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寒道:“這個麽…陸夫人倒是不必擔心。
流雲會畢竟還是有幾分實力,皇帝陛下當初既然沒有追究,如今自然也不會。
”當家商家在商老大人死後被抄家,本來就是皇帝理虧。
商妃死的不明不白,商老大人等於是被氣死的,商家唯一的男丁不知所蹤。
所謂的商妃害了柳貴妃的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拿不出任何證據,本就是皇帝對不起商家。
“沒事就好。
”謝安瀾道。
蘇夢寒淡淡笑道:“就算是有人想做什麽,看在流雲會那麽大一塊肥肉的份上,想來還是會有人不吝伸出援手的。
”
陸離皺眉,“你打算投靠誰?
”
蘇夢寒道:“現在還沒決定,陸公子有什麽好建議麽?
”
“……”夫妻倆雙雙無語地望著蘇夢寒,仿佛他是從哪兒突然蹦出來的異形。
這種事情,可以隨便聽從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人的意見麽?
見兩人這副模樣,蘇夢寒淡笑不語。
轉眼到了殿試之期,殿試雖然場面不沒有會試大,但是其鄭重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殿試,顧名思義,是要上那宮中金殿上當著皇帝的面考試的。
殿試沒有送考一說,一大早考生們便一身輕松的在宮門口排隊入皇宮了。
就連筆墨紙硯也一概不用帶,全部由皇宮裡提供。
陸離會試排名在前,所以進宮的時候走的也是前面,所以看到的倒都是熟人。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百裡胤,百裡胤身後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是會試第二名的那位,是華陽人士。
然後便是莫寒,陸離身後跟著的是前些天才剛被他們八卦過得臨風書院出身的那位二十八歲大齡未婚青年趙澤林。
那位第二名的先生顧及有些鬱悶,前面和後面都是青年才俊,隻有他一個人已經年過四十,所以神色一直都是有些繃著的。
不過這時候大家都很嚴肅也沒有人敢隨便開口說話,倒也不顯得他突出。
大殿裡早已經擺放好了應試的桌椅筆墨紙硯等等,每個人都照著自己名次依次就位。
兩邊殿上站著幾位身穿朝服的官員,在場的人大都熟悉,正是這一屆的考官們。
為首的一個老者已經年過古稀,正是主考官兼禮部尚書吳老大人。
“陛下駕到!
”內侍一聲尖銳的呼聲,皇帝帶著人從後殿走了出來,漫步走上金殿上的龍椅。
“恭迎陛下!
”
“平身。
”昭平帝沉聲道,昭平帝平時並不是一個喜歡擺譜的皇帝,隻要不涉及柳貴妃,他一貫都還算得上是和善可親的。
眾人謝恩之後昭平帝又說了幾句勉力的話,才向著吳老大人點點頭示意殿試開始。
東陵的殿試並不考詩書,隻有一場而且隻考策論。
畢竟科舉說到底是為了選拔人才,既然是選拔人才那自然是策論最重要。
那些貼經,詩詞等等,從童子試一直考到會試,能站到這金殿上來得多少也還算是不錯的了。
吳大人朗聲宣布了這一屆殿試的命題。
許多考生離開鋪開了紙,開始磨墨。
有人冥思苦想,有人若有所得,有人還在磨墨有人已經開始提筆直書了。
昭平帝坐在龍椅上,擡手打了個呵欠。
這段時間柳貴妃經常跟他鬧脾氣,其中大半是為了柳家還有小半是為了新封的薛修容。
雖然柳貴妃一再要他處置了薛修容,但是不知怎麽的他就是有些舍不得。
倒不是因為他對薛修容有多深厚的感情,主要是他覺得薛修容有些像柳貴妃年輕的時候。
何況,柳貴妃有了身孕就無法再侍候他了,總是要有人的麽。
薛修容正好嬌俏可人,善解人意,也不會如別的妃子一得寵就恃寵而驕,甚至陷害柳貴妃。
大不了…等貴妃生下孩子在說罷?
“陛下?
”見皇帝陛下總是頂著下面的一個考生眼神一動也不動,吳老大人有些擔心的問道。
難道這個考生有什麽不妥?
皇帝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吳愛卿,有什麽事?
”
吳老大人搖了搖頭道:“微臣隻是想說,這一屆學子多是青年才俊,陛下和東陵有福了。
”
皇帝哈哈一笑,有些心虛地點頭道:“吳愛卿說的不錯。
”
殿上君臣倆說的高興,殊不知方才被皇帝陛下盯著的那位考生腿肚子都在發抖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皇帝陛下盯著不放,又不敢擡起頭來去看越想越害怕,連寫字的手都在顫抖。
昭平帝看著第一排的幾個考生,果然都是年輕人。
目光在百裡胤,莫涵,陸離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百裡胤的身上。
百裡胤會試第一,相貌俊朗英氣又不失文人的儒雅,一看就是性情沉穩的。
相比之下,莫涵就顯得有些張揚,而陸離則是太過年輕了。
年紀輕輕就能夠考上會試自然是少年英才,但是少年英才也同時很容易給人們另一種感覺——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所以,無論是皇帝還是吳老大人,最看好的都還是百裡胤。
百裡這個姓氏,再加上籍貫,不用費心就能想到這是哪一家的。
“說起來,朕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到百裡家的人了。
如今可算是見到了。
”皇帝有些感歎地道,他還是王爺的時候,但是的工部尚書就是姓百裡的,好像是百裡胤的祖父吧?
“……”吳老大人無語,百裡家那位老尚書是為什麽辭官的,陛下您還記得麽?
皇帝陛下顯然是不記得了,興緻勃勃地道:“將百裡胤的試卷拿來給朕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