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669 終章(二)
三王子差點舉雙手雙腳歡呼。
這瘋狗老四,大齊愛怎麼磋磨就怎麼磋磨,不回來更好,免得回到草原又給他另起幺蛾子!
三王子一臉笑意向沐昭行禮,“尊貴的世子,您可能有所不知。
這三王子還有個十分厲害的姐姐叫耶律歆,她行軍打仗極有天賦,小王是擔心她……”
“你不用擔心。
”沐昭淡淡截住他的話,“耶律歆怕是分身乏術回不來了。
”
“你回去安安穩穩做你的草原王,隻要不來犯中原,我們就不會成為敵人。
”
三王子聞弦歌知雅意,一聽沐世子這話,半顆心立刻放了下來,臉上浮現絲絲笑意。
“那是那是,小王定當謹遵世子教誨,定然率領我草原人民,安安穩穩度日,不作那無謂之争。
”
看來大齊還要繼續對付耶律歆那傻貨啊,很好很好,這可太好了!
他還真擔心耶律歆這女人在中原混不下去,死回草原來繼續跟他争奪草原之主的位置。
隻要耶律歆死在外面回不來,那一切都好說。
給他一段時間,想必定能把西川持續發展起來。
隻要不打仗,以他的才學,将來廣納有識之士,早晚都能讓西川恢複往日榮光。
三王子耶律文露出一副感激涕零之态,千恩萬謝離去。
至于玉琳琅這邊,說好三日出關,但實際又過好幾日,她才從房裡出來。
得知那草原三王子已領着一衆草原人乖乖回西川去了,玉琳琅還頗為遺憾。
“聽說這三王子是個白面書生,絲毫不像他們草原上的人。
溫文有禮談吐風趣……”玉琳琅挑着一筷牛肉面嘀咕。
沐昭握住她的手故作吃醋,“你是有多想見這三王子呀,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嘀咕人家。
琅兒,我要你看着我!
”
玉琳琅差點被一口面湯嗆到,忙抽過一張紙巾擦擦嘴,笑着捏他臉,“我家淮之最可愛。
”
長青與長枝擡着兩桶水進來,面無表情放下,“主子,水送到了。
”
沒眼看,真就是沒眼看,以前咋不知道他們家世子是這種人呀。
玉琳琅笑眯眯轉頭揮揮小手,“啊好好!
等下我吃完就泡個澡!
淮之,明兒我們就回上京。
”
沐昭笑着點頭,“好。
”
邊城這裡有趙将軍與胡将軍留防,他也不必擔心。
“不用着急,傳信上有說,上京盜匪入城後不到半柱香時間,就被火铳隊控制。
還是琅兒思慮周全,我都沒料到上京之地會出這等亂子。
”
玉琳琅放下筷子歎了口氣,“草原人是退了,但我懷疑……楚瀾衣會修書私信給夜川信,點明你的身份。
”
畢竟此一役,他們徹底瓦解南楚與西川同盟,南楚那邊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楚瀾衣一計不成定會再出一計。
西川人不中用,那他想必會把主意打到淮之身世這一塊。
如今皇帝對淮之委以重任,那是在不了解他真實身份之前……
若得知後,不确定皇帝會有何等心思。
沐昭笑着握握她的手,“不用擔心,知道就知道吧,紙包不住火。
”
他目光幽遠,勾起一抹笑,“且行且看。
”
——
許冬蘭點燃一爐熏香,纖纖素手把香爐給提了起來。
轉眸顧盼,取過一件織錦外袍,捧到皇帝面前為他披上,“暑氣慢慢過去,天就要涼了。
陛下還是小心龍體為重。
”
夜川信眉頭深鎖歎了口氣,放下手中信箋看向她,“蘭兒有心了。
”
“陛下也不必太過憂慮,今日朝上不是有捷報傳來麼?
