題,對穆家隻怕也不會有現在的溫情了。
”
謝安瀾撐著額頭,“出現問題?
”
穆翎笑道:“有人對柳家下面的生意動了手腳。
可惜…他們還不知道呢。
柳家人大概以為沒人敢動柳家。
柳浮雲或許有些防備,可惜他不是商人,柳家他說了也不算,底下的人也不會聽他的。
”
對柳家動手腳?
能夠有本事對柳家動手腳的人,在東陵沒有幾個。
謝安瀾自然知道穆翎說的是誰,若有所思地看向穆翎,“穆兄呢?
”
穆翎笑容可掬地道:“我麽…我自然不能對柳家動手了,不過如果他們自己出了問題,我總不能拖著穆家去跟他們陪葬吧?
”
“但是如此,不是逼柳家提前向你動手麽?
”柳家缺錢,穆家有錢,本來是天生一對的組合,偏偏穆翎不肯給錢。
穆翎笑容淡了一些,淡淡道:“早晚都是要來的,與其幫他們度過難過,等他們將來再來反噬我,還不如…幫他的對手一把。
”
“趁他病,要他命?
”謝安瀾挑眉。
穆翎含笑舉杯道:“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要廢掉他半條命。
”
謝安瀾偏著頭打量他,“說這麽多,穆兄看來是真的很信任我。
”
穆翎一臉的誠懇,“難道無衣會出賣為兄?
”
謝安瀾擡手認輸,精分患者果真是很難纏的。
她以為這位是跟蘇夢寒一樣酷炫的未來商業霸主,但是這種一言不合就賣萌的性格,她真的要懷疑跟他合作的正確性了。
放下了茶杯,謝安瀾斷然道:“好吧,跟流雲會接觸的事情我來辦。
穆兄,盡情的去跟柳家死磕吧。
小弟精神上支持你。
”最好同歸於盡,天下再無禍害。
穆翎道:“雖然無衣總是說奇怪的話,但是為兄還是謝謝你的支持。
”
難道不是你先精分,我才忍不住說奇怪的話的麽?
兩人正面面相覷的比拚眼力,一個穆家的下人急匆匆地推開門進來,道:“大公子,快回府!
老太爺出事了!
”
穆翎頓時臉色大變,“無衣…”
謝安瀾也不囉嗦,擺手道:“老太爺要緊,快走!
”
穆翎點頭,臉色陰沉地帶著人衝了出去。
謝安瀾歎了口氣,站在窗口望著穆翎飛快的出現在樓下大門外,然後消失在街頭的人流中。
片刻之後,有一個人推門進來。
是一個夥計打扮長相平凡毫不引人注意的少年,看向站在窗口的謝安瀾恭敬地行禮。
神色恭謹嚴肅,絲毫沒有在外面迎來送往的伶俐。
“公子。
”
謝安瀾微微點頭,道:“去查查,穆家出了什麽事了。
”
“是,公子。
”夥計點頭,然後道,“公子,這兩日聽說一個消息,四爺和狀元郎這些日子在翰林院似乎有些…。
”謝安瀾回頭,挑眉道:“有些什麽?
”夥計摸摸鼻子道:“前前科的狀元齊浩然,似乎對四爺和百裡公子頗有微詞。
齊浩然雖然在翰林院六年都不能升職,但是在上雍年輕的讀書人心中依然頗有威信,在翰林院幾年應當也有些根基。
四爺那裡…。
”
謝安瀾擡手阻止了他,道:“不必理會,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了,他也不用做官兒了。
還有什麽別的消息?
”
夥計點頭道:“還有就是陸家那位大公子,已經被陸老爺送到尚賢書院去了,不過聽說狀態不太好。
還有沈家大小姐……”
“沈含雙?
她怎麽了?
”謝安瀾不解。
夥計臉色也有些奇怪,看了看謝安瀾才道:“沈家大小姐,好像在讓人調查公子。
”
謝安瀾臉色怪異,“沈含雙?
調查我做什麽?
”謝無衣跟沈含雙好像隻有一面之緣吧?
總不至於,是這位大小姐看到她之後移情別戀了?
夥計臉色更加古怪了起來,低聲道:“穆家大少爺及冠已久,卻一直都沒有成親,也鮮少在京城裡露面。
但是這兩個月,穆大少爺與公子在外面相聚一共七次,穆大少爺還曾經親自去過公子府上,所以…京城裡好像有了一些呃…傳言。
”
“什麽傳言?
”謝安瀾問道。
夥計臉色扭曲了一下,低聲道:“傳說…穆大公子一直不肯成親,有可能是…斷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