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迎悅淚眼朦胧的看着方亦凡，“我……”

　　吐出一字後，後面又開始哭了，又不說話了。

　　方亦凡隻能繼續安撫，“不哭不哭……”

　　方亦凡一個勁安慰舒迎悅時，病房門再一次推開，這次走進來的不是女老師，而是護士。

　　護士手上拿着筆和本子進來，看到兩人模樣。

　　護士愣了一下，快步沖了過去，出聲問，“你是病人家屬？
”

　　方亦凡抱着舒迎悅，回頭看着質問的護士應了一聲，“是。
”

　　得了是家屬的回應，護士不好看的面色并沒有得到緩解。

　　她繼續問着，“你跟病人是什麼關系？
”

　　方亦凡回，“我是她愛人。
”

　　得了這個回答。

　　護士臉色臉色這有才好看了些。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舒迎悅，視線随即又落在方亦凡身上，“你愛人的狀态非常不好，你這段時間要好好陪陪她，你們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

　　學校那邊說舒迎悅是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到了醫院這兒，舒迎悅一個勁的哭時不時來上一句對不起的話。

　　眼下護士又來這麼一句話，方亦凡心中浮起不好預感。

　　他看了一眼懷中不停哭泣的舒迎悅，擡眼視線與護士對上，“什麼意思？
”

　　護士神色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亦凡迫切想要得到答案，“你直接說我愛人她怎麼了？
”

　　護士瞥了一眼還在一個勁哭泣的舒迎悅，眉頭一蹙，“你不知道？
”

　　方亦凡一臉懵，“什麼？
”

　　護士直接把話說出來，“你愛人懷孕了快要三個月了。
”

　　方亦凡雙眼一亮，臉上逐漸浮起激動之色，“真的？
”

　　舒迎悅聽到方亦凡的話裡按捺不住的激動，内心裡有些慶幸，幸好她在方亦凡知道她懷孕之前，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單從方亦凡的反應上來看，方亦凡肯定是想要孩子的。

　　方亦凡想要孩子，而她不想要孩子。

　　如果方亦凡知道她懷孕了，想要解決這個孩子很麻煩了，就算後面把孩子給解決了，這件事在方亦凡心裡還是一個結，說不定還會怪她沒有保護好自己，沒有保護好孩子。

　　想到這些，舒迎悅心中愈發慶幸。

　　護士：“？
”

　　護士疑惑，“你愛人沒有告訴過你懷孕的事情？
”

　　方亦凡搖頭，“沒有。
”

　　護士朝着方亦凡那副激動模樣，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時之間有些于心不忍。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遲早會知道。

　　反正遲早要知道，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早點消化完情緒。

　　護士看着方亦凡，“同志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

　　方亦凡正沉浸在自己有孩子的喜悅中，并沒有覺得護士的話有些不對。

　　他話脫口而出，“我剛才說了，護士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

　　護士直接道，“孩子沒了。
”

　　方亦凡臉上笑意瞬間凝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什麼？
”

　　護士靜靜看着他不說話。

　　方亦凡側目，視線随後又落在病床上的還在哭的舒迎悅身上。

　　觀察兩人的反應。

　　方亦凡意識到護士說的話是真的。

　　“怎麼會。
”他臉上血色以肉眼可見速度褪去，變得蒼白，聲音喃喃，“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沒了？
”

　　護士道，“你愛人她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孩子沒保住，我們醫生已經盡力了。
”

　　“你們……”方亦凡一雙眼死死看着護士，那些難聽的話到了嘴邊，他又想起自己也是醫生。

　　有些時候确實無能為力。

　　可……

　　第一個孩子沒了，他的孩子沒了。

　　方亦凡胸口處好像壓上了一塊重石，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鼻尖泛酸，情緒有些控制不住，“我……”

　　護士看着方亦凡，“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現在最難受的應該是您愛人，你可能需要控制一下情緒，多安撫擔撫您愛人，您愛人是身心上面都受到了刺激。
”

　　方亦凡目光落在舒迎悅身上，舒迎悅臉色慘白慘白不見一絲血色，情緒也是肉眼可見的低落。

　　護士聲音再一次響起，“身體方面要多養養，多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好好補補。
”

　　方亦凡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情緒都隐藏了下去。

　　他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

　　護士見兩人情緒都較為低落，忍不住出聲安撫一句，“你們還年輕，孩子會有的。
”

　　方亦凡點頭，“嗯。
”

　　護士又叮囑幾句如何照顧舒迎悅的話後，又才出了病房。

　　病房裡隻剩下方亦凡，舒迎悅。

　　方亦凡此刻内心也不好受，也沒了安撫舒迎悅的心情。

　　舒迎悅哭夠了，哭不出來了，眼睛痛，肚子痛。

　　她躺在床上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方亦凡站在病床前，看着睡過去的舒迎悅内心複雜，心裡好像憋着一口氣，堵在胸口處，上不去，下不來，難受至極。

　　病房門再一次被敲響，“叩叩～”

　　方亦凡第一時間看向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舒迎悅，看她有沒有被吵醒。

　　見舒迎悅沒有被吵醒迹象，方亦凡微松了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病房門。

　　下一刻，病房門小心翼翼推開，兩道身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方亦凡面色微沉，大步走到病房門口，往外走。

　　站在病房門口的兩人見方亦凡出來，腳下往後退，把路讓開，方便方亦凡通行。

　　方亦凡出了病房，擡手直接把病房門關了，站在門口，各看了眼前的中年男女。

　　中年女的是剛才在病房裡陪着舒迎悅那個女老師。

　　男的是學校領導。

　　學校領導看着方亦凡，“同志，你是舒同志的……”

　　方亦凡直接打斷了話，“我是她愛人，你們是？
”

　　中年男人道，“我們是學校領導，不知道同志你貴姓？
”

　　方亦凡：“方。
”

　　中年男人看着方亦凡，“方同志，對于舒同志在學校裡面發生的這件事情，我們當領導的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

　　“這件事情也純屬是意外，兩位小同志也不是故意的，她們在樓梯上遇見，都在給互相讓路，讓着讓着舒同志就不知道怎麼突然從樓梯上面摔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