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郡主立刻又呆住了,剛剛知道她有了一個兒子,現在…她就要做祖母了麽!
?
正想要說什麽,安德郡主眼前一黑,突然倒了下去。
“郡主!
”薛鐵衣和謝安瀾一左一右,連忙扶住了安德郡主。
陸離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當機立斷地道:“讓母親靠在這裡休息一下。
”這屋子家徒四壁,一個單身漢的屋子臥室裡想必也絕不會乾淨到哪兒去。
隻能暫且將就一下了。
謝安瀾拉起安德郡主的手腕把脈,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母親身體十分虛弱,這一番折騰身體有些受不住了。
”
陸離問道:“能不能離開這裡?
”裴冷燭沒有來,他們隨行的並沒有醫術高明的大夫。
畢竟安明府距離上雍並不遠,安明府是大地方也不缺高明的大夫,謝安瀾身體又好所以便將裴冷燭留在了京城。
謝安瀾想了想,道:“出去的路走不了馬車,這這方隻怕也找不到單人的軟轎。
”
陸離回頭看向王婆,冷聲道:“陸文瀚是怎麽來的?
他一大把年紀了我不相信他是騎馬或者走著來的。
”
王婆嘿嘿冷笑一聲,卻不肯開口。
陸離微微眯眼,眼眸中殺氣迸發。
謝安瀾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搖頭。
這老婦人照顧了安德郡主十多年。
雖然說也是她給安德郡主下了藥,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改交給安德郡主自己處理。
特別是現在…謝安瀾知道,安德郡主其實並沒有完全接受她們的身份和她自己的身份。
一個記憶全無了二十多年的人,想要那麽快接受自己的身份和親人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
陸離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對謝安瀾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薛鐵衣道:“公子不必擔心,她不肯說自然有人肯說。
”外面那些強盜可不是什麽守信的人,更何況現在陸文瀚都已經死了,就算是為了讓自己少受一點苦,也會有人開口的。
謝安瀾道:“那就好,薛先生先去問問吧。
也讓母親休息一會兒,最好是明天早上能夠出發。
出去之後…”看了看陸離,“我帶母親先回京城,還是一起去安明府?
”陸離道:“先去安明府。
”
謝安瀾點頭笑道:“也好,等母親身體好一些了再回去。
京城可不是什麽養病的好地方。
”
安德郡主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閨房中,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黯然。
原來是個夢麽?
她竟然夢見…
“母親,你醒了?
”一個輕柔含笑地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安德郡主連忙坐起身來,就看到謝安瀾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恍然想起一件事,安德郡主連忙道:“你別碰這個,你…你不是懷孕了麽?
這個不好。
”
謝安瀾笑道:“母親不用擔心,我也略懂一些醫術。
這隻是安神養生的藥,無礙的。
”
“那就好。
”
伸手接過了謝安瀾手中的藥,安德郡主忍不住向外面望去。
謝安瀾道:“母親是要找陸離麽?
他在處理一些事情,一會兒便會過來。
”
安德郡主輕聲道:“原來…他叫陸離啊。
”
謝安瀾點點頭,“陸地的陸,離別的離。
”
安德郡主微微蹙眉,怎麽會給孩子取這樣的一個名字?
謝安瀾道:“母親先用藥吧。
”
安德郡主一邊慢慢地喝藥,一邊道:“從前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
就連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都不記得。
我從來沒有教養過他,實在是不配做一個母親。
”
謝安瀾道:“怎麽會?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您更有資格做陸離的母親了。
當初如果不是為了平安生下陸離,說不定你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呢,又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
母親不用擔心,其實陸離也有些怕呢。
”
安德郡主不解地看著她,謝安瀾道:“母親當初為了他而放棄了逃生的機會,陸離也覺得對不起母親,怕母親怨他呢。
”
“怎麽會?
”安德郡主搖搖頭道:“我雖然記不得了,但是…我想為了自己的孩子,無論付出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
”
謝安瀾笑道:“所以啊,母親實在是不必多慮。
你擔心的那些也是陸離擔心的,既然如此,何不放心的接受呢。
以後陸離和我有了母親,母親也有了兒子媳婦,等到舅舅和我爹回來了,我們就一家團聚了。
”
安德郡主忍不住輕笑出來,道:“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好看,更會說話的姑娘了。
他…離兒一定很喜歡你。
”
謝安瀾眨眨眼睛,笑道:“我也很喜歡他啊。
”
安德郡主絲毫不覺得她這樣的話失禮,隻是道:“那很好。
”
青狐大神想要氣人的時候,絕對能將人氣得半死。
但是青狐大神如果想要跟人套近乎的話,自然也會讓人掏心掏肺。
比起面對沉默寡言的薛鐵衣,氣勢森然的陸離,謝安瀾這個明豔動人,笑容可親又笑語連篇的兒媳婦顯然更容易讓安德郡主放松下來。
等到陸離和薛鐵衣處理完事情回來的時候,才走到外面就聽到裡面傳來謝安瀾清脆的笑聲,偶爾還能聽到安德郡主的笑聲。
顯然兩人的關系已經突飛猛進了。
薛鐵衣暗暗松了口氣,心道:幸好少夫人跟著她們一起來了,否則就算他們說服了郡主相信他們的身份,這氣氛隻怕也是尷尬得很。
畢竟郡主沒有記憶,又從沒見過陸離,就算理智相信了,感情上也沒那麽快就能夠接受。
公子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夠溫言細語的說話的人,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嚇到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