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假設都是不存在的。
玉玲瓏早就沒有了接收感情的能力,這些年她唯一用心呵護的大約隻有玉思久。
除此之外,她隻需要判斷對錯,應當如何行使即可。
而與玉玲瓏截然不同的自然是玉思久了。
她溫婉善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又手無縛雞之力,完全沒有能力在江湖上立足。
但是她的感情卻純粹而真誠。
她在毫無記憶的情況下再一次愛上了蘇夢寒,跟當年的藍玉兒一般的真誠。
如果沒有她,或許阿久就跟蘇夢寒成雙成對了?
蘇夢寒的人品以玉玲瓏的眼力來說還是信得過的,他一定會好好照顧阿久。
如果,沒有她的話。
玉玲瓏心中暗暗道。
陪著玉玲瓏說了一會兒話,蘇夢寒起身去廚房端藥了。
雖然隨行的護衛大夫一個不少,但是大多數時候力所能及的事情蘇夢寒依然堅持自己做。
甚至很少讓人出現在玉玲瓏面前。
隻是,等到他端著一碗藥回來的時候房間裡卻已經空空如也。
原本坐在床上的女子消失不見了,被子上依然還帶著淡淡的餘溫。
蘇夢寒原本以為玉玲瓏在房間裡待久了出去透透氣,卻在低頭看著床邊落下的一條手鏈時,神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來人!
”
片刻後,幾個人影出現在了小屋前的空地上,“見過公子。
”
蘇夢寒神色冷厲,沉聲道:“阿久去哪兒了?
!
”
眾人都是一怔,忍不住看向蘇夢寒身後的房門,道:“啟稟公子,玉姑娘…沒有出來啊。
”雖然玉玲瓏武功高強,要離開他們也未必能發現。
但是現在畢竟是大白天,而且玉玲瓏還帶著傷病,他們這麽多人不可能一個都沒有發現才對。
蘇夢寒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傳令下去,封山。
阿久被人帶走了。
”
玉玲瓏並不是自己走的,蘇夢寒可以肯定。
那條落在地上的手鏈是蘇夢寒買的自然不會是尋常東西,除非使了力氣,否則絕不可能斷掉。
若說是玉玲瓏自己取下來的,她也絕不會扔到地上。
隻可能是百忙之中拽下來落到了地上的。
到底是什麽人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本身武功就很高強的人?
特製的信號焰火在山林中升起。
江城外的江面上一艘船正悠然的飄在水面上。
謝安瀾抱著阿狸坐在甲闆上吹風,雖然寒風清冷到底是比窩在船倉裡聞炭火味兒要舒服多了。
阿狸穿著一件大紅色鑲著白狐毛邊的小鬥篷,精緻漂亮的小臉邊上圍著一圈柔軟的白毛,顯得越發漂亮可愛了。
“娘親,蘇伯伯在哪兒呢?
”阿狸好奇地望著江面,雖然坐了許多天的船已經習慣了。
不過從小生活在京城的小朋友對船在水上走依然帶著無與倫比的熱情和歡喜。
謝安瀾輕拍著阿狸的背心笑道:“你蘇伯伯現在可沒有功夫理會你。
等咱們到了江城找到地住下了再去找你蘇伯伯。
”
阿狸點點頭,“阿狸知道,西哥哥說蘇伯伯要陪著玉姨姨。
”
“阿狸真聰明。
”
陸離從艙門裡走了出來,將手中的一件大氅披在謝安瀾的身上,道:“小心著涼。
”
謝安瀾含笑點頭,拉了拉大氅將小阿狸一起裹了進去。
阿狸隻能露出一個小腦袋對陸離笑,“爹爹。
”
陸離伸手摸摸女兒的小臉道:“阿狸高興麽?
”
阿狸笑得眉眼彎彎,“阿狸高興,爹爹也高興。
”
陸離笑道:“嗯,爹爹也高興。
”
“咦,那是不是蘇夢寒的信號?
”謝安瀾原本帶笑的眼神一閃,沉聲道。
陸離擡頭望去,果然看到遠處的天邊生氣了一朵金色的焰火。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是這焰火隔著遠遠的距離他們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見這幾年蘇夢寒手下的人也不是養著玩兒的。
陸離皺眉道:“可能出事了。
”蘇夢寒常用的信號陸離自然是清楚,若不是有急事需要著急大批人手他是不可能在大白天放信號的。
謝安瀾抱著阿狸站起身來,道:“薛先生和穆兄,無情留下來保護西西和阿狸,我們去龍泉山看看。
”
陸離點頭,“也好。
我讓人調集江城附近的守軍戒備,不用擔心。
”
“嗯。
”謝安瀾點頭。
“娘親,爹爹?
”阿狸撲閃著大眼睛望著爹娘,她雖然還小卻也明白是出什麽事情了。
謝安瀾親親女兒的眉心笑道:“沒事兒,阿狸乖。
娘親去替你找蘇伯伯和玉姨姨陪你過年好不好?
”
“好。
”阿狸乖巧地道。
玉玲瓏擡手揉了揉眉心,還沒有睜開眼睛心裡卻已經多了幾分戒備和警惕。
她還記得,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
一個人影突然閃進房間裡,她甚至來不及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就暈了過去。
玉玲瓏不得不震驚,她清楚自己的實力。
如今天下間能夠一照面就將她放到的人幾乎可以說沒有。
雖然她現在又傷又病,實力可能不及原本的五成,但是能做到的依然絕對不多。
“姑娘,醒了就睜開眼睛吧。
”一個含笑的女聲傳入她耳中,讓玉玲瓏又是一怔。
這個聲音裡並沒有什麽惡意,甚至帶著幾分歉疚和善意。
玉玲瓏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山洞裡。
山洞搭理的很乾淨,不遠處生著一堆火,甚至她坐著的地方還鋪著一塊柔軟卻暖和的獸皮墊子。
坐在不遠處的是一個容貌美麗的黃衣女子。
她容貌自然極為美麗,膚色白皙眉宇間卻帶著幾分不似東陵女子的韻味,靜雅之中帶著十分的優雅清貴和颯爽英氣。
還有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溫柔和威儀,這絕不會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