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荒唐!
”謝秀才道,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麽人,又壓低了聲音道:“誰家的女兒出嫁了還帶著爹的?
說出去讓人笑話。
”
謝安瀾不以為然,“哪裡好笑了?
出了嫁就將親爹丟在鄉下不聞不問,才是笑話。
”
謝秀才愣了愣,輕輕歎了口氣道:“爹知道你孝順,但是…世情如此。
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尋常人家就是兒媳婦多回娘家幾次都要被人說嘴,更何況…以後這話不可再說。
”
謝安瀾也有些無奈,想了想道:“爹,我自然不會讓您花陸家的錢。
你也知道,夫君隻是個不起眼的庶子,公公好臉面就算他考中了也不會看重他的。
女兒這兩年…日子也不好過。
”
“是爹不……”
“爹!
”謝安瀾打斷他,道:“我不是怪爹,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
這兩年來我也想明白,人總不能永遠靠別人過火。
想要過得好,就得自己立得起來。
才嫁過去兩年,我的嫁妝就已經用了七成了,夫君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頭呢,這麽下去……”最重要的是,我深深覺得那貨出頭了肯定想要升官發財死老婆。
謝秀才顯然也沒有想到過這些,“那…那可怎麽辦?
”
謝安瀾道:“我前些日子病了一場才明白這些道理。
爹,女兒隻有你一個親人,你若是不在身邊,我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
謝秀才歎了口氣,看著女兒道:“瀾兒長大了,你娘當年也是個有本事的。
瀾兒想要怎麽做?
”
謝安瀾低聲道:“我打算開一家鋪子,隻是手裡沒有人能用。
”
謝秀才思索了片刻,也沒說什麽經商有失身份的話。
再怎麽樣也沒有女兒的下半輩子重要。
思索了片刻,方才道:“若是一般的人倒是好辦。
咱們謝家村裡便有不少,都是親戚也信得過。
隻是你要的隻怕是…”
謝安瀾淺笑道:“女兒就是想要兩個信得過的夥計,還有幾個手巧的姑娘罷了。
不過…最好別是跟咱們家太過親近的人,她們畢竟是去做工的,不合適。
”
謝秀才想了想,道:“行,這事兒爹替你辦。
咱們村裡有幾個家裡窮得很也出了五服的丫頭,隻要每個月給她們工錢,她們自然願意的。
”
謝安瀾自然高興,笑道:“有勞父親了。
父親不用著急慢慢來,我多留幾天也無妨。
”
謝秀才歎了口氣道:“做了人家的媳婦,哪裡能總是呆在娘家?
還是早些回去才好。
”
謝安瀾不以為意,隻是淡淡一笑並不多說什麽。
謝家村雖然偏僻清貧,不過謝安瀾卻覺得比陸家要自在得多。
隻是,謝安瀾並不是喜歡粗茶淡飯閑淡度日的性子,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一輩子住在這裡。
這幾日謝秀才幫著她在村裡找人,謝安瀾樂得清閑就帶著喜兒四處閑逛。
謝家村後面便是一片山林,謝安瀾每天都上山去采一些藥,隻是上山的時候卻不肯帶著人,讓喜兒擔心不已。
謝安瀾表示她從小在村裡長大,山上也是走慣了的根本不會出事,喜兒這才作罷。
每回謝安瀾上山她走在背後眼巴巴地望著,小模樣讓謝安瀾不由失笑。
山林深處,謝安瀾身手矯捷地攀上了一個山崖,伸手去摘那一株赤芝。
藥材到手,謝安瀾唇邊勾起了幾分滿意的笑容。
運氣倒是不錯,這種地方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藥材,這支赤芝的品相不算極好但是卻也不差,年份也不短,至少也能值二十兩。
唇邊地笑容未消,謝安瀾眼神突然一凝,另一隻手飛快地往前一抄,一條暗影朝她淩空撲了過來。
謝安瀾低頭看著手裡五彩斑斕不停在自己手裡掙紮的蛇挑了挑眉,“好險,若是被你咬上一口,我豈不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
謝安瀾還是暗暗吸了口氣,這個身體太差了,隻是短短幾天也不可能讓她恢復到前世的標準。
方才若是反應再慢一點,隻怕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堂堂青狐,第一次睡覺睡死了,第二次被蛇給咬死了?
若是傳出去,她第三次肯定是被人笑死的!
第十九章 不要殺我!
找了個地方升起一團火,乾淨利落的用隨身帶著的匕首將蛇扒皮切段,烤了吃掉。
嚼著因為沒什麽佐料而有些寡淡卻更帶著食物原始香味的蛇肉,謝安瀾有些懷念起當年苦不堪言的訓練生活。
那時候才十幾歲的謝安瀾和幾個同伴被教官從飛機上扔進了原始叢林,每天為了填飽肚子和森林裡的野獸們搏鬥,直到兩個月後才跌跌撞撞的以一副野人的姿態跑出了森林。
謝安瀾感動地撲上前去給了惡毒的教官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痛哭流涕。
當然,事後教官堅定地認為,她是在打擊報復。
因為她當時簡直比野人還邋遢,還將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身。
而跟她搭伴的血狐認為她是在借機佔教官的便宜。
因為魔鬼教官長得十分的…禁欲。
謝安瀾表示冤枉:她又不是血狐,她才不喜歡禁欲系的!
想起從前,謝安瀾不由得樂出聲來。
等到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再也見不到那些相伴多年的同伴和她曾經發誓再也不想看到的魔鬼教官之後,不由得失落的長歎了口氣。
天天叫著想退休,突然被人強製退休了,還是有點不習慣啊。
一陣嘈雜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謝安瀾微微眯眼飛快地熄滅了跟前的火堆離開了這一方天地。
片刻之後,幾個人從樹林裡衝了出來,前面一個人衣衫襤褸跌跌撞撞,後面兩個人穿著一身灰色衣衫,蒙頭蒙面隻能看到一雙眼睛。
前面那人顯然已經受了傷了,跑得太快一個不慎就翻了個跟頭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