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似乎沒有聽說這些人犯過什麽天大的罪過。
“謝公子有什麽看法?
”營帳外面,柳浮雲問道。
另一邊崔寧已經在調集手下兵馬,準備強攻了。
謝安瀾靠在一根柱子上,搖了搖頭道:“或許是山上的人有什麽依仗?
”
柳浮雲蹙眉道:“天子腳下,他們能有什麽依仗?
就算巡防營的人攻不下他們,還有飛羽營。
”
謝安瀾沉默,其實她心裡有些懷疑是不是陸離在山上又出了什麽麼蛾子。
但是好端端的,陸離怎麽會不想要山賊投降?
總不至於他想要落草為寇吧?
柳浮雲也不糾結這個問題,擡眼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石牛山,問道:“謝公子覺得,巡防營攻的上去麽?
”
謝安瀾道:“這個…若隻是我一個人,摸上山去應當不是難事。
但是大批兵馬想要攻上去,就不知道山上的防禦如何了。
從下往上,總是不太容易的。
”
柳浮雲道:“我看也懸。
”柳浮雲想起謝安瀾前一句話,看向謝安瀾道:“無衣公子還是不要孤身冒險的好,山上情況不明。
更何況……”
更何況,陸離也未必就真的在山上。
謝安瀾了然一笑,道:“多謝公子提醒,我不會衝動行事的。
”
崔寧的第一波攻勢果然被人毫不留情的打了下來。
雖然傷亡並不大,但是身為朝廷的正規軍被一群山賊土匪打得灰頭土臉,崔寧年輕的臉上神色還是有些不好看。
無奈之下隻得先下令撤退,休整之後在做計較。
深夜,陸離依然還未入睡。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有陸離一人,亮著一盞孤燈,坐在有些昏暗的房間裡的身影顯得有幾分寂寥。
推開窗口,窗外是茫茫的黑夜和時不時巡邏經過的人,還有擡頭看漫天繁星。
今晚的天氣不錯,陸離突然有些悵然的想起了他離家已經差不多十天了。
家……
想起上雍皇城裡那個小小的院子,想起那家裡的人,陸離輕歎了口氣臉上的神色略微有幾分苦澀。
其實這次真不是他故意要搞事情冒險的,剛到古塘縣他就察覺了古塘有些不對的地方。
等到查帳冊的時候,於敏光看似毫不隱瞞實則暗中監視的行為更惹得他注意。
所以在看帳冊的時候就格外仔細了一些。
於敏光是個謹慎的人,既然懷疑他知道了什麽就絕對不可能放他平安離開古塘的,無論他到底是知道了許多還是隻知道一點皮毛。
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遇害,其實也並不算什麽大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於敏光還有他背後的主子並不會罩不住。
從那些來截殺他們的人手中逃脫,陸離原本應該立刻回京的。
但是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好了,而且昭平帝確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讓他去慢慢查。
不管古塘縣有什麽,他都必須交出一點成績來讓昭平帝滿意。
否則,堂堂天子憑什麽親自提拔區區一個剛中了進士的探花?
狀元還在禦書房裡讀書,榜眼還在翰林院裡整理卷宗呢。
所以脫險之後陸離讓陸英去辦別的事情,自己卻反其道而行沒有走注定會被重兵封鎖的回京路,而是反身到了石牛山,暗地裡見到了石牛山的寨主並成功的說動了他讓他在石牛山隱藏了起來。
直到…朝廷兵馬的到來。
石牛山注定是一顆隨時會被人拋棄的棋子,從第一次聽說石牛山有個山賊寨子開始陸離就覺得奇怪了。
等到發現追殺自己的人跟飛羽營有關之後他就明白了。
不過,石牛山這個地方給他的驚喜和消息倒是依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算對方暫時沒打算拋棄這顆棋子,這個地方依然還是有很多文章可以做的。
暗夜裡,窗前一道暗影閃過。
陸離一驚立刻側身一讓卻並沒有驚叫出聲。
隻見那暗影飛快地閃入了房間,避到了窗戶一側的牆後。
外面,一隊巡邏的人正好走了過來,看到這邊窗戶開著立刻走了過來,“陸…陸大人?
”
陸離平靜地道:“我有些悶睡不著,打開窗戶透透氣。
”
巡邏的人看了看他見並沒有什麽異常,這才點頭告辭。
等到巡邏的人漸漸離去,陸離方才看向窗後的人,眼神溫柔,“青悅。
”
黑衣人隨手摘下臉上的黑巾,露出謝無衣那張清俊的面容。
上下打量了陸離幾眼,謝安瀾冷笑道:“看來陸大人這幾天過得不錯啊,倒是我白操心了。
”
“夫人…”陸離有些無奈地伸手想要拉她的手,卻被謝安瀾沒好氣的擡手拍開了。
看到眼前一副悠然模樣的某人就忍不住心裡來氣。
之前陸離下落不明,她心中也很是焦急。
畢竟陸離是個文弱書生,若是落到敵人手裡就算人家不殺他,刑訊折磨他也未必扛得住。
就算沒有落到敵人手裡,若是沒有陸英在身邊,野外生存隻怕也能攔死這位嬌貴的新科探花。
誰知道人家陸大人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即便是強敵環視,跑到別人的地盤上他也能忽悠地對方對他客客氣氣的。
她就是多餘擔心的!
“夫人,我被山賊抓了。
你是來救我的麽?
”陸離望著她,俊雅的容顏上帶著幾分委屈的問道。
謝安瀾覺得自己嗓子有點癢想要咳嗽,勉強忍住了。
陸離無奈,“我跟陸英走散了,不小心撞到山賊手裡了。
讓夫人擔心是我不對,但是,這也是沒法子啊。
”
弱雞一個確實是沒法子,謝安瀾偏著頭打量他,“哦?
這裡的山賊竟然沒有將你交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