邊城情勢已穩定下來,待草原人退回去後,我們這邊也就徹底安穩了。
”許冬蘭給他捧來一杯熱茶,勸道,“京中這邊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
“今日朝會上,頑固黨依然在抨擊朕,說這遷都過于草率。
”
草率是草率了點,古來遷都那司天監算測都不知要推演多少遍,而此次北遷卻隻憑皇帝一句話。
“陛下這麼做也是危急時刻情非得已。
畢竟老都城位置不利于防範南楚餘孽。
”
“蘭兒也看看這封信。
”夜川信順手将信箋遞過去。
許冬蘭一怔,遲疑片秒還是接了過來,一目十行掃過。
“蘭兒怎麼看此事?
”夜川信捧起茶杯,淡淡飲了一口。
“陛下,妾身不過一介女流,不敢妄議國事。
”許冬蘭誠惶誠恐垂首盯着地面,捏着信箋的手,有些許發白。
“朕恕你無罪,你但說無妨。
”夜川信笑着看向她,“我知你冰雪聰慧才識過人,在朕面前,不必藏拙。
”
許冬蘭遲疑片刻道,“妾身才疏學淺見識有限,但若陛下想聽,妾身就借此說幾句。
”
“這封信既是來自南楚那位皇嗣之手,這真實度就有待商榷。
”
“哦?
”夜川信感興趣地微挑眉,“蘭兒是覺着,這楚瀾衣所言未必是真?
”
許冬蘭大膽點頭,“西川與南楚同盟衆所周知,此番若非西川和南楚聯合大肆來犯,我們也不必退守均州。
”
“宣平侯世子率領我大齊英勇無畏的将士們,大敗西川,不日便要大勝歸來。
而這封信,巧不巧的就在此時送至陛下手中。
”
“恕妾身直言,南楚用心險惡,昭然若揭。
他們這是想離間陛下與世子,想讓你們往日情分盡皆化為烏有。
”
夜川信微微颔首,“蘭兒所言有理。
”
“妾身一些淺薄愚見,在陛下面前獻醜了。
”
夜川信含笑看她,“蘭兒也莫要妄自菲薄,聽聞你以往在舒雲女子書院中,成績也是相當優異。
”
許冬蘭淺淺一笑,目光落向遠方,“說起優異的話,那還真是遠遠不如,玉狐大人。
”
“哦?
”夜川信立刻來了一絲興緻,“可否與朕說說,你和玉狐在書院中的事?
”
“陛下不嫌妾身啰嗦,妾身自是願意訴說。
”
夜川信開懷大笑。
——
玉琳琅和沐昭原本想着明日即刻回京,不過邊城雖大敗草原人,劃拉來不少補償。
但那些物資要完全拉回京也需好好安排一番。
故而倆人最終又在邊城停留小半個月,處理完一切事宜。
待回均州時,已是入秋時節。
秋風送爽,二人踏着斜陽餘晖進入原均州府臨城,現改名為上京之地。
甫一入城門,就見夜川信身邊那位最得用的王公公率衆迎上前來行禮。
“我去看看外祖母,你入宮去吧。
”玉琳琅丢給沐昭一句話,沒耐煩進宮聽廢話。
“玉狐大人。
”王公公急忙上前再次行禮,客客氣氣恭恭敬敬道,“大人,陛下也想見見大人您的。
”
這王公公是個人精,在宮裡混的久了,早曉得這位玉狐大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不想死就甭去招惹。
尊貴如麗太妃娘娘,還不是因為沖撞了玉狐大人,如今都被半軟禁于宮中了。
他都沒敢在玉琳琅面前托大說陛下要召見你,而是小心翼翼說陛下想見你,由此可見,玉狐大人本尊對宮裡那些人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面積。
玉琳琅挑眉,打量這王公公一眼,直呼其名,“夜川信有何事見我?
進宮能有什麼好事?
