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柳母和春曉目送着柳父和初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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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二人因為走的早，到公社的時候派出所還沒上班：“爹，等我在城裡安頓好，下次走的時候，咱們一起過去，正好讓人家再幫你做個檢查。

　　 柳父其實也是這麼想的，現在他的腿恢複的挺好，打的鋼闆是不是可以提前取出來，省得一直惦記着這事：“行，下次咱們一起過去。
”

　　 等派出所上班，辦好戶口遷出，柳父背起鋪蓋卷送初雪到路口等車：“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是有事找不到人捎口信，就發個電報回來。
”

　　 在柳父的絮絮叨叨中，公共汽車開了過來。

　　 初雪接過鋪蓋卷：“爹，我走了，你回吧。
”

　　 目送車子離開，柳父這才往回返。

　　 閨女這算是有鐵飯碗，他雖高興，可心裡更多的是擔心和牽挂，畢竟離着閨女遠，要是受了欺負也鞭長莫及，更何況他們無權也無勢。

　　 想着事情一路進了村。

　　 有人看他從村口進來：“山梁，你一大早這是去哪了？
”

　　 柳山梁也沒有瞞着，畢竟閨女到城裡吃供應糧是喜事，再加上村裡那些長舌婦沒少在背後編排自家閨女：“初雪得了個城裡工作，我剛送她上了車。
”

　　 “什麼，初雪去城裡上班了？
”

　　 “縣裡，還是市裡？
”

　　 “去市裡了。
”

　　 “哪個廠子？
”

　　 “軋鋼廠。
”

　　 “哪個軋鋼廠？
”

　　 “東直門那邊的第三軋鋼廠。
”

　　 “唉呀，那可是個萬人大廠啊，初雪丫頭怎麼得的工作？
”

　　 “前幾天她不是去了一趟市裡，正好幫了别人一個忙，便得了個置換的機會。
”

　　 一聽置換，大家瞬間明白，那肯定是拿錢買的工作，邊上聽到消息的人稍稍心裡平衡了一些，可就算是這樣，大家也羨慕的很：“山梁哥，初雪丫頭是什麼崗？
”

　　 柳父聽到問話，臉上全是榮光：“是财務崗。
”

　　 “什麼，這麼好，那可是坐辦公室，唉呀，這可真是大好事，咱們村也就柳會計，哦，不，那個全文家的兒子在市裡工作，再就是支書家的老二在縣裡工作，你家初雪是第三個吃上定量的人，而且一去就是幹部崗，這可是村裡獨一份。
”

　　 邊上湊熱鬧的人，一聽幹部崗，更是竊竊私語了起來：“天爺呀，初雪那丫頭還真是能耐，不僅有了工作，還是坐辦室的，還是什麼幹部崗，這可真是不得了啊，自打山梁從家裡分出來，這好事就沒斷過。
”

　　 “唉，不對呀，初雪丫頭不是考上了村小代課老師的名額，這怎麼又去城裡上班了？
”

　　 “你傻呀，村小一個月才多少錢，而且還不是正式工，福利待遇哪能跟人家城裡的國營大廠比？
”

　　 “也是，那村小的工作怎麼辦？
”

　　 柳父趕緊出聲道：“昨晚已經跟支書說了，他們會商量着處理，我家初雪進城上班，這不是正好把名額空出來，也是好事。
”

　　 “看着吧，怕是又得為了這一個名額争破頭。
”

　　 “有啥好争的，初雪丫頭讓出名額，那就讓考了第三的人頂上不就行了，有什麼可說的。
”

　　 也就半天的時間，初雪去了市裡上班的消息便傳遍了柳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