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萬裡挑一啊。
謝安瀾在心中驚歎道,還是三年一次的萬裡挑一。
跟科舉比起來,高考算什麽?
陸離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舞弊。
”
“......”謝安瀾摟著他的肩膀,真誠的道:“心理太黑暗了不好,真的。
陽光一點吧,上輩子陸暉考中了對吧?
”
陸離擡手將她的手拉下來,給了她一個我懶得跟你說的眼神。
當天下午,陸家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居住的翰墨苑裡發生了從未有過的激烈爭吵。
或者說是陸暉單方面的大發雷霆。
據府中流傳的小道消息,陸暉當著整個翰墨苑的下人的面,疾言厲色毫不留情的叱罵了大少夫人一頓。
甚至還動手給了大少夫人一個耳光,大少夫人站立不穩額頭碰到了屏風的邊框,看上去更加慘不堪言。
甚至聽說,陸暉揚言要休了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被罵的無地自容,忍不住抱著兒子放聲大哭。
還是陸夫人趕來,斥責了兒子一番又好好的安慰了媳婦一番這才將這事兒平息下來了。
隻是才剛剛搬回京城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少夫人的顏面隻怕剩不下幾分了。
而且,這事肯定會在陸暉心中留下印記。
以陸暉自尊心強又極愛面子的性格,以後無論如何都很難再對大少夫人恢復原本的感情了。
被自己的妻子懷疑和不信任,對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大的恥辱?
“少夫人,大公子真的想要休了大少夫人?
”陸英站在謝安瀾身後,看著她悠然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一邊翻閱手中的帳冊,忍不住問道。
謝安瀾頭也不擡,淡淡道:“說說而已,你還真信啊?
”
陸英聳聳肩道:“昨天下午翰墨苑真的鬧得很厲害啊。
看大公子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將大少夫人給打死一般。
”
謝安瀾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我跟你說啊,男人的自尊心真的是要不得。
大嫂昨兒說的話做的事確實讓人很不舒服,但是那是對我們來說。
至少她是真心想要為大哥著想的,就算是為了這一點,大哥也該給她留幾分面子。
男人這種生物...呵呵。
”
身為跟陸暉同一種生物的陸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補充了一句道:“四爺肯定不會這樣的。
”
謝安瀾乾脆放開了帳冊轉過身來看向陸英,笑容甜美,“嗯,我絕對相信這一點。
”他敢嗎?
本大神就算武力值還沒完全恢復,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還是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將他從東揍到西,從南揍到北的。
瞬間領悟了謝安瀾話中的真意的陸英恨不得擡手抽自己一個嘴巴。
看著陸英苦惱糾結的表情謝安瀾不由得笑出聲來。
她確實相信陸離不會這樣做的。
這世上有的男人靠欺壓女人和弱者維持自己的自尊,有的男人靠自己獲得自尊。
陸離那樣的人,謝安瀾相信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時候,即使他遇到的不是現在的謝安瀾,他也不會將失敗和挫折發洩到女人的身上。
因為這對於他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可惜,這樣的道理卻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夠懂的。
轉回身繼續看帳冊,謝安瀾一邊道:“你有空糾結人家夫妻之間的感情問題,不如多花點心思辦正事。
”
陸英連忙陪笑道:“少夫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可都辦得妥妥帖帖了。
”
謝安瀾歎氣,“小哥,你是打算當一輩子的小廝麽?
我覺得陸離不會想要一個年過而立的小廝的。
”
“......”我不是小廝啊,我是護衛好麽?
麥冬才是小廝!
謝安瀾道:“我讓你送去靈武寺的人送去了麽?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麽?
你家四爺的茶樓在裝修了麽?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給你的訓練菜單還有你家四爺給你的書,都、看、完、了麽?
”
陸英原本還算得上俊朗的臉頓時就糾結成了一團。
“人送過去了,少夫人要的人還在找,茶樓也按照少夫人所說的在重新布置。
訓練...呃,書...”沒看完。
陸英覺得自己有些苦逼,他隻是想要做個護衛...管事其實也可以。
把自己賣給四爺求個和母親的安身之處,順便達到一點自己的目的。
但是為什麽還要讀書呢?
他如果喜歡讀書為什麽當初要去練武呢?
既然要練武,為什麽還要讀書呢?
謝安瀾憐憫地看著他道:“知道為什麽你家四爺是指使人的,而你是被人指使的麽?
”
“因為四爺是主子啊。
”
謝安瀾道:“因為他肚子裡的墨水比你多,腦子比你好使。
”
陸英摸了摸腦門,問道:“少夫人,你和四爺誰讀的書多?
”
“......”
“所以說,還是武力比較重要。
人家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嘛。
”陸英滿意地下了結論。
謝安瀾冷笑,“你是兵麽?
就算你是兵,讀書人動動嘴就能弄死一打跟你一樣的兵。
沒事多讀點書吧,少年。
”
“......”
難得一次跟少夫人言語爭鋒,居然一敗塗地,陸英很是沮喪。
進而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難道真的是因為我讀書太少太笨了?
看著陸英蔫頭耷腦的離開,坐在不遠處繡花的芸蘿忍不住偷笑,“少夫人,您怎麽總喜歡欺負陸英呀?
”
謝安瀾伸了個懶腰歎氣道:“因為最近他主子變得越來越不好欺負了啊。
翰墨苑那邊還有什麽消息麽?
”
芸蘿眨巴著大眼睛,興緻勃勃地道:“聽說,今兒一大早,大少夫人就回娘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