翻來覆去都那些囫囵話,沒空去聽。
”
王公公求救地看向沐昭。
世子一臉冷漠端坐于馬背上,淡淡出聲,“琅兒早已不是朝廷官員。
”
言下之意是,沒事就别煩琅兒了。
“是是,哦不是不是。
”王公公急得滿頭大汗有些語無倫次,“陛下言道,玉狐大人乃鎮妖司首席,是我大齊不可或缺的好官。
”
“而且此次邊城一役,多虧玉狐大人率人找回那麼多糧食,戰事才得以順利持續。
”
“陛下心中非常感激大人您,想當面向您表達謝意啊。
”
玉琳琅見這老太監急得有些抓耳撓腮,不由失笑,“行吧,那就進宮會會他。
不過先說好,那麗太妃……”
“大人放心,盡管放心。
麗太妃娘娘最近吃齋念佛修身養性,無事不會離開她的寝殿。
”
哦,還在禁足狀态啊,玉琳琅滿意了。
那就行,别給她搞那些烏七八糟的事。
她會的隻有一招,那就是……一力降十會!
到時鬧起來,把那老太太就地解決了,可不能怪她辣手摧花。
二人随王公公入宮,說是入宮其實這就是原來均州府的一座行宮。
往年先帝每到寒冬臘月之際,三不五時會到均州來避寒。
真正的皇宮據說還在修建當中,隻是進展不那麼順利。
主要是資金方面有點緊張,此番他們将草原人家當掏空運回來的财物,很大程度上倒是減輕了均州府當地的賦稅。
造宮殿的錢有了,苛捐雜稅就不會往老百姓頭上砸。
隻是……玉琳琅還真就看不上這封建皇朝,那些皇宮貴胄大臣内眷,上哪兒都要住得好吃得好。
皇帝及後宮衆妃住這麼好的行宮那還是将就着住,無論如何都得大興土木修建新皇宮。
夜川信見到二人,姿态倒是放的極低,迎上前就緊緊握住沐昭的手,露出一副感動之色,“淮之,此次邊城一戰,當真是辛苦你和玉狐大人了。
”
沐昭不動聲色脫開他的手掌,躬身行禮,“多謝陛下誇贊,戍守邊關保衛疆土,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
”
“這次真是多虧你二人夫妻同心,戮力前行,不畏艱險,排除萬難。
此仗打得多不容易,朕心裡十分清楚。
”要錢沒錢要糧沒糧的,還能這麼快将草原人打回去,可見淮之與琳琅花了很大心血。
沐淮之微微一笑,實話實說,“也不是很難。
微臣有琳琅,萬事無憂。
”
玉琳琅:……
夜川信一怔,随即朗聲大笑,“對對對,有玉狐大人傾力相幫,定是事半功倍。
”
玉琳琅微微一笑。
夜川信請二人入座,又讓小太監們奉上茶水點心,這才露出一副憂心忡忡之态,“淮之,琳琅姑娘,你二位剛從邊城回來,或許還不曾聽說。
”
“南楚那邊……楚瀾衣已在平江府建都,而且,他們走水路直上,如今已快将戰火燒至定州府了!
”
玉琳琅其實早就知曉了,這點她毫不意外。
既然南楚要造反,肯定不會止步于江南一帶。
會北上是早晚的事,所以皇帝才會果斷遷都,至少均州府當初修了一條很長的防禦工事,外行人想打過來很不容易。
再者,水路通不到均州府,這才是重點。
打仗最怕膠着,一旦膠着上,到時鹿死誰手殊不知曉,楚瀾衣率衆跋山涉水而來,人馬皆疲,他未必能赢。
當然,前提是她盡快制作出融合毒素的解藥,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如今,西川鎮國大祭司莫拉與草原公主耶律歆已打到定州府漢中城。
一旦城池被攻破,他們便能長驅直入順利渡過汴河繼續北上。
”
“淮之,朕想來想去,此次隻能再次麻煩你率鐵騎軍前去将他們阻在漢中城。
”皇帝言辭懇切望着沐淮之,時不時偷眼打量下玉琳琅。
玉琳琅就知道皇帝讓他們入宮準沒好事,但這事既然管了,也隻能一管到底。
“我會想辦法讓楚瀾衣跟你坐下來和談。
”玉琳琅深深望了夜川信一眼,“你要做好準備。
”
“什,什麼準備?
