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荨芳在大年三十看到錦梨的熱搜，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到熱搜裡的内容後，更加要氣炸了。

　　她打電話給趙蕊，開門見山地問：“能不能把錦梨的熱搜壓下去？”

　　趙蕊今天都沒看圈内消息，人在老家。

　　一般來講，過年這幾天的流量是全年最低迷的，大家都有很多娛樂活動，沒有時間上網。

　　哪怕上網，也沒有時間八卦，都被各種國粹遊戲給占據了。

　　她先是說道：“我先看看是什麼新聞。”

　　就挂斷了電話。

　　不挂電話不行，她能保證李荨芳會在她查看期間不停念叨，以至于讓她分神，捋不出思路。

　　看完熱搜後，趙蕊心裡微沉，重新打電話給李荨芳。

　　“這條熱搜有瀾曦在推動，他們不可能讓我們撤的。”

　　李荨芳：“我可以花很多錢。”

　　她主要是不想讓粉絲看到這條熱搜，不然在粉絲那兒不好交代。

　　粉絲被打臉，就相當于她被打臉，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錦梨有好幾個聯名代言。

　　但為了熱度，她還是往碰瓷方面去引導了。

　　趙蕊無奈地說：“荨芳，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品牌買的商務熱搜，我們不可能撤得掉。”

　　李荨芳的臉氣得有些扭曲：“那用水軍引導總可以了吧，不要引在我身上，引到粉色少女其他成員身上。

　　粉色少女的名氣雖然大，但又不是所有成員都是一線明星，有好幾個還是二線明星呢。

　　現在錦梨發展的這麼好，她們發展的那麼差，讓水軍來個對比，吸網友的目光。”

　　趙蕊：“這是個好辦法，我現在就幫你弄，但就是價格問題。”

　　李荨芳：“錢好商量。”

　　趙蕊猶豫地說：“而且因為現在大家都過年了，很少有人會加班，他們不一定樂意寫。”

　　李荨芳：“錢不是問題！”

　　趙蕊眉宇舒展開來：“行，我這就幫你辦。”

　　挂斷電話後，她打電話給傳媒公司的人，下了一個水軍單。

　　傳媒公司的人說道：“今天就想發出去？可以啊，我給你弄個加急，公司裡還有人在，他們可以操控賬号不停發消息。”

　　“啊？你選擇最低級的賬戶等級，這種賬戶不怎麼值錢，但太容易被人看穿了，你确定要下這種嗎？”

　　趙蕊又溝通了幾句，傳媒公司的人說：“行行行，我現在就幫你弄。”

　　傳媒公司的人挂斷電話後，有親戚前來問：“大老闆，今天除夕就有人找你下單了，生意這麼好啊？”

　　這個搖頭：“唉，用最低級的水軍，消息還得我們編，我們就來個辛苦的人工費和節日補貼費罷了，不賺幾個錢。”

　　衆所周知，那些不賺幾個錢的，往往都很賺錢。

　　這個人吐槽了一句：“就是現在的明星越來越摳門了，下單用水軍刷消息也不肯用看上去真實的，非要選一眼假的。”

　　也就是剛好最近在過節，平常時上網沖浪的主力軍都沒在這幾天上網。

　　不然就那一堆數字号爆出來，李荨芳可擋不住網友的吐槽。

　　但即便如此，因為定的套餐不給力，外加都是小号發布消息，所以任勞任怨的水軍們發表評論後，評論都被踩在了很下面，要翻個四五頁才能出現。

　　也就隻有非常感興趣的網友，才會往下翻個四五頁，看到這些内容。

　　網友不一定能糊弄得到，但對一直盯着錦梨的李荨芳就被糊弄到了。

　　【手握四個聯名商務？沒記錯的話，錦梨身上已經有三個奢侈品代言了，分别是如夢令、芳菲和天宮，現在又有那麼多的聯名款，發展如日中天啊！】

　　【粉色少女組合裡，就錦梨這個“劃水天後”的勢頭沖起來了，果然，再有實力又怎樣，娛樂圈看的還是話題營銷！】

　　【她算是把“錦鯉運”玩得最明白的藝人了吧，粉色少女其他人也得跟着學學，沒準老藝人也能迎來事業的第二春！】

　　李荨芳刷到這些評論出現後，才心安理得地放下手機，心裡念叨了錦梨幾句：

　　“錦梨，你的形象跟我的形象重疊，咱倆走的路子一樣，過去一年我口碑不好，我的資源全被你搶走了，現在也該還回來吧？”

　　“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到哪兒都能遇到貴人，你總是營銷自己身體差，該不會是故意營銷吧？”

