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望著樓下的紫衣女子,謝安瀾笑吟吟地吟道。
陸離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麽鬼話?
”
謝安瀾翻著白眼,“難道我說的不對?
絕色佳人當如是啊…真是個可人的美人兒…”
陸離無語,這個女人雖然常常在他面前自吹自擂說她自己貌若天仙雲雲,實則根本沒將自己的容貌放在心裡吧?
她難道不知道,若是論容貌的話,她自己那張臉絕不比沈含雙的差?
仿佛明白陸離心中在想什麽,謝安瀾不屑地道:“你懂什麽?
本大神就喜歡這種柔情似水,溫溫婉婉的美人兒。
”
說皮相的話,狐狸窩裡就沒有長得醜的,但是那些女人能看麽?
安靜時候裝模作樣還好,一旦瘋癲起來各個都是粗暴的女漢子,恨不得擡手就把狐狸窩都掀到天上去。
哪裡能像這個世界的美人兒,溫柔嫻雅,動靜皆可入畫。
陸離決定:今天回去就想辦法弄死這個女人,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女人?
兩人說話的間歇,樓下的人已經進了茶樓往樓上來了。
其實在這裡遇到這些人也不算意外,陸離自然不會像謝安瀾一樣隨便找個什麽茶樓酒肆就能坐進去聽八卦。
所以他們現在坐的地方是整個京城最好的茶樓之一。
會來這裡消費的自然都是一些達官貴人或者書香門第,尋常百姓幾乎都不會涉足這裡。
這樣的地方,一杯茶隻怕都夠尋常人家一家子過半年的了。
先一步走上來的是穆憐,穆憐臉上還帶著幾分怒意,顯然剛才在下面沒有在沈含雙手裡佔到便宜。
不過這也不奇怪,沈含雙不僅長得好,身份還高。
如果不是因為穆憐的親娘是柳家的人,穆憐隻怕連跟沈含雙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沈含雙跟在穆憐等人身後漫步上來,面上卻絲毫沒有被人冒犯的不悅。
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十分的淡定的從容。
謝安瀾好奇的側首看過去,不怪穆憐嫉妒的要發瘋,沈含雙確實是謝安瀾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了。
不僅容貌精緻清麗,就連氣質也十分出眾。
讓人一見之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謝安瀾微微蹙眉,同樣是溫婉美人兒,她好像還是更喜歡鈺琳姐姐?
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美人相忌?
擡手摸摸自己的臉頰,謝安瀾挑了挑眉轉回頭繼續喝茶。
陸離看著謝安瀾挑了下眉,繼續淡定的喝茶,連一個眼風都沒有朝樓梯口瞄過去。
與這滿樓的恨不得將眼珠子都黏過去的男子相比,謝安瀾很想讚一句:果然是柳下惠在世。
其實她更想問一句:四少,您真男人?
我這個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啊。
穆憐掃了一眼被沈含雙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滿樓客人,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扭頭狠狠地瞪了沈含雙一眼,沈含雙好脾氣的朝她含笑點點頭。
穆憐咬牙,回頭的瞬間正好看到坐在窗口的陸離和謝安瀾,眼珠子一轉唇邊勾起了一抹冷笑。
穆憐突然轉過身對沈含雙笑道:“我還以為沈姐姐的魅力無人能敵呢,看來這世上還是有不被女色所迷的真君子的。
”
沈含雙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她實在是很不喜歡穆憐這個人,商戶之家的女子又從小被千嬌百寵著長大,說話非常的不講究。
若是換了常人,這樣說話早就被人整治的生不如死了,偏偏穆憐命好有柳家還有個貴妃姨母做靠山,京城裡的貴女們誰都不敢得罪她。
這樣也就罷了,但是穆憐就是喜歡跟她針鋒相對,每次隻要遇上了就跟吃錯了藥一般逮著她就咬。
“穆妹妹說笑了。
”穆憐說這種話,是在嘲弄她是狐狸精勾引男人麽?
穆憐卻仿佛沒聽懂沈含雙的話,揚眉道:“哪裡說笑了?
你瞧,那位公子不就對你不感興趣麽?
”
沈含雙自然不能去看,神色淡然地道:“穆妹妹,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哪裡有什麽感不感興趣的說法?
你與那位公子是舊識的話就過去打個招呼,姐姐有些累了,先去廂房裡歇一會兒。
”
穆憐輕哼一聲,道:“什麽舊識,我看這兩位應該是剛來京城的吧?
想必是沒有聽說過第一美人的名號,不如咱們去見見?
”
“穆小姐!
”沈含雙身後的丫頭上前來擋在了沈含雙跟前對穆憐怒目而視。
這個穆憐真的是太過分了!
整個上雍皇城除了她誰家的大家閨秀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情來?
去見一個素未平生的男人,虧她想得出來!
她自己不想要名聲,她們家小姐還想要呢。
見狀,穆憐嗤笑一聲,聲音不高不低卻恰恰能讓在座的人都聽清楚,“往日裡沈姐姐不是今天赴哪位王爺的宴,明天又與哪位公子踏青麽?
今兒怎麽就矜貴起來了。
”
饒是沈含雙這樣定力的人也不由得被穆憐氣得臉色發白。
“穆小姐,請你不要信口雌黃敗壞我家小姐的名聲!
”
穆憐不以為然,“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啊。
”
圍觀兩個女人掐架的謝安瀾歎為觀止。
之前她自當穆憐腦子有病,現在才知道當真是病的不輕啊。
就算對沈含雙嫉妒成狂,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哪個大戶人家的命婦還敢娶她進門?
就算有柳貴妃和柳家不怕她得罪人,總要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被口無遮攔的兒媳婦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