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輕歎了口氣,道:“原來攝政王是因此而覺得不高興啊,這倒是在下的失誤。
”
冷戎悠悠道:“可惜,錯過了這次,攝政王隻怕再也不會相信閣下了。
海臨百裡公子蟄伏數十年,如今是想要一鳴驚人了麽?
”
林悠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纏鬥中的宇文策和睿王道:“一鳴驚人?
這話有意思。
不過…實在是因為攝政王和睿王殿下都太過無趣了。
原本以為…去年應當能夠打破這樣的局面,卻不想…依然還是這樣互相牽製。
本公子總不能一輩子都看著這樣無趣的事情吧?
既然兩位都無力打破局面,在下來替兩位打破有何不可?
特別是攝政王,此舉…實在是有些忘恩負義呢。
”
蘭陽郡主沒好氣地道:“你對舅舅有什麽恩情?
少胡說八道。
”
林悠笑道:“若非本公子,前幾天夜裡,攝政王隻怕已經死在睿王府手裡了吧?
”
冷戎眼眸微閃,“季騫現在聽你指揮?
”
林悠溫文爾雅的欠了下身道:“陸離此人卻是稱得上是聰明絕頂,未及弱冠卻能夠在無形之中影響昭平帝的想法,甚至是左右他的決定。
但是陸離卻忘了,昭平帝這種人最是健忘,隻要離得遠了…他又很容易被別人左右。
冷將軍既然知道洛西鎮守軍聽從在下的指揮,何不就此退去?
還是說,西北軍和睿王府,真的想要造反不成?
”
冷戎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百裡公子跟在下說這些沒用,在下是一介粗人,隻知道聽從上峰的指令。
百裡公子想要在下聽你的命令,先成了西北軍的統帥再說吧。
”
林悠自然也沒有天真的以為憑著自己的幾句話,就能夠說動睿王麾下最精銳的心腹。
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在下就隻能抱歉了。
”
林悠的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了沉重的聲音,在場的人大都是軍旅出身的,自然聽得出來這分明就是馬蹄踏過地面的聲音。
而且不是幾匹幾十匹馬,而是千軍萬馬。
沉重的馬蹄聲甚至震得較低的地面都在微微顫動。
肅州地質特殊,站在崖邊的林悠分明都看到崖邊的沙石紛紛往下面的峽谷墜落。
見狀,冷戎和蒼三等人神色都有些凝重起來。
百裡修竟然真的調集了這麽多兵馬。
不對?
!
冷戎驀地擡頭,目光冰冷地射向林悠道:“季騫就算聽從你的命令,調集這麽多大軍洛西布政使不可能不知道!
消息也絕對不可能瞞得住,這些人不是洛西鎮守軍!
”
林悠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冷將軍好見識,這些人…卻是不是季騫的人。
季騫的那些連仗都沒打過幾次的鎮守地方的兵馬,怎麽可能是蒼龍營和西北軍的對手?
”
冷戎緊緊地盯著他道:“也不是鎮邊軍,景寧侯沒這個本事在我眼皮子底下調兵。
”雖然西北軍已經換了駐防地,但是盯著邊關的人卻不會減少。
景寧侯和洛少麟想要暗地裡從軍中調走上萬兵馬,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不可能不驚動他們。
林悠淡笑不語。
對面的蒼三微微側耳傾聽著遠處的動靜,沉聲道:“是西戎雲麾軍。
”
冷戎仔細聽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冷峻起來。
林悠道:“冷將軍不必緊張,這點人馬…不是用來入侵東陵的。
”
胤安眾人見狀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在睿王府的地盤上,竟然讓西戎的兵馬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肅州附近。
雲麾軍是西戎邊關的一支精兵,執掌雲麾軍的統帥便是西戎的雲麾將軍。
冷戎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但是卻也聽說過他們的名聲。
冷戎冷聲道:“你私通西戎?
”
林悠溫聲道:“不過是向溫嶼借幾個兵馬用用,怎麽算的傷是私通西戎呢?
冷將軍難道不知道,為了對付睿王府,陛下可是跟西戎,胤安,莫羅都有合作的。
”
冷戎冷眼看著他,“百裡家竟然有你這種子孫。
”
林悠不以為然,“冷將軍認為,百裡家的子孫應該怎麽樣?
心懷天下,進退有據,淡泊名利麽?
”
冷戎不語。
兩人說話間,遠處的騎兵已經漸漸圍攏了過來。
蒼三和冷戎同時下令,“戒備,迎戰!
”
蒼三和冷戎對視了一眼,突然同時一掠而起衝向了站在懸崖邊上的林悠。
林悠卻絲毫不見驚慌,依然含笑看著朝著自己撲來的兩個人。
跟在林悠身後的兩個人同時上前一步迎上了撲過來的蒼三和冷戎。
蒼三和冷戎不僅僅都是蒼龍營和睿王府訓練出來的高手精銳,更都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百戰之身。
但是那兩個默默無聞的人竟然也是毫不遜色。
一交手就與兩人大的旗鼓相當。
林悠垂眸,輕歎道:“幸好準備的充足,西北軍和蒼龍營的人當真是半點也不能小覷啊。
”林悠擡手吹出了一聲尖銳清亮的口哨,身後的峽谷之下立刻有掠上來一群黑衣人,這些人一部分圍在了林悠身邊,另一部分,卻分別衝向了蒼三,冷戎以及不遠處的睿王和宇文策。
見狀,睿王府的親衛和蒼龍營蘭陽郡主等人也衝上來。
原本還算安靜的荒野裡頓時兵戈之聲四起。
林悠擡頭看向天天邊的殘月,微微閉眼深吸了一口夜色中帶著淡淡的血腥味的空氣。
唇邊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睿王和宇文策雖然被一群高手圍攻,卻並沒有錯過不遠處的情景。
宇文策手中回旋刀輕而易舉的收割了一條人命,對著不遠處的睿王笑道:“東方明烈,看來這位百裡公子準備的比你我充分啊。
”這樣的布置隻是為了圍殺一個東方明烈,何止是充分,簡直是太過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