　　“啧，為了走紅，你瘋了！”

　　李荨芳念叨了幾句後，就出去招待客人。

　　中途她連打了三個噴嚏，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好像再次鼻塞感冒了。

　　李荨芳皺了皺眉，那家醫院怎麼這麼不靠譜，她前段時間才把燒退下去，怎麼又複發了？

　　下次不去那家醫院看了，必須得換一家更好的私立醫院！

　　而被李荨芳惦記的錦梨，已經跟奚夢澤、亓官明珠來到了附近的道觀。

　　附近的道觀叫做青雲觀，據說是幾百年前一位叫做“青雲”的道長創立的。

　　而在道觀旁不遠處，還有一座城隍廟。

　　錦梨打算等拜完青雲觀之後，順道去一趟城隍廟，城隍廟也是可以拜拜的。

　　青雲道觀裡有好幾個殿堂，主殿供奉的是文昌帝君，職能：專司功名祿位，助學業進步、官運亨通。

　　文昌帝君掌管桂籍，判衆生學業事業，可佑“金榜題名，仕途通順”。

　　商家亦可奉其為“文财神”，因為事業需要智慧支撐。

　　而青雲觀内的财神殿，則是由五路财神共同組成，并沒有單獨供奉其中一個神靈。

　　中路财神王亥，為智慧謀略财源。

　　東路财神比幹，為文運功名财源。

　　南路财神柴榮，為商貿經營财源。

　　西路财神關羽，為正義勇武财源。

　　北路财神趙公明，為辟邪納珍财源。

　　這些都是大五路财神，強調曆史人物的象征意義。

　　另外還有個小五路财神，供奉的神靈不同，更加側重道教神職分工。

　　民間傳統多認大五路，道教宮觀側重小五路。

　　多虧今天是除夕，外加這裡地方偏僻，隻是鄉村的道觀，村子今天很忙，所以錦梨等人上山祭拜時，并沒有遇到一位村民。

　　亓官明珠掃了道觀一圈，說道：“這裡開開闊闊的，一看就知道沒有狗仔跟着我們。”

　　拜完了青雲觀裡供奉的神靈，錦梨等人接着去不遠處的城隍廟。

　　看着不遠，但走路也大概要二十分鐘，大家都當散步了。

　　最主要還是周圍沒有人，她們邊散步邊聊天，很開心。

　　錦梨就在池塘村裡拍戲，演戲都是很枯燥的，沒有什麼新鮮事發生。

　　奚夢澤跟亓官明珠就不一樣了。

　　她們接觸的不是封閉環境，經常能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有一些事情就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奚夢澤說道：“今年有很多晚會喊我去錄制，但我不感興趣，全都推了。

　　有一些推不掉的，我都提前去錄制影像了，反正播放的都是網絡舞台，并不是實時轉播。”

　　亓官明珠好奇地問：“你錄了幾個，我的事務歸在晨曦旗下後，芳姐塞了三個給我。”

　　奚夢澤：“不多，我就錄了五個，不過我挑的都是比較好的電視台，一些比較小的電視台就沒參加了。”

　　錦梨：“五個還不多嗎？”

　　奚夢澤搖頭：“不多，比較熱門的歌手錄十幾個都有，每天都頻繁出現在各大電視台的晚會裡，很忙，我不想跑那麼多。”

　　每個電視台分布的位置都不一樣，又想要在短時間錄完，那每錄一首，就得跨省跨市。

　　錄歌不難，唱歌也不難，就是消耗在路上的路程最難，她做不到在車裡待太久，這樣太悶了。

　　亓官明珠提起轉到晨曦娛樂旗下的日子，還沒待半個月，她就覺得這是神仙過的日子，太快活了。

　　“天鼎娛樂強度太高了，我佩服天鼎娛樂的藝人，明明可以不讓自己過得那麼累，但還是每天都把通告塞得滿滿的。”

　　她頓了下，形容道：“天鼎娛樂不像是一個娛樂圈公司，而像是貿易公司，每年、每季、每月、每半月都有kpi要求，不達标就走人。”

　　“這個公司跟我們紅起來那時不同，我們紅起來後，很多通告都沒得選，是公司強硬賽給我們必須得跑的。

　　但天鼎不是，天鼎的通告有很多都是藝人卷出來的，為了把自己每天的通告塞滿，一線藝人都會接一些性價比不高的通告。”

　　亓官明珠每每想到這裡，就很不明白。

　　“性價比不高的通告，并不會給藝人帶來很高的利益，有這時間給自己充足的時間休息，不是更好嗎，為什麼她們要這麼卷？”

