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第450章 是你不珍惜,還是你太貪心
第450章 是你不珍惜,還是你太貪心
郜昭月身邊的兩個侍女見怪不怪,安靜地退到紗簾外等候。
她用手心拍了拍他的腦袋,道:“來找母妃尋安慰?
”
宇文天丞雙眼疲憊地閉上,點了點頭。
郜昭月覺察出他的情緒不對,道:“死的畢竟是你父皇,就算他再怎麼殘暴無德,也是對你和先皇後還有幾分情誼的。
”
她柔聲問:“怎麼?
你後悔了?
”
宇文天丞睜開眼,本來無波麻木的眼底,激起波瀾。
“孤是有悔。
”
郜昭月的臉色一下子轉為嚴厲,她皺着眉道:“天丞,你答應過我——”
兩人之間雖然不止是利益交換,還摻雜着别的。
但殺了宇文朔,執掌西缙大權,他們下一步,還要再找北黎皇帝報了宇文天擎殒命的大仇。
宇文天丞道:“孤答應你的,從來不會變。
”
郜昭月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在後悔什麼?
”
宇文天丞看着她宛若遠山的眉毛蹙起,他伸手撫平。
“孤後悔今日帶你到他的寝宮,讓你又見到了他。
”
郜昭月輕笑了一聲,男人的嫉妒心并不比女人少。
她撫摸着他年輕又俊美的臉,道:“我來隻是想和他做一個了結,他死了,我心中的恨就淡了。
”
宇文天丞盯着她的嘴唇,喚了一聲。
“母妃。
”
雖是這樣叫着,但自他成年後就再沒有将她看做母妃。
況且,老皇帝早就廢了她的位份,她與他,早就沒有任何關系,自己也不該再這樣喚她。
隻是這稱呼,改了就像少了什麼。
但他不想,自己與她之間,始終橫亘着另一人,還是要變上一變。
郜昭月知道他想要什麼,就主動靠了過去。
朱唇柔軟馥郁,可她的身體依舊冰涼。
宇文天丞合上眼,就算知道郜昭月對他隻是利用,他也心甘情願,願意飲鸩止渴。
二十年了,她變了,也沒變。
還是那張傾國之面,但柔軟的心早已在曆經世事後被封堵,再也進不去新人。
宇文天丞的呼吸錯亂,神志也回到了過去
“天丞,是不是上馬術課摔傷了?
為何沒人給你處理傷口?
來母妃宮裡,我給你上藥。
”
郜昭月是天月族的公主,剛入宮幾月,知道了些許宮中的傳聞,她歎了口氣,安慰身量隻到她腰間的小太子。
“皇後娘娘不是喜歡你,她隻是不喜歡小孩子。
”
因着蕭皇後心中憎恨皇帝,所以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也連帶着厭惡。
宇文天丞坐在郜昭月的腿上,第一次體會到了母親懷抱的溫暖與柔軟。
又過了一年。
郜昭月誕下皇子,晉升妃位,她抱着懷中的男嬰,溫柔地對着已經快到她胸口處的太子。
“天丞,這是你弟弟,你以後帶着他一起玩好不好?
”
宇文天丞看着皺巴巴的小嬰兒,看着她低頭在他的小臉蛋上落下一枚吻,他心中的嫉妒就自此生了根。
轉眼間又過三年,郜昭月被幽閉在宮内,就連剛出生的女兒都被奪走。
宇文天丞趁着夜黑,翻牆來看她。
郜昭月吓了一跳,道:“天丞,你怎麼來了?
你父皇不許人來探視的,快走,别被人發現!
”
碰巧,也遇到了來送毒酒和白绫的老太監,她将宇文天丞藏在了床下。
老太監在門口候着,郜昭月紅眼拿起白绫,她不再對翻臉無情的宇文朔抱有希望。
幸好她們一族有很多奇能,她可以閉氣三天,糊弄過宇文朔,但必須要先行血誓,也因而,留在現場的宇文天丞,是唯一知道她假死的人.
此時此刻,外邊的哀樂和哭聲喧雜。
側殿兩個交頸依偎在一塊的人,都不夠專心。
宇文天丞陷在回憶中,緊閉的眼皮微動,如今,宇文天擎死了,宇文朔也死了,她終于完完全全是他一個人的了。
而郜昭月所想的是,如何要北黎償了她兒子的命。
忽然,門被人叩響。
先兩聲後四聲再三聲的敲法,代表有探子要來傳遞消息。
郜昭月果斷地與他分開,她的吐息魅惑,但眼神清明。
“天丞,讓他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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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天丞喘息着,看着她沒有半分情動的臉,将她的手拽到他的腰上。
郜昭月道:“天丞,你這是做什麼?
”
宇文天丞道:“你知道孤想要什麼?
”
郜昭月語氣着急地道:“什麼時候不行?
現在有要緊事。
”
宇文天丞道:“你想要孤舉兵讨伐北黎,孤就動了三十萬大軍,壓在北境邊線。
你想要父皇死,孤也做到了。
”
他攥着她的手,十分用力,她的指尖都失去了血色。
“究竟是孤奉上的東西,太輕易就做到了,令你不珍惜,還是你太貪心?
”
郜昭月觀察着他的神情,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看得明白他是何情緒,她用另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胸口。
“天丞,你在吃醋?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我對宇文朔連恨都淡了。
”
宇文天丞道:“可還有一位,你在恨着的,聽見他的消息,就連應付都不願意應付孤了。
”
郜昭月聞言,道:“你是說那北黎的皇帝?
”她勾唇笑了起來:“天丞,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們連面都沒有見過呢。
”
宇文天丞道:“聽母妃的口吻,似乎很期待相見。
”
郜昭月嗤道:“期待,我怎麼不期待,隻要一想到我的兒子客死他鄉,死後身首異處,我的心就沒有一刻是不痛的。
”
宇文天丞眼底閃過一絲陰沉,漸漸松開了桎梏。
郜昭月卻沒有抽回手,而是環上了他的腰,想要平息他的不快。
這樣的溫柔鄉,宇文天丞從來抵抗不過。
他仰起頭,合着眼問道:“你想他的死法如何?
”
郜昭月在他耳邊道:“讓他的心也痛上一痛,讓他也體會到失去至親骨肉的感覺。
”
宇文天丞道:“小皇子雖然留在臨安,但身邊留了大批好手日夜看護着,西缙的人進不去他身邊。
”
他諷刺道:“況且,做皇帝的人,都心狠,失去骨肉根本算不得什麼。
”
郜昭月的手指在他的耳廓遊走,說道:“說的也是,我近來倒是聽到個有趣的傳聞。
”
宇文天丞的呼吸聲很重,道:“什麼傳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