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皺眉,有些為難地道:“小姐,令狐垣是難得的高手,就這麽殺了實在是可惜。
”
沈含雙冷聲道:“再厲害的高手無法控制就不是助力,而是隨時會引爆的危險。
”令狐垣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底細麽?
早些年被他看上的女子一夜風流之後全都死了,就是這些年她送給令狐垣的那些女人,也沒有一個活過一夜的。
中年男子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是,咱們剛剛折損了五個高手,想要對付令狐垣,隻怕還要再等一些日子。
王爺那邊已經再派高手過來了。
”
沈含雙道:“盡快。
”
兩人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嘈雜聲。
兩人臉色都是微微一邊,沈含雙臉上的冷意立刻消去了大半,又成為了往日裡那個溫婉優雅的沈家大小姐。
走進來的是一個四十來歲模樣的中年夫人,她臉型消瘦,臉色有些難看。
但是卻隱隱可以看出年輕時候應當也是個美人兒。
一進來,夫人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道:“我有話問小姐,還不退下。
”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沈含雙,沉默的退了出去,“是,夫人。
”
這夫人正是已故沈尚書的遺孀,也就是沈含雙的母親沈夫人。
等到書房裡隻剩下母女兩人,沈夫人突然擡手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沈含雙的臉上。
沈含雙錯愕的捂著臉,擡頭看向沈夫人,“母親…”
“住口!
”沈夫人冷聲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
從前你父親縱容你也就罷了我管不著,如今你父親屍骨未寒你就鬧出這樣的的事情,是想要外人戳我們沈家的脊梁骨麽?
你說!
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
沈含雙垂眸,淡淡道:“心裡煩悶,出去走走。
”
“出去走走?
然後就被承天府一身狼狽的放回來?
”沈夫人冷笑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在怎麽說你?
堂堂沈家大小姐,父親孝期耐不住寂寞跟下人在城外偷情被抓!
沈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
“母親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沈含雙道。
沈夫人道:“我自然知道不是這樣的,你若是和你那個跟班偷情,倒是用不著跑到外面去,在家裡就可以吧?
我告訴你,立刻將那個人給我趕出去!
若是他再出現在沈家,你就跟著他一起滾!
”
“母親!
”沈含雙一手捂著臉頰,含淚道:“母親就這麽討厭麽?
”
沈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前世做了什麽孽才生下你這樣的孽障!
早些年我就跟你爹說早早地定下親事嫁出去,你爹非不聽。
如今可好了,你也不用嫁了,回頭我讓人送你去廟裡。
你以後自己好好帶著吧,你爹也不在了,以後也沒人護著你護著咱們家,我不能讓你害了你的兄弟。
”
沈含雙垂眸,眼底滿是嘲弄。
兄弟?
她那兩個兄弟被母親教的,從來都跟她不親近。
怕是從來沒有將她當成過親姐姐。
沈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後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說完,沈夫人轉過身決然地離開了書房。
她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她也並不是真的隻看重兒子輕視女兒。
這個女兒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當年也是疼若至寶的,甚至比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還用心的多。
明明就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樣子教的,但是這個女兒就仿佛天生的就心計深重一般。
還不到十歲就敢在她父親面前談論政事,曾經有一度甚至連兩個年齡尚小的兒子都被她拉攏了。
直到她發現,沈含雙竟然連自己的親弟弟都可以利用,這才感到毛骨悚然,費勁了心思將兩個兒子拉了回來,也不敢再讓他們接近了。
有時候她甚至會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是不是被什麽惡鬼附體了?
等到沈夫人離開,沈含雙捂著臉頰的手才慢慢的放下了下來。
美麗的臉頰紅了一片,她擡手輕觸,唇邊勾起了一抹極冷的笑意。
若不是留著她們還有用,豈能讓這個老女人活著離開!
沈含雙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甚至不少好事的讀書人還寫出了無數香豔無比的畫本子供人們欣賞。
更有春宮名家畫出了精美的無比的畫冊銷售,一時間風靡京城洛陽紙貴。
總而言之,沈含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算是徹底完了。
那些讀書人一邊興緻勃勃的yy著沈含雙的風流豔事,一邊義正言辭的表示沈含雙不配再位列京城美人榜上,謝安瀾成為獨一無二的京城第一美人。
事情鬧得這樣大,自然不可能不驚動昭平帝。
昭平帝這才想起來原本打算給沈家人的撫恤和獎勵還沒有給呢。
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原本的獎勵自然是沒有了。
昭平帝想了想,給了沈家的嫡長子一個修正庶尹的五品勳爵,沒有實權,沒有職位,朝廷隻是提供一點五品官的俸祿而已。
但是沈家嫡長子還年少,有了這個爵位將來總是容易一些的。
謝安瀾懶洋洋地躺在院子裡的躺椅裡翻看著手中的畫冊。
精美的硬質花紋外殼,上好的玉版箋的內頁,還有這色彩,這畫風,絕對透露著一種超越時代的審美和優雅,跟外面那些私下流傳的妖豔賤貨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啊。
就是忒貴了,這麽一個冊子,竟然花了她整整十兩銀子!
難怪說古代的書貴,所以大家都抄書呢。
要都是這個價位,不想抄也不行啊。
“娘親,娘親,你在看什麽?
”西西歡快地朝她奔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樣剛從書房裡出來的陸離。
謝安瀾大驚,連忙不動聲色的合上了書頁道:“沒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