　　她能理解錦梨的卷。

　　那是有目标的卷。

　　還是在不同的領域上卷。

　　但天鼎娛樂的藝人卷，是漫無目的地卷，她們知道接下這個通告對事業沒有任何推動，但還是會接。

　　好像一定要接很多的通告，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

　　錦梨若有所思地說：“天鼎的内部競争很激烈，她們跟我們還是很不同的。通告就放在那兒，你接了你就能上，但如果你不接，就會被别人搶走。”

　　“那裡的藝人，有一些隻是純粹靠天鼎娛樂的能量推到一線，自身并沒有什麼特色，她們并不是無法取代的。

　　一旦有新人上位，很可能就會代替掉自己，所以不得不卷吧。”

　　某種方面來說，這也是一種悲哀。

　　德不配位，就得面臨後來者居上的競争。

　　當成功可以被複制，誰都擔心自己是被拉下去的下一位。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城隍廟。

　　城隍廟能護城安民，剪除兇惡，保國護邦，管領陰間亡魂。

　　其下轄“文武判官、日夜遊神”等，職能類似陰間地方政府，懲惡揚善。

　　城隍廟是很多城池裡生活的人的信仰，明太祖朱元璋就曾要求官員赴任時在城隍廟宣誓，想要以神權約束吏治。

　　民衆去城隍廟祈福，也是為了驅邪避災，保家宅安甯；學生前去求科舉功名，因城隍監察功名簿；人求商業興旺，因城隍為“一城之主”可推動運勢。

　　她們都是藝人，去城隍廟都是為了平安健康，不要因為過度繁忙的工作而染上病症。

　　錦梨照例在拜完所有神靈後，就感覺自天上傳下一股袅袅神力。

　　這股神力跟在青雲觀裡的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青雲觀賜下的神力能修補她的身體，但城隍廟降下的這股神力，雖然厚重可不是為了修補。

　　錦梨意外的發現，神力在她體内遊走了一圈，竟然就停在了靈台那兒，不潰散了！

　　當然，雖然留有一絲神力不散，但不代表她身上就能用出什麼法術。

　　她這幅身體先天基礎不行，哪怕能用出法術，也會在使用的過程中不停潰散，然後用不出來。

　　這絲神力，不過是能讓她的身體支撐得更加持久，不用那麼頻繁地來拜拜。

　　錦梨心想，難道神靈們也知道她要高考，特意降下神力給她打打雞血？

　　好吧，她搖了搖頭，感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在離開城隍廟前，亓官明珠念出了牆壁上不知是誰刻下的一句話：

　　“為惡必滅，祖宗有餘德，德盡必滅；為善必昌，祖宗有餘殃，殃盡必昌。”

　　奚夢澤想了想：“這是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錦梨：“對。”

　　錦梨回去之後，才發現今天推出的聯名包包上了熱搜。

　　在瀾曦發出公告後，專屬鍊接就已經打開了。

　　雖然要過春節，但因為瀾曦采用的是“春節不打烊”的東風快遞，所以哪怕在春節期間，運力都是很充足的。

　　恰好購物網站最近一直在宣傳“春節不打烊”，所以就挑選了錦梨這款聯名包一起上了首頁宣傳，得到了重點彈窗推薦。

　　這個資源不是瀾曦申請的，而是購物網站自行推薦的，算是個意外之喜。

　　因為是輕奢包，定價上千元，再加上過年，哪怕有網站彈窗推薦，但曝光量其實并不大。

　　錦梨得知消息後，已經宣傳了有五個小時，但她看了下官網銷售量，有些意外。

　　“居然已經銷售了兩萬件了嗎，我這款聯名産品是兩千六百元啊！”

　　這個銷售量，讓随後知道的亓官明珠和奚夢澤也震驚了。

　　“挺高的量，你的粉絲看來都挺有錢啊，很舍得。”

　　錦梨不知想到了什麼，無奈道：“我就怕她們是拿自己的壓歲錢購買的，沖動消費。”

　　她想了想，說：“今晚開個直播，我跟粉絲說說吧。”

　　錦梨的年夜飯不用自己做，劇組專門找了大廚過來做。

　　因為留在劇組過年的演員很多，所以劇組就幹脆請人來做了，村裡也端了好幾盆新出爐的菜，給劇組添菜。

　　在這一天，剩飯是被允許的，也不用倒掉，因為“年年有餘”。

　　但就在錦梨吃過年夜飯，開啟直播後，忽然收到了一條博客的彈窗消息。

　　“緊急！李荨芳吃飯吃進ICU！”

　　這條消息一出，網絡上的流量終于沸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