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寒微微挑眉,“你猜。
”
林玨無語,苦苦思索了良久突然靈光一閃問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見到陸夫人?
”
蘇夢寒淡笑不語,“你猜啊。
”
“……”
上雍是東陵最大也是最繁華的城市,而羽林營一共也不過兩三萬人馬,哪怕整個羽林營所有人都跟著嘩變了這些人馬其實也不足以控制整個京城的。
所以街上的守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森嚴,但是謝安瀾也看得出來,這些人馬絕對不止兩三萬,也就是說還有羽林營以外的人馬。
叛軍行動非常迅捷,整個京城大多數地方都十分寧靜肅穆,尋常百姓也絕不敢冒犯手持兵器的官兵。
隻有少數地方有打鬥廝殺的聲音傳來,但是尋常百姓即便是聽見了也隻敢關緊了門窗將躲進被子底下簌簌發抖。
如今京城裡除了已經叛變的羽林營,還能有戰鬥力的就隻剩下京畿巡防營,五城兵馬司,巡城司以及宮中的大內侍衛了。
但是想也知道,皇帝絕對不可能將大內侍衛派出宮來鎮壓叛變,別人的命哪兒有自己的命重要?
於是現在與叛軍對抗的就隻有京畿巡防營,五城兵馬司和巡城司了。
可惜根據謝安瀾的了解,這三個部門捏在一起也不是羽林營的對手。
街頭不遠處的打鬥聲讓謝安瀾停住了腳步,她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從房頂上往下面看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正在圍攻一個黑衣青年男子,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剛古塘力挽狂瀾的高裴高少將軍。
“高將軍,兄弟們不想跟你為敵。
請你回府去。
”帶頭的一個小隊長沉聲道。
“亂臣賊子!
”高裴冷聲道,手下卻是毫不留情。
雖然十幾個人圍攻,但是對高裴這種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人來說卻還不算什麽。
這些士兵的身手也算是不錯,絕大多數人甚至比守衛邊關的士兵要厲害得多。
隻可惜朝廷花了無數的錢糧訓練他們養著他們,最後他們卻沒有替朝廷守護過一寸山河,沒有斬殺過一個外敵,反倒是投入了叛亂造反這項沒什麽前途的事業之中。
那小隊長臉色一冷,就算他們真的叛亂,但是也不會喜歡被人指著鼻子罵亂臣賊子。
見動手拿不下高裴,冷聲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放箭!
”周圍早有弓箭手將高裴團團圍住。
事情發生的時候高裴並不在家中,出門自然不可能隨身帶著武器,從一開始高裴就被人盯上了,謝安瀾此時看到高裴以為他是在這裡被人圍上的。
實際上高裴已經斷斷續續的廝殺了大半個時辰了。
手裡沒有趁手的武器,高裴用的是隨手從叛軍手中奪來的雁翎刀。
一旦幾十個弓箭手齊發,高裴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突如其來的破空聲傳來,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空中傳來,“看我的暴雨梨花釘!
”
所有人立刻戒備的閃開,雖然不知道暴雨梨花釘是個什麽東西,但是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條長鞭破空而至纏住了高裴用力一拉,高裴順勢一躍而上同時手中的雁翎刀揮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個人。
謝安瀾也跟著甩出了一把暗器,目前情況不明謝安瀾出門前還是認真準備過一番的。
高裴落到房頂上,兩人都沒有絲毫遲疑,轉身就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高裴很快發現眼前的少年雖然身手利落,但是竟然沒什麽內力也不會輕功。
當下也不多說,直接抓住謝安瀾的肩頭拎著她從房頂上一躍而下。
當真是報應!
被高裴抓著肩膀上房穿牆毫不停留的時候謝安瀾心中忍不住歎息道。
不久前她還拎著別人跳樓翻牆呢。
其實雖然她不會輕功,但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房子都不會有多高,上房翻牆這種事情真的難不住她,高裴實在是沒有必要拎著她跑。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被人拎著確實是比自己跑要省力一些,除了不太舒服以及心理創傷。
不知躥過了多少個街道巷子,追兵的聲音終於漸漸地聽不見了,兩人在一處寂靜無人的院子一腳停了下來。
終於被高裴放開的謝安瀾面無表情地後退了兩步,“高將軍,其實我自己能走。
”
高裴點頭,“嗯,太慢。
”
謝安瀾無語,高裴看著他問道:“無衣公子這個時候怎麽還出門?
”
謝安瀾道:“高將軍不是也在外面麽?
我要去一趟承天府,高將軍是要回家?
”
高裴搖搖頭,“家裡不會有事,我要進宮。
”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現在宮裡才不會有事吧,那麽多大內侍衛駐守著,就算是叛軍一時半刻也隻怕也別想攻破宮門。
”
高裴微微蹙眉,“便是如此,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還是要入宮見駕。
”
謝安瀾想想也對,道:“既然如此,咱們兩不耽誤,在下先走一步。
”
高裴問道:“你去承天府是為了陸大人?
你現在去隻怕是晚了,叛軍一開始就將承天府圍得水洩不通,你進不去。
”
謝安瀾皺眉看著她,高裴搖頭道:“你不用擔心,對方雖然鋌而走險起兵作亂,但是勝算顯然不大。
所以,隻要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暫時是不會動朝中官員的。
這些…說不定最後都要成為與朝廷談判的籌碼。
”
謝安瀾卻半點也放心不下,對方或許不會動別的朝廷命官,但是陸離卻未必。
誰讓這貨格外的欠抽呢。
輕歎了口氣,謝安瀾道:“多謝高將軍,不過我還是想要去看看。
對了,高將軍,陛下信任你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