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撫文一頭霧水：“？
”

　　舒撫卿看着舒撫文，“你去把他叫出來。
”

　　“我在外面等着，就這樣。
”

　　舒撫文神色複雜，看着大哥欲言又止。

　　舒撫卿見二弟站在那裡不動，眉頭一皺，面露不悅，出聲催促，“你站着幹什麼？
你快去啊。
”

　　舒撫文：“……”

　　舒撫文眼露無奈歎了一口氣，“行吧。
”

　　舒撫文看了一眼大哥，又道，“那大哥你在這兒站着，我進去把如烨叫出來。
”

　　舒撫卿擺手，“去吧去吧。
”

　　舒撫文點了下頭，轉身進了公安局。

　　舒撫卿站在原地看着舒撫文進了公安局，想到一會兒要跟大兒子見面，舒如烨心緒還有些惴惴不安。

　　過了沒一會兒。

　　舒如烨跟着舒撫文走了出來。

　　舒如烨走過去，看着眼前親爸，沒說話。

　　舒撫卿也沒說話。

　　父子二人四目相對，都沒說話，多少有些尴尬。

　　舒撫文趕緊給大哥舒撫卿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哥先開口說話。

　　舒撫卿收到目光，抿了抿嘴唇，十分僵硬的吐出二字，“如烨。
”

　　舒如烨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嗯，爸。
”

　　舒如烨收回視線，話鋒一轉，“走吧。
”

　　舒撫文點了點頭。

　　舒撫卿沒說話。

　　舒如烨擡步往前走。

　　舒撫文趕緊拉着大哥跟了上去。

　　一路上，舒撫卿的目光都緊盯着大兒子舒如烨背影。

　　大家都沒有說話。

　　一路到了醫院太平間。

　　太平間冷飕飕的，舒撫卿走進去就感覺渾身不對勁，冷氣撲面而來，凍得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舒撫卿擡眼看着前面擺着的那幾張病床，停下了腳步。

　　舒撫文見大哥突然停了下來，也跟着停下出聲問，“大哥，怎麼了？
”

　　走在最前面的舒如烨聽到聲音也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

　　舒撫卿見大兒子轉頭看來。

　　他強忍着内心不适，搖頭道，“沒事。
”

　　舒撫卿邁步跟上大兒子舒如烨。

　　舒如烨一眼看到了親爸眼底深處的懼意。

　　他沒有拆穿，開口道，“她是落水而亡，在湖底呆了幾天，模樣可能跟之前有所不同，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

　　舒撫卿心裡本就有些害怕，再聽到他兒子說的這些話，心裡更是一哆嗦。

　　但他作為家中老大，兒子還在跟前，絕對不能露出害怕之色。

　　他偷偷深吸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嗯。
”

　　舒如烨把親爹帶到床跟前，看了白布覆蓋的床，又看了一眼親爹，眼神示意就是這兒了。

　　示意完。

　　舒如烨讓開位置，直接走到了二叔身邊，與二叔并肩而站，兩人目光都落在舒撫卿身上。

　　舒撫卿心裡本來就有些怕，耳邊又響起剛才大兒子說的話。

　　他不敢掀開白布去看親媽模樣，目光一轉，落在那手上。

　　舒撫卿看着那手，心中尋思着手都這麼吓人呢，更别說臉了。

　　他越想，心裡就越恐懼不已。

　　舒撫卿實在沒膽子去看，硬着頭皮，握住那手，跪了下去，“媽…”

　　舒撫卿跪下去，親媽帶他的場畫面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鼻尖泛酸，眼眶泛紅，眼淚也奪眶而出。

　　舒撫卿是無聲哭泣，抽噎之時，身子一顫一顫。

　　舒撫文看着大哥那副模樣，心裡也跟着難受起來，也紅了眼眶。

　　那幾天他真的恨不得老太太去死，可等到老太太真的死了。

　　他這心裡又難受的不行。

　　回想了一下，老太太是作了那麼多孽，從沒有傷害過他，把一切的寵愛都給了他。

　　老太太對他好是好，可那些東西本就是不對的。

　　舒撫文越想越難過，心裡難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舒如烨站在一旁看着親爹跟二叔哭。

　　他面無表情，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過了好一會兒。

　　兩人都哭夠了。

　　舒撫卿擦了擦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邁步走到舒如烨，舒撫文面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撫卿帶紅的眼睛各看了兩人一眼，“現在可以說了嗎？
”

　　舒如烨有些意外。

　　二叔跟他爸一起來的，居然沒有把那些事情跟他爸說？

　　挺不正常的。

　　舒如烨故意問，“二叔你沒有說？
”

　　舒撫卿目光一下子落在舒撫文身上。

　　舒撫文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這狡猾的東西知道那些話不好說出來，故意埋坑讓他來說！

　　他才不上當！

　　舒撫文張口就來，找借口道，“我急着把你爸帶過來看你奶奶，沒空跟他說。
”

　　“再一個我也怕我表達有問題，怕你爸誤會，正好如烨你是公安，表達能力肯定沒問題，那就由你來說吧。
”

　　舒如烨怎麼會不懂二叔舒撫文的意思。

　　他靜看着舒撫文，“二叔是怕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不敢說吧？
”

　　舒撫文語塞：“……”

　　他看着舒如烨張了張口，明顯要說話，可好幾次，話到了嘴邊都沒能說出來。

　　舒撫卿瞧這兩人打啞謎，好像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内心不悅，面上沉了幾分下來，“我還在這兒站着。
”

　　舒撫卿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道，“話就直接說吧，我隻想知道原因。
”

　　舒如烨看着親爹，“死因是溺水而亡，現在不确定的是，是他殺還是自殺。
”

　　舒撫卿一雙眼盯着舒如烨，“自殺？
好端端的你奶奶為什麼要自殺？
”

　　“誰會殺你奶奶？
”

　　舒撫卿一下子抛出三個問題。

　　舒如烨聲音冷淡的回了一句。
“我也想知道。
”

　　舒撫卿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臉色更為陰沉，“什麼叫你也想知道？
你不應該知道嗎？
你是公安啊！
這是你負責的東西，你應該調查出來。
”

　　“為什麼這麼久了，你還沒調查出來？
”

　　“你到底有沒有把你奶奶放在心上？
”

　　舒撫卿情緒有些激動，很明顯已經生氣了。

　　舒撫文見大哥模樣，心裡發虛，偷偷咽了咽口水。

　　舒如烨沒有絲毫反應，他仍是那副淡漠神情，語調也是偏冷，“因為要等你回來。
”

　　舒撫卿皺着眉頭，“等我回來幹什麼？
”

　　舒如烨道，“我們公安檢查部門那邊要屍檢，屍檢完，你就沒辦法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