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策也不客氣,隨意的朝著昭平帝拱了拱手便朝著左起第一個空著的位置走了過去。
賓主落座,氣氛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謝安瀾坐的位置靠後,又不在前排,自然也不引人注意。
謝安瀾倒是覺得這個位置十分不錯,正好可以看到殿中的所有情形,但是卻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這裡。
昭平帝和宇文策互相敬了兩杯,又說了一些客套話之後,氣氛就漸漸地熱絡起來了。
又有宮中的舞姬樂師助興,眾人仿佛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謝安瀾打量著坐在昭平帝身邊的柳貴妃,柳貴妃今天裝扮的極為隆重而精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瑕的精美藝術品,無論是面容還是身上的飾品無一不精緻。
就連往日裡看上去有幾分憔悴和芳華逝去的痕跡都被脂粉完全遮掩了過去。
看上去,仿佛一個剛剛三十出頭的美麗女子,還多了幾分年輕女子所沒有的成熟韻味。
隻是這樣的美麗看上去卻不太真實,仿佛遠在天邊一般的虛假而遙遠。
謝安瀾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柳貴妃臉上的笑容,眼中的笑意都太過不真實了。
讓人完全看不清她真正的喜怒。
從前柳貴妃是個喜怒皆形於色的女人,無論高興還是生氣從來都不加以掩飾。
但是現在,在那雙淡淡的帶笑的眼中,卻什麽都看不見了。
經歷了二十多年的獨寵,柳貴妃終於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有城府的嬪妃。
而這也標志著,她確實不再是那個被昭平帝寵得如掌中寶一般的幸福女子了。
柳貴妃的大名,不僅僅東陵人盡皆知,就是胤安人顯然也都有所耳聞。
蘭陽郡主等人都忍不住打量著柳貴妃,而這其中自然以身為女子的蘭陽郡主最為在意。
隻是看了好一會兒,蘭陽郡主卻在心中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意。
她之前還以為鼎鼎大名的柳貴妃是如何的風華絕代不可方物,但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是一個已經遲暮的老女人罷了,即便是在她芳華最好的時候,蘭陽郡主也並不覺得這個女人就能比自己更勝幾分。
這樣一個女人,竟然能得到一個帝王二十多年的專寵?
蘭陽郡主又忍不住看了昭平帝一眼,眼中也多了幾分不以為意。
宇文策似乎也對柳貴妃比較感興趣,看了看柳貴妃挑眉道:“陛下,這位便是傳聞中寵冠六宮的柳貴妃麽?
”
寵冠六宮?
這種詞好做但是不好說。
朝廷上下,多少官員的千金閨秀入宮數十年獨守空房鬱鬱而終?
又有多少女人是因為柳貴妃含恨而死的?
這時候宇文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什麽寵冠六宮,短短一句話卻是為柳貴妃拉足了仇恨。
昭平帝顯然也有幾分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笑道:“不錯,這正是朕的愛妃。
”
宇文策笑道:“本王此次前來,卻是有一件禮物是專程為了送給貴妃娘娘的。
還望陛下和貴妃娘娘莫要響起。
”
昭平帝有些好奇,“哦?
能讓攝政王專程送來的,必定不是凡品。
朕和愛妃就謝過攝政王好意了。
”宇文策擡手輕輕擊掌,身後一個男子應聲而起手中還捧著一個半尺見方的錦盒走到殿中,打開錦盒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刻就彌漫開來。
即便是謝安瀾做得那麽遠,也能問道那異常奇異的悠閑。
謝安瀾閉眼仔細的品評了一番。
帶著一絲淡淡的蓮香,但是有跟蓮香截然不同,似乎更加清冽幾分。
帶著一種冰雪的清寒。
眾人紛紛看過去,隻有坐在最前面的人才看到,那錦盒裡裝著的分明是兩隻碧綠色的花草。
莖稈墨綠細長,細長的葉子帶著幾分玉一般的質感。
而中間卻長著一朵半開的蓮花。
這花朵自然沒有蓮花那般大,不過一個女子拳頭那般大小罷了。
白色的花朵帶著幾分淺綠之意,整株植物看上去竟有幾分清新脫俗之意。
隻是…這到底是什麽花兒?
好像沒見過。
而且,從胤安到東陵應該有不少時間了,這花兒竟然半點沒有枯萎的模樣。
分明沒有看到錦盒裡的花兒帶著花盆和土壤的。
宇文純含笑向眾人解釋道:“這是我胤安獨有的一種奇花,而且即便是我胤安境內也並非唾手可得,隻生長在胤安最被北邊的一座高山的山頂上,名為墨玉青蓮。
據說此花隻生長在有墨玉礦石的高山之巔,以玉石為養料,尋常地方根本無法配製。
但是卻有著駐顏奇效,是我胤安皇室女眷最鍾愛之物。
除了我國皇後能夠隨時享用,便是皇後以下最尊貴的貴妃,每年也隻有一株可以用來配置養顏之物。
”
“哦?
”昭平帝頗有興緻的看了看被內侍呈上來的盒子,“當真有如此神奇?
”
宇文純笑道:“貴妃娘娘試試便知。
”
柳貴妃伸手輕撫了一下錦盒中的花朵,臉上露出一絲歡喜的笑意,道:“此物十分合本宮的心意,本宮倒要多謝攝政王了。
”
宇文策微微點頭並不說話。
昭平帝朗聲笑道:“愛妃喜歡就好,既然愛妃喜歡,朕也當謝過攝政王。
不知攝政王可有什麽想要的,也好讓人略表謝意?
”
宇文策微微挑眉,沉吟了片刻方才道:“這個…本王倒是確實有些小事想要請陛下幫個忙。
”
昭平帝道:“哦?
攝政王盡管說來聽聽。
”至於答不答應就要另說了。
宇文策漫不經心地道:“本王聽聞,東陵多美人,素來心向往之。
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見一見如此這上雍皇城的第一美人兒。
”
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