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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番外之外任(一)

度韶華 尋找失落的愛情 4091 2025-02-20 10:15

  陳瑾瑜要外任,最不舍的,不是陳丞相,而是大梁天子。

  姜韶華拉着陳瑾瑜的手,依依難舍,口中喊的是昔日昵稱:“瑾瑜姐姐,你這一走,至少也得五年。
你真舍得下我麼?

  從她十歲起,陳瑾瑜就伴在她身邊。
到今年整整十一年了。

  她已經習慣了張口就喊陳舍人。
也習慣了操勞過政務國事之後,和陳舍人閑話說笑幾句。

  說句實話,她離得了崔渡,都離不了陳瑾瑜。

  陳瑾瑜被姜韶華難得的黏糊逗樂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
就做一任,過五年就回京城,轉任六部。
到時候,皇上日日看着我,少不得有嫌我煩的時候。

  是啊,陳瑾瑜要做真正的大梁官員,就得踏踏實實一步步做起。

  她再不舍,也得放陳瑾瑜離開京城。

  姜韶華歎了一聲:“你以後要經常給我寫信。

  陳瑾瑜笑道:“那是自然。
我一個月寫一封信來。
到時候你别嫌我聒噪啰嗦就行了。

  姜韶華終于笑了起來:“那怎麼會。
對了,你想去哪兒外放,隻管和我說。

  這就是天子近臣的好處了。

  想去何處,和皇上說一聲就成。

  陳瑾瑜早有打算:“我想去豫州。
之前貪墨賣官案,就是從豫州而起。
卓郡守被斬了,郡守之位空了出來。
我想去接任。

  “當地的百姓過了幾年苦日子,我去了之後,要好好治理民生,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些。

  “我也有些私心。
父親就在豫州做刺史,我去豫州當差,以後離父親母親都近一些。
隔一段時日還能去州府和他們相聚。

  外任做官就是這樣,一别就是天南海北。
陳刺史領着妻子在豫州,陳浩然帶着妻女在博望縣,陳丞相在京城。
祖孫三代相隔遙遠,隻能靠書信來往。

  陳瑾瑜謀外放,便想着離父親近一些。

  姜韶華點頭應允:“好,你就去豫州。
”又笑着打趣:“馬耀宗随你一同赴任,給你做副手。
于公于私你都管着他。

  陳瑾瑜抿唇一笑:“從十年前做郡主舍人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壓他一頭,他早就習慣啦!

  姜韶華樂得直笑。

  其實,崔渡也是一樣。
于公,她是女帝,崔渡是臣子。
于私,崔渡是贅婿,比妻子也是矮一頭的。

  女強男弱的婚配風,已經悄然在女官們當中蔓延開來。
譬如盧青青和崔允兒,兩人到了成親的年紀,都是招的贅婿。
盧氏和崔氏半點不傻,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官,出嫁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招個贅婿進門就是了。

  宮裡的三位年輕舍人,都沒成親。
她們白日忙碌當差,難道以後成親嫁人去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打理内宅?

  從她們考中女進士踏入官場的那一刻起,她們的人生軌迹就注定了和尋常女子不同了。

  陳瑾瑜要外任,手中的一攤差事通通分給了陸真王舒和李芳菲。

  走之前,她還私下囑咐陸真:“陸真,你是從南陽郡來的,皇上對你格外器重信任。
你也代表着葉縣女子書院的臉面。
你在宮裡當差行事,得比别人更謹慎更仔細。

  這個别人,說的就是王舒和李芳菲了。

  她們兩個出身大族靠山強硬,卻都被陸真壓了一頭。
心裡哪能服氣?
平日裡大面子上還算和睦,私底下不時地争鋒較勁。

  陸真在宮中曆練幾年,成長了許多,那份誰都不服的朝氣蓬勃,被沉穩悄然取代,聞言笑道:“陳舍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當差,不會給書院丢人。

  陳舍人拍了拍陸真肩膀:“好,我就喜歡你這份心氣。

  又壓低聲音道:“皇上平日忙于政事,偶爾得了空閑,也喜歡說說閑話,既是消遣,也能稍稍排解壓力。
我走了,以後陪皇上閑話等任務也就交給你了。

  陸真挺直腰杆,張口就應了。

  陳舍人細細交代囑咐了許久,才離開昭和殿。
走出一段路後,陳舍人忍不住轉頭看一眼。

  一個熟悉的身影竟出現在殿門處。

  是她此生摯友姜韶華。

  陳瑾瑜眼眶一熱,淚水湧了出來。

  姜韶華隔着遙遠的距離,沖陳瑾瑜揮手。

  陳瑾瑜情難自禁,轉身沖到姜韶華身邊,一把抱住她。

  姜韶華眼睛也濕潤了。
她輕輕拍陳瑾瑜的後背:“瑾瑜姐姐,此去山高水遠,一路珍重。

  ……

  陳瑾瑜紅着眼上了馬車,哭了一路,回到府中的時候,眼睛都快哭腫了。

  馬耀宗看着心疼得很,伸手摟住妻子:“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進宮向皇上道别嗎?
怎麼還哭上了?

  陳瑾瑜哽咽不已:“我舍不得皇上。

  馬耀宗輕輕拍妻子的後背,柔聲哄道:“你要是實在不想走,我們就不走了,厚着臉皮再留下來。

  陳瑾瑜一邊抹眼淚一邊道:“那怎麼成。
我不想靠着皇上和祖父的庇護過一輩子。
我要做真正的朝堂重臣。

  馬耀宗也就是随口說說。
朝堂人事變動是大事,豈能兒戲。
陳瑾瑜謀外放做官,不僅是為了日後前程,更是要避祖孫同為天子心腹宮中弄權的嫌疑。

  陳丞相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中權力大的驚人。
陳瑾瑜就不能再留在宮中,應該避讓出京。

  等日後再回京,也不宜做天子近臣,轉任六部衙門才是正途。

  陳瑾瑜狠狠哭了一場,心情稍稍平複。

  夫妻兩個收拾打點行裝,拜别祖父,趁着康哥兒還在熟睡時啟程離京。

  出了京城,行路幾日後,陳瑾瑜總算從離愁别緒中掙脫,臉上有了笑容:“以前我随郡主東奔西走,在京城一待就是幾年,現在終于又出來遠行了。

  馬耀宗留起了短須,俊郎的臉孔被陽光曬得泛紅,頗有大梁官員的卓然風采:“等到了豫州,我們先去拜會嶽父嶽母。

  陳瑾瑜欣然一笑:“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一别五年,我都想念我娘的絮叨了。

  馬耀宗咧嘴一笑:“你也就是這時候想想。
真等見了面,最多兩日,你就要嚷着頭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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