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思念腦袋裡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直接炸了！

　　這……

　　這……

　　她……

　　這人是？

　　她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

　　不對！

　　這女同志的氣質不一樣，她更偏于清冷冷豔。

　　這種熟悉感覺。

　　眼前這人的身份，餘思念已經隐隐約約猜測到了。

　　但……她得冷靜，她得冷靜，不能露出異樣。

　　至少不能讓眼前的人看出異樣來。

　　秦舒見那女醫生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怪怪的。

　　怪，她也說不出來哪裡怪。

　　反正不太舒服。

　　這位醫生的相貌偏向于溫婉，可自己的第一感覺沒有感覺到溫婉，第一感覺是有點不對勁，不太舒服。

　　應該是氣場不太合？

　　牧學心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

　　餘醫生跟舒舒認識？

　　她回頭看向秦舒，眼神詢問。

　　秦舒收到小姑詢問眼神，輕微搖頭。

　　牧學心：“？
”

　　不認識？

　　那餘醫生這是什麼情況？

　　别是她怎麼了吧？

　　這個念頭一出，牧學心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趕緊問，“餘醫生，怎麼了？
”

　　餘醫生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情緒暴露了。

　　她索性直接從秦舒身上入手，“牧同志，她……”

　　牧學心解釋，“哦，她是舒舒，我家屬，陪我一起來的。
”

　　舒舒……

　　秦舒……

　　果然是她。

　　餘思念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将内心掀起的驚濤駭浪給強摁了下去，若無其事的垂下眼簾，借着看手記本間隙，再一次斂下情緒。

　　“好。
”

　　垂眸間隙裡，餘思念又快速深深吸了幾口氣。

　　再次擡頭時，她面上露出和藹笑容，看向牧學心，“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
”

　　詢問牧學心時，餘思念眼角餘光又注意到牧學習心坐着，秦舒站在牧學心身邊，沒有坐下。

　　牧學心剛要回答餘醫生話。

　　餘醫生突然看向護士，“小李。
”

　　護士連忙應聲，“餘醫生。
”

　　餘醫生往裡面看了一眼，“那裡面有張凳子是吧？
”

　　護士不明所以，卻還是應了一聲，“是。
”

　　餘醫生道，“你把凳子挪出來，給舒同志坐坐吧。
”

　　護士内心有些疑惑，之前的家屬也沒見餘醫生給讓搬凳子坐下。

　　怎麼牧同志的家屬就有這種待遇？

　　護士心中帶着疑惑，嘴上還是回應了一聲，“好。
”

　　護士轉身去搬凳子。

　　秦舒出聲拒絕，“醫生不用這麼麻煩，我站一會兒沒事兒的。
”

　　“坐一會兒吧。
”餘醫生面帶微笑，“檢查得一會兒。
”

　　說話間隙。

　　護士已經把凳子拿出來了，放到秦舒跟前。

　　牧學心見狀道，“舒舒，凳子都拿出來了，坐一會兒吧。
”

　　秦舒：“好。
”

　　她擡眼看着護士，“謝謝同志。
”

　　護士笑道，“不用謝。
”

　　秦舒坐下。

　　餘思念開始給牧學心檢查。

　　有些檢查得進裡面，簾子後面去。

　　秦舒也不可能跟着一起過去，就坐在外面。

　　整個檢查那些下來差不多花了二十多分鐘。

　　餘思念寫完檢查報告，把懷孕檢查記錄本放到牧學心面前，又才道，“一切都是正常的。
”

　　“那就好。
”牧學心接過本子，出聲道謝，“謝謝餘醫生了。
”

　　餘思念聲含笑，“應該做的，不用謝。
”

　　牧學心拿着本子問，“下一次檢查是在下個月是吧？
”

　　餘思念點頭道，“對的，下個月。
”

　　餘思念又想到了什麼，向牧學心伸手過去，“我把時間給你寫上，寫在上面。
”

　　牧學心又把本子給遞了過去。

　　餘思念翻開本子，重新拿起筆問，“你到時候是來這兒生是吧？
”

　　“當然了。
”牧學心笑道，“檢查一直都是找到醫生你，生孩子肯定也是找醫生你了。
”

　　餘思念點頭，“行。
”

　　寫下下次産檢時間。

　　牧學心拿起本子，起了身，“那沒什麼問題，我們就先走了。
”

　　餘思念一口應下，“好。
”

　　她笑眯眯的看着牧學心往外走去，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秦舒。

　　餘思念覺得自己隻要不去看，情緒上面就還能克制住。

　　可……就在秦舒要走出門診室的那一瞬間，餘思念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這一眼，内心的情緒再一次翻湧了上來，餘思念一把捏緊了手中筆，腦袋裡也冒出了一道聲音。

　　聲音來回蕩漾。

　　餘思念心中漸漸生出一絲愧疚，也沒忍住出了聲，“對了，牧同志。
”

　　秦舒，牧學心腳步皆為一頓，回頭看去。

　　兩人目光都落在餘思念身上。

　　牧學心問，“還有什麼話嗎？
餘醫生？
”

　　“那位同志……”餘思念一雙眼死死盯着秦舒，“是不是……”

　　她聲音斷斷續續，“叫秦舒？
”

　　護士聽到秦舒二字一下子興奮了！

　　她雙眼一亮，目光瞬間落在秦舒身上，滿眼歡喜，“秦舒？
”

　　于醫生沒說之前她還沒注意發現，餘醫生說完之後……

　　别說還真是，真的越看越像，就是報紙上那位！

　　護士看着秦舒，激動道，“報紙，報紙！
是不是報紙上的那位？
”

　　“對！
”牧學心直接替秦舒回答，大方承認，“是！
就是咱舒舒！
”

　　餘思念得了肯定答複，懸着的心一下都死了。

　　根據之前的猜測，以及大兒子的說辭。

　　秦舒就是她……

　　餘思念手死死捏着筆，用力克制情緒。

　　她笑道，“我就說，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瞧着有些眼熟，又不敢太确定，沒想到真是。
”

　　“之前在報紙上看到，沒想到有機會能見到真人。
”

　　“是。
”牧學心側目，笑眯眯地看着秦舒，“咱舒舒挺忙的，這不快過年了嘛，單位放了假，跟她男人一起回來過年。
”

　　跟她男人？

　　餘思念臉上笑意凝固，腦袋裡轟的一聲炸了。

　　她看着秦舒那張清冷脫俗的臉，模樣好看，但肉眼可見的稚嫩。

　　這……

　　算起來。

　　秦舒好像也就二十。

　　二十就已經結婚了嗎？

　　大兒子之前說的話又突然在她耳邊響起，鄉下姑娘讀不了書，結婚就結得早。

　　十六七歲結婚都正常……

　　秦舒她……也是？

　　那她嫁的人是不是村裡的人？
村裡的人配得上現在的她？
不會給她拖後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