”夜川信這位年輕的帝王,此時有些心驚肉跳,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就算制作出解藥,也隻能讓中毒不深尚未完全失去理智的毒人恢複人形。
但那些中毒程度超過三年五載,甚至更久遠時間的,怕是沒藥可醫。
”
玉琳琅正色看他。
夜川信語氣艱澀,“也就是……玉狐大人的藥,隻能控制住那種融合毒素不會無限擴散蔓延,但無法完全清除原先那些毒人。
”
“是這個意思。
”玉琳琅颔首,“而且我還需要至少三個月至半年時間,才能完全将這種解藥大批量生産出來。
”
這其中還不包括無限次實驗失敗的時間,這些都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玉狐大人盡管去做,朕定會最大程度支持你。
”夜川信擲地有聲回話。
能控制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總比無限蔓延好。
玉琳琅看向皇帝,語聲幽幽,“所以皇帝,你要做好萬全的心理建設。
這江山,你勢必要分南楚一半。
”
“我們會把毒人,最大限度阻隔在漢中城外,到時以汴河西為界,江北江南分治天下,你接受得了麼?
”
夜川信連呼吸都有些停滞。
天下即将兩分?
這真是最好的結局?
“沒有辦法……”
“沒有。
”玉琳琅搖頭,眯眸望着皇帝,“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能盡快平息戰争,最不勞民傷财的一種方案。
”
“除此之外,就是戰火連年,一旦……你做好與南楚死磕的準備,鹿死誰手,我就說不清了。
”
“皇帝,你還要盡快準備好,大量的金錢、人力、物力,保證這場仗能持續個三年五載。
”
皇帝不吭聲了,徹底沒了聲音。
“你很清楚,楚瀾衣手裡握着的那支毒人大軍,連年栽培過後,如今至少有五萬向上的人數。
”
“有這麼多?
?
”夜川信驚呼。
“這隻是最保守的估計。
而且他們每一個都很能打。
”玉琳琅眸光幽幽注視皇帝,“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當年穹山一戰,鎮妖司清理掉世上大多數妖魔。
少數存留的如今也極少現世。
”
“但楚瀾衣……”玉琳琅說到此,忍不住長歎一聲。
沐昭擡手握住她冰涼小手,輕輕一握,柔聲安慰道,“别擔心琅兒,一切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
夜川信很想踢翻眼前這碗狗糧,但他不敢!
他還是忍不住催促問道,“玉狐大人,楚瀾衣怎麼?
您倒是說啊。
”
“根據我猜測,楚瀾衣很可能圈養了為數不多的一批妖魔。
等到關鍵時候,或許會成為大齊軍的終身噩夢。
”
“什麼?
”夜川信差點跳了起來,“大人,你,你這話說的,有,有幾成把握?
”
“最起碼七成以上吧。
”玉琳琅頗為同情看了夜川信一眼。
她是有理有據的懷疑,說不準已是無限接近事實。
如果沒她這個人形大作弊器一直幫着大齊,大齊遲早要被楚瀾衣率領的生化武器給搞死……
這是她的預測。
“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夜川信有幾分六神無主。
“所以要和談啊。
”玉琳琅正色說道,“我會讓你們都冷靜下來,坐下都給我好好談。
别搞得世上戰火一片民不聊生。
”
“如果你們哪方不願意談。
”玉琳琅彎了彎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話中的威脅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好,一切都聽玉狐大人的。
”夜川信心底有幾分發涼。
他确實絲毫不知楚瀾衣竟還藏着一批妖魔,想給予大齊緻命性打擊。
想必這妖魔若都為楚瀾衣所掌控的話,他手下的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
“皇帝,你需要跟朝臣們好好商議起來了。
”
玉琳琅目色堅毅盯着他,“最遲半年,我要你們雙方給我坐下來,談!
