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調戲你！
”湯子陽清俊的臉上露出氣惱神情。

　　“那就要看怎麼想了！
”姜悅倒不會因為那男青年言語有一些輕佻就生氣，那她都不用吃飯，氣都要氣飽了。

　　“怎麼說？
”湯子陽不明白，他心裡還是不舒服，姜悅為什麼對着這樣一個小流氓還能笑得出來？

　　“我們出門是做生意的，顧客就是上帝，上帝知道吧？
”姜悅頓了頓，見湯子陽遲疑地點了下頭，才繼續說道：“顧客是來消費的，是要從荷包裡把錢掏出來的，隻要不是提出過分的要求，都沒什麼大不了！
”

　　“你想掙他的錢，就要有服務意識。
我的意思是，在合理的範圍内滿足他的要求。
當然，如果他提出不合理，或者很過分的要求，那肯定是不搭理的！
”

　　湯子陽聽得俊臉發青，“那他剛剛說買花要你跟他處對象，不就是很過分的要求？
”

　　“他也就是說了一下，不是沒下文嗎？
就當他開個玩笑，别往心裡去就是！
”姜悅說着話，又有生意上門，而且一下子來了好幾個人要買白蘭花。

　　“這是茉莉嗎？
穿成這樣是戴哪裡呀？
”有個年輕姑娘問。

　　“戴手上，像我這樣！
”姜悅伸出手，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潔白的茉莉花手環戴在她手上，輕盈又漂亮。

　　“多少錢，給我一串。
”

　　湯子陽瞧着姜悅遊刃有餘地遞花收錢，找零，漂亮的小臉時刻都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他心裡頭的那隻小鹿又開始亂撞了。

　　一會功夫，姜悅的錢袋子已經鼓了起來，白蘭花賣出去二三十對了，一毛錢的茉莉花手環也很受歡迎。

　　姜悅忙着賣白蘭花，便讓湯子陽穿茉莉花，湯子陽雖然是男人，但手很巧，他穿的茉莉花非常整齊，花骨朵都沒有散。

　　有大媽好奇地問：“姑娘，這小夥子是你什麼人呀？
對象嗎？
”

　　湯子陽正在穿花的手一抖，差點紮到自己手指，他心裡也隐隐期待姜悅不否認，就像剛剛那個男青年問她時那樣。

　　“不是對象，大娘，這是我弟弟！
”姜悅笑眯眯地，将兩對白蘭花遞給大媽，還送了一朵小一點的。

　　“原來是弟弟呀，長得不怎麼像呀！
”大媽開心地将白蘭花挂在紐扣上，又看了看姜悅和湯子陽。

　　湯子陽長相确實如湯晶晶所說，是他們家最好看的，放在人群裡也是出類拔萃的那種。

　　但姜悅太漂亮了，嬌豔明媚，肌膚賽雪，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兩個人站一起，實在沒一點相像的地方。

　　“是表弟呢大娘！
”姜悅又在接待下一位顧客了，不過還是笑嘻嘻對大娘解釋了一句。

　　湯子陽沒擡頭，手指頓了頓，才繼續将鋁絲穿進花梗裡，心裡此時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反正不開心。

　　今天來的菜市場人很多，買花的人也多，這年頭雖然工資水平不高，但花個五分錢買一對香氣撲鼻的白蘭花讓自己心情變好，人們還是願意的。

　　一個多小時，白蘭花和茉莉花環就全賣完了。

　　今天準備的花多，姜悅雖然沒數錢，但錢袋子那麼鼓，按照昨天的收益，今天至少得掙了十六七塊錢。

　　“走，買肉去！
”姜悅離開晴山縣之前，換了不少全國糧票，在湯晶晶家住下後，她給了湯晶晶三十斤和十塊錢，理由是自己住這裡的口糧，但是湯晶晶不肯要，最後勉強收下糧票，錢硬塞給姜悅了。

　　不過今天姜悅換肉票不是很順利，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雖然對十斤全國糧票很心動，但都說自己沒那麼多肉票。

　　好在最後姜悅還是換到了一斤肉票，少是少了點，但隻要有肉吃，什麼都不是問題！

　　回到家，還沒進院子，姜悅和湯子陽便聽見裡面傳來湯晶晶罵人的聲音，還有公鴨嗓不服氣的頂撞。

　　兩人推門進去，便見湯晶晶氣得拿棍子在抽公鴨嗓，公鴨嗓梗着脖子挨揍，他兩條褲腿全濕透了，腳上全是泥巴。

　　“晶晶姐，這是怎麼了？
”姜悅急忙放下籃子走過去，攔下湯晶晶，湯子陽則是拉開公鴨嗓。

　　“你問他！
氣死我了！
”湯晶晶氣得臉色漲紅，一句話都不想說。

　　“是不是又逃學了？
”湯子陽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表情很嚴肅。

　　“逃學？
”姜悅驚訝，“你沒去上學，那你幹什麼去了？
”

　　公鴨嗓低着頭不吭聲。

　　“他還能幹什麼？
去田裡抓蝦摸魚！
跟他一般大的，初中都要畢業了，他還在念小學四年級，一年級念兩年，二年級兩年，三年級四年級還念兩年，說出去丢不丢人啊！
”湯晶晶氣得聲音都劈叉了。

　　姜悅聽得嘴角直抽抽，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公鴨嗓一開始總是針對她，是因為她在火車上說的那句怎麼十四歲還在看小學四年級課本，讓公鴨嗓感到了自尊受傷。

　　說起來，這年代還沒實行義務教育，小學考試不及格，是要留級的，像公鴨嗓就是屬于這種就是成績太差，從一年級開始讀雙年制，最終成功的和自家十歲的小妹彙合在了四年級。

　　但是呢，公鴨嗓雖然不愛學習，成績還差，他還不讓人說，說了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一樣蹦起來吵。

　　眼看公鴨嗓那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鼻子都在呼呼往外噴氣，姜悅忙拉着湯晶晶進了屋。

　　等她安慰了湯晶晶幾句再出來，便見湯子陽拎着鐵桶正将裡面的東西全倒出來。

　　姜悅本是想瞧瞧公鴨嗓抓了些什麼回來，她剛剛聽湯晶晶說公鴨嗓逃學是去抓魚摸蝦了，那要真抓到魚蝦，中午可以改善一下夥食也不錯。

　　“怎麼全是鳌蝦？
你一上午就抓了這些？
”湯子陽看着揮舞着大鉗子在地上爬的蝦一臉嫌棄。

　　“這東西最好釣嘛，我不也抓到一些小米蝦！
”公鴨嗓辯解。

　　“你就這點小米蝦，給咪咪塞牙縫都不夠！
”湯子陽推了下放在一旁的水盆。

　　“這些鳌蝦釣回來，大姐也不可能燒的，扔了吧！
”湯子陽說着便将地上的蝦抓起來放進鐵桶，拎着要去水塘倒掉。

　　“等等！
”姜悅在看到滿地爬的小龍蝦時，兩眼已經冒光了，剛想改善夥食，這就來了！

　　“老三，你反正今天也逃學了，現在去學校也是要挨揍，不如再去釣些小龍蝦回來！
”姜悅在這一瞬間，已經想到了一條緻富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