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謝安瀾輕撫著他頭頂的小髻輕聲道。
“少夫人!
”一個小丫頭匆匆進來稟告道:“少夫人,靜水居那邊那人稟告,說是那邊出事兒了。
”謝安瀾微微凝眉,“出什麽事了?
”小丫頭有些驚慌的搖了搖頭,她們府裡的人都知道靜水居是自家少夫人的產業,隻是平時的事情知道的卻不多。
陸宅雖然不大但是規矩卻很嚴格。
隻要安分守己的做事,每月的月錢都不兩位主子也都是和善的從來不會為難下人。
但是如果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卻也絕對不會有半分容情。
所以府中大多數的丫頭下人都很是安分,即便是對八卦這一古今中外所有人民都熱愛的興趣,也都在正常水準以內。
謝安瀾想了想,問道:“陸英跟四爺去衙門了?
”
芸蘿點點頭,謝安瀾起身道:“芸蘿,好好照顧西西,我去看看。
”
芸蘿連連點頭,忍不住道:“少夫人,多帶點人!
”
聽了她的話,謝安瀾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接著又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手裡的人不夠用。
老元隻能打點一些府中的事務,芸蘿年紀小,性格也太過軟萌還是個女孩子不好拋頭露面。
算來算去,手中竟然就隻有一個陸英能用。
算算時間,還是讓謝文帶人來京城吧。
出門前,謝安瀾在心中暗暗盤算著。
靜水居今天是一點兒也不靜,不止是不靜簡直是要鬧翻天了。
二樓的大堂裡,幾個紈絝子弟打的天翻地覆。
雖然掌櫃和樓中的夥計有心上前拉架,但是他們都是普通人,這些人卻多多少少都會些拳腳的,而且看起來身份還都不凡,怎麽能拉的住?
一時間,整個二樓上杯盤狼藉桌椅翻飛,急得掌櫃連連頓足,險些要昏死過去了。
他這是倒了什麽血黴了?
一輩子的精力都花在這個茶樓上了,之前遇到個少東家不聽勸告,沒兩年功夫就搞得茶樓開不下去了。
新的東家倒是靠譜,眼看著靜水居的生意蒸蒸日上,竟然又遇到這種事情。
且不說這群紈絝子若是在茶樓裡傷了死了要怎麽辦?
就說這一樓的狼藉,就算是對方肯賠償,靜水居重新裝修的功夫要耽誤多少生意啊。
“住手!
住手!
捕快來了!
”有人高聲叫道。
果然兩個穿著巡捕快飾的年輕人走了上來,一看這眼前群魔亂舞的場景就有些發怵了。
京城的治安管理好幾個衙門都有權限,因此職能重合的一塌糊塗。
比如,承天府尹按說整個轄區內的民生政務,治安刑名都歸他管吧?
但是天子腳下,皇城治安又豈是區區一個府尹能夠管得了的?
於是,平時參與管理京城治安的還有隸屬與都察院的五城兵馬司,獨立於所有部門的京畿巡防營以及隸屬兵部的巡城司。
而這其中,就數承天府的衙役最沒有話語權了。
但是偏偏一旦京城裡出了什麽雞毛蒜皮的事情,京城的百姓們第一個找的就是他們。
畢竟,普通百姓哪裡能的清楚那些亂七八糟的衙門都是幹什麽的?
承天府是天子腳下的地方衙門,不找你找誰?
再看看此時正打的起勁的一團人,這...哪一個看起來身份都不簡單啊。
這要怎麽辦?
“別...別打了!
”一個年輕的捕快忍不住上前去勸架,卻被人毫不猶豫地一拳頭打在了鼻梁上,“閃一邊去,別給爺礙事兒!
”說完,打人的那位有撲進了戰團。
“張三你個孫子,敢偷襲爺!
”
“你算什麽玩意,看本公子打得你爹媽都認不出來!
”
“哎喲!
”
“爺跟你拚了!
”
掌櫃被夥計扶著站在一邊,急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這...這叫什麽事兒啊!
”
夥計見那老頭快要背過氣去了,連忙拍著他的心口安慰,“掌櫃別著急,已經派人去招少夫人了!
”
“糊塗啊!
”掌櫃沒好氣地道:“找少夫人有什麽用,這麽亂的地方讓少夫人過來,萬一...去找四爺才對啊。
”“
“......”掌櫃你果然人老眼花,這麽久了居然都沒看出來分明少夫人才是有武力值的那位啊。
“這是在幹什麽呢?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好和尚手裡抱著一壇酒,很是不解地看著眼前這亂七八糟的一幕。
夥計連忙道:“大師,您怎麽出來了?
這裡亂的很,你還是快回後院去吧,別給砸著了。
”少夫人可是吩咐過,一定要照顧好這個不務正業的老和尚。
雖然他在念經上很不務正業,但是一手釀酒地技術倒是真的十分不錯。
這才沒多少日子,他們靜水居就都換上了老和尚釀的酒,倒是賺了不少錢呢。
少夫人還打算著要不要乾脆開個酒坊。
老和尚也對這個沒什麽興趣,淡定的閃過了橫空飛來的一個竹雕筷子筒,擺擺手歎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就這麽暴躁呢?
老衲年輕那會兒......”老和尚頓了頓,估摸著自己好像沒資格說別人,又抱著酒壇子搖搖晃晃的要走了。
咦?
正要走,就看到一個穿著紫色衣衫的窈窕身影正從樓梯口漫步上來。
老和尚嘿嘿一笑,抱著自己的酒壇子往一個不容易被人波及的角落躲了躲,心滿意足的眯著眼睛看起戲來。
說起來,這打架也不是沒有好處嘛,這會兒這靜水居裡可是滿樓飄香啊...酒香。
謝安瀾美麗的容顏此時早已經冰冷,面帶寒霜地看著眼前亂七八糟的模樣以及依然打鬧不休的紈絝們,眼底掠過一絲煞氣。
從陸宅到這靜水居雖然不遠但是也不近啊,怎麽就沒有打死幾個呢?
原本打算去一趟曹家,再去看看自家那位好兄弟兼倒黴蛋穆翎。
計劃突然被打亂,謝安瀾心中也不是沒有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