”
“到時,我不希望聽到那些老頑固的迂腐之言。
”玉琳琅挑眉藐視,“你懂的,我這個人,發起火來,隻會動手,不喜歡跟人逼逼。
”
“最遲最遲明年開春,你要到漢中城來,和談需要你親自出面,我們代替不了你。
”
“你準備好。
”
“好!
”夜川信心底雖然沒底,但還是咬牙允諾下來,“朕明日就召開小朝會,與内閣衆臣先商議。
”
玉琳琅點頭。
待二人從皇宮内出來,已是明月高懸。
倆人就吃過兩塊糕點,此時倒有幾分饑腸辘辘。
玉琳琅毛手毛腳摸摸男人肚子,“餓了吧,先吃個包子墊墊肚子,回頭給你吃好吃的。
”
她從空間裡取出倆熱乎乎的包子,毫不避諱塞一個到沐昭口中,自己邊咬邊向前走,“本來還想去外祖母家看看,現在這麼晚,還是明天一早再去。
”
沐昭失笑,牽着她的手,跟王公公一路向宮門踱去,“琅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來回奔波了,明日好好休息一天,我們後天再動身離開。
”
玉琳琅點頭,步子微微一頓看向前方。
隻見兩名宮女打扮的人擋住王公公去路,與他低聲叽裡咕噜幾句。
玉琳琅已聽清三人在嘀咕啥,隻是略略挑眉并未出言詢問。
王公公邁着小碎步快步退回他們身邊,賠小心行了一禮,“世子,蘭太妃娘娘那邊請玉狐大人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
世子低頭看琅兒。
玉琳琅微一思忖,笑着對他說,“那你先出宮回府,我去娘娘那邊一趟。
明日一早你來接我,我們一同去拜見外祖母。
”
“好。
”沐昭笑着應了一聲。
他很放心,以琅兒的身手,别說一個小小皇宮,就算來一波毒人大軍都留不住她。
玉琳琅沖他一笑,目送他随王公公離去後,沖那兩名宮女點點頭,“帶路。
”
倆宮女十分恭敬,連忙在前引路,将她引到許冬蘭内寝。
夜色朦朦,許冬蘭披着一件薄披風正立在門口,見她過來忙迎上前笑着說,“可把你盼來了。
”
“怎麼站這裡?
如今天氣日漸轉涼,你小心你肚子。
”玉琳琅掃她一眼,拉起她的手快步入屋。
許冬蘭柔柔一笑望着她,“琳琅,你明日又要離京了是麼?
”
“後天走。
”
“那明日我派人送些東西給你,你萬勿推辭。
”
“不用這麼麻煩,我什麼都有。
”玉琳琅拉着她在榻上坐下。
“我的一點心意罷了,你都帶上。
”許冬蘭拍拍她的手,眼含笑意。
“你找我來,不僅僅是要給我送行吧。
”
“什麼都瞞不住你。
”許冬蘭抿抿唇,似有幾分無奈笑了笑。
一名小宮女連忙跪倒在地乞求,“玉狐大人,聽聞您醫術絕佳,可否幫我們娘娘在宮殿四處查看一下,看是否有何不妥之處。
”
“娘娘半個月前險些見紅,最近身子亦是日漸消瘦,這樣下去哪裡撐得到生産那日。
”
“你是……莺兒。
”玉琳琅看向那姑娘,對許冬蘭這貼身丫頭很有印象。
“快起來說話吧。
”
“是,是奴婢,琳琅姑娘,求您幫幫我們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