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樊奕是這麽想的,但是這個時候九皇子卻來了京城。
果然,無論什麽什麽人和事,最後也還是會回到屬於自己的軌跡上去。
樊奕心中暗道。
謝安瀾與裴冷燭一直走出了那陰暗地小巷子,已經能夠看到不遠處來回走動的巡防營官兵,裴冷燭才暗暗松了口氣。
若是知道少夫人是來見這樣的人物,他無論如何也不敢什麽人都不帶就跟著少夫人出來了。
若是出了什麽事,他怎麽向所有人交代?
“少夫人,那個樊奕……”裴冷燭皺眉道,他跟樊奕交集不多,但是經常看到他跟在謝安瀾身邊也知道必定是謝安瀾重用的。
沒想到竟然是個西戎細作,就這麽饒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謝安瀾倒是不以為然,漫不經心地道:“總要給西戎九殿下一個面子,總不好還沒開始合作呢,就先把人家的家人給殺了。
”
裴冷燭一愣,“樊奕是那個西戎九殿下的人?
”
謝安瀾笑眯眯地擡手比了一下自己的雙眸道:“你沒發現,他們倆的眼睛有些相似麽?
應該有點血緣關系。
樊奕要是西戎皇或者百裡修的人,早就該露餡了。
這些日子跟在我身邊,他確實沒有洩露過什麽東西。
連我都差點以為真的誤會他了呢。
這次專程跑出來見九皇子被咱們揪住,可見這九皇子跟他關系不一般啊。
”
裴冷燭也不多想,隻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人說是來尋東西的,少夫人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麽?
”謝安瀾曲起手指叩了叩眉心,方才道:“應該是真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九皇子殿下要找的東西,現在隻怕就在睿王府裡呢。
裴冷燭道:“未免太巧了一些。
”
謝安瀾歎氣道:“可不是太早了麽。
”
看著快步朝他們走來的巡防營將領,裴冷燭最後道,“少夫人今晚,還是太冒險了。
”
謝安瀾搖頭笑道,“今晚這不叫冒險,這是正常拜訪,你以為師父不知道我出來?
不用擔心,這一位應該不是來找我們的麻煩的。
”
“……”我隻是一個大夫,我完全不懂。
皇宮裡的激戰還在繼續,一群穿著各種樣式顏色衣服的人正在大殿外面打成一團。
陸離早就在葉盛陽地保護下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外面觀戰。
這樣的態度,讓坐在龍椅上的昭平帝非常震怒又憋屈。
昭平帝從來都不喜歡陸離,即便是陸離還是個不起眼的庶子探花的時候。
但是那時候他能容忍,因為陸離出身卑微,身後沒有任何勢力,恰巧還有一些能力,正是供他利用的好棋子。
另一方面,每當看到陸離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昭平帝總會覺得心情很好。
原本他不明白是為什麽,但是現在卻明白了,或許在潛意識中他就將陸離跟睿王當成了同樣的人。
但是現在,陸離顯然已經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身為皇帝的昭平帝還在大殿上坐著,陸離卻自顧自的走出去觀戰,任誰也無法覺得陸離是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的。
而陸離的身份,就更像是對昭平帝明晃晃地嘲笑。
隻是眾人現在也沒有心情去斥責陸離的無禮了,許多人都在為今晚如何收場而擔憂。
百裡修的神色有些冷肅,睿王府的戰力有些超過他的預期了。
睿王並沒有帶著西北軍回來,即便是暗地裡有隱藏實力也不會超過兩千人。
那些人還要分散各處,真正能進宮來的人絕不會超過一千,但是他提前布置好的人手,別說是一千,就是再來一千也該能拿下了才對。
更何況還有暗狼軍助陣。
難不成……想起現在上雍皇城裡唯一能夠指揮得動暗狼軍的人,百裡修的臉色微沉。
百裡修扭頭看了一眼癱坐在龍椅上的昭平帝冷笑一聲道:“陛下,您還不打算出手麽?
”
昭平帝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百裡修道:“陛下現在已經脫險,難道還要委曲求全麽?
這麽下去,睿王府可未必會放過你。
”
昭平帝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手指緊緊地抓著金線刺繡的龍袍的衣袖。
這是他最後的人馬,最後的底牌了。
如果就這麽打出去,以後……
百裡修道:“陛下,現在都要沒了,還管什麽以後?
”
昭平帝顫抖著擡起手,費力地從左手上取下了一個指環。
百裡修微微挑眉,伸手接了過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指環,似乎完全不符合昭平帝的身份和品味。
但是也看得出來,這個指環已經相當老舊了,而且是經常被人戴著,被人用手指摩擦的。
百裡修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小東西,扭頭看向昭平帝。
昭平帝道:“靈…靈武寺!
”
百裡修微微凝眉,擡手招來一個黑影人將指環拋了過去,沉聲道:“把這個送去靈武寺!
”
“是,公子!
”黑衣人接在手中飛身衝了出去。
靈武寺距離皇宮並不遠,事實上站在靈谷寺外面的山坡上,都能夠看到山下的皇宮。
百裡修饒有興緻地看著昭平帝,“皇家的伏兵竟然藏在靈武寺?
上一次懷德郡王叛亂,陛下好像也沒有動用啊。
看來,在陛下心中睿王府確實是最值得忌憚的敵人。
”
昭平帝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殿外,葉盛陽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擡手便想要攔下那個從殿中出來的黑衣人。
卻被陸離阻止了,“不必。
”
“公子?
”葉盛陽有些意外地道,“那人應該是去搬援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