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小姐又不喜歡高少將軍了麽?
楚秋霜抱膝坐在床上,看著眼前丫頭茫然不解的眼神,心中無奈的苦笑。
這丫頭隻知道她可以遂了心願嫁如定遠侯府,卻不知道…因為這樣的事情嫁入定遠侯府…
想起之前兄長告訴自己的父兄還有母親一起找上門去找高家討要公道的事情,楚秋霜忍不住想要用雙手捂住臉從此再也不用見人,一種羞愧的無地自容的感覺讓她無所適從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
明明是她…是她自己生了私心,最後的後果卻反倒是讓高家人來承擔。
高家人厚道並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應下了這樁婚事,就更加讓楚秋霜為自己和楚家人的作為感到羞愧了。
但是父兄母親都是為了自己好,說到底,這還是自己的錯。
那日高裴救了她,她心中感激不已的同時也更多了幾分心動過得感覺到。
如果說之前她傾慕高裴是因為前段日子相見的時候的好印象,和高少將軍的英名的話。
高裴救了她之後那種輕微的心動就變成了真切的對男子的傾慕。
但是她知道,高裴對她其實並不滿意,所以自從上次見過之後高家也再也沒有了別的後續動作。
她想要多一點的時間跟高裴相處,想要為自己爭取一絲機會。
但是高裴的表現卻讓她徹底絕望了,因為她真的看出來高裴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傷心之下她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府中,伏在自己的床上痛哭了一場。
若是如此,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上雍皇城裡優秀的男子隻有那麽幾個,傾慕他們的閨秀貴女何止上百。
難道那些沒能成功嫁給心上人的閨秀都去死麽?
還不是過些日子傷心過了,聽從家裡的安排安安分分的嫁人。
然後生兒育女管理後宅,過個十多年再見,說不定早已經忘記了當時的心動和難過,隻會覺得好笑罷了。
但是讓楚秋霜沒想到的是,才到了晚間她跟高裴的流言就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
其實她跟高裴總共也不過見了兩面,一次就是那次跟母親一起與高夫人還有高裴見面。
還有就是那天高裴救了他。
這中間能有多少事情可說?
但是那些傳言,好聽一些的傳的曖昧旖旎一些罷了。
難聽一些的卻傳的極為不堪。
不止是外面,甚至連景寧侯府裡面都有傳說。
楚秋霜之所以自殺,就是因為她聽到府裡的兩個下人在暗地裡討論她跟高裴那樣事情。
言語間極其不堪還笑得十分曖昧。
楚秋霜當時聽了就忍不住隱隱作嘔。
隻有又被母親訓斥了一頓,楚秋霜獨自一人在房間裡越想越難看,越想越害怕。
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以後出去要面對什麽樣的眼光。
再想到母親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是一通訓斥,楚秋霜終於一狠心在自己放心上吊了。
若不是景寧侯夫人訓斥了女兒之後有些後悔,專程帶著親手燉好了補品過來想要好好勸慰女兒一番,說不定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楚秋霜才會被人發現,那可就真的死透了。
已經昏迷了好幾天,再醒過來楚秋霜喉嚨上的傷倒是好多了。
對著小丫頭搖搖頭道:“你不明白。
”
小丫頭眨了眨眼睛,她確實是不明白。
高少將軍可是京城裡多少大家閨秀都傾慕的對象啊,小姐自己也喜歡他啊。
而且,以小姐現在的名聲,不嫁給高少將軍又還能嫁給誰呢?
“霜兒。
”景寧侯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盅剛燉好的補湯。
看著女兒坐在床上,不由得瞪了丫頭一眼道:“怎麽回事,小姐才剛醒怎麽不讓她好好躺著?
”
楚秋霜搖搖頭,聲音還稍微有些低啞,“母親,是我自己躺累了。
”
景寧侯夫人笑道:“也是,都躺了這麽多天了,起來坐坐也好,娘給你燉了你最喜歡的燕窩銀耳湯,快來嘗嘗。
”
楚秋霜搖搖頭,道:“女兒沒什麽胃口,一會兒再喝吧,謝謝娘。
”
景寧侯夫人也不勉強,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還有一絲責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你若真的出了什麽事,你讓你可怎麽活啊。
”
從楚秋霜自盡,景寧侯夫人心中就覺得是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才將女兒逼上了絕路。
在高家表現的那麽激烈,其實未嘗沒有想要減輕自己的負罪感的想法,將錯誤都推到高家身上,萬一女兒真的救不回來,也不必自己承擔逼死了女兒的愧疚感。
這並非是因為景寧侯夫人不疼愛女兒,不過是人的本能反應罷了,有些自私,但是卻是有不少人就是這樣。
而另外一些人則是習慣將所有的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
很難說到底是哪一個更好一些。
楚秋霜垂眸,低聲道:“是女兒的錯。
”
景寧侯夫人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道:“好好養著,現在都好了。
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就跟高家定親。
隻要訂了親,安歇流言蜚語慢慢的也就散了,時間久了誰還記得這些,那些人隻會羨慕你有了一個好夫婿。
”
楚秋霜的手顫了顫,低聲道:“母親,和高家的婚事…就算了吧。
”
景寧侯夫人手一頓,看著女兒皺起了眉頭,那神色倒像是在問女兒是不是睡壞了腦子,“你怎麽會這麽想?
霜兒,之前咱們兩家隻是暗地裡相看了一下,看不中也就算了。
但是你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除了高裴誰還願意娶你?
你不是也中意高裴麽?
你若是不想嫁給了,之前你怎麽不知道避嫌呢?
”
楚秋霜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景寧侯夫人道:“你年紀還小,不要意氣用事。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高家也同意了不是兩全其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