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一說,皇甫巽更加來了興緻,非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不是不告訴他,而是不能告訴他,皇甫巽現在是帝王,誰知道他會不會腦子抽了,利用這件事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但也拗不過他,隻是含糊其辭的說自己一家被困在明國,恰巧和明國太子有一面之緣的事,至于是什麼事,沒有告訴他。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皇甫巽急的不行,擺出了帝王的威嚴:“朕命令你,趕快告訴朕到底是什麼事情。
”
哪知皇甫逸軒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淡然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潇灑的走人了。
皇甫巽氣得直跳腳,恨不得追出去把他抓回來,好好的拷問一番。
正在這時,被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太監回來了,把在驿站裡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皇甫巽聽完,揮退了回禀的太監,摸着下巴坐在軟塌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齊王爺回了府,知道齊王妃也知曉此事了,安慰她:“我已警告過那明國太子,他不會提出親事的。
”
玄青大師的話還在耳邊,齊王妃心裡隐隐有些不安,覺得這件事不會如齊王爺說的那樣簡單。
果然,第二日,滿朝文武百官上朝,明國太子觐見,獻上無數的珍寶表明明國皇帝示好的心。
皇甫巽表現的十分大度,命人收下這些珍寶後,承諾:“隻要你們明國不騷擾邊境的百姓,不主動挑起兩國的戰争,那麼我們武國是絕不會出兵攻打你們的。
”
耶律阿保鄭重而又真誠的道:“兩國交好,沒有戰争,百姓安居樂業,這同樣也是我父皇想要看到的局面,武皇請放心,無論什麼時候,明國絕不會主動挑起戰争。
”
這相當是保證了,特别是耶律阿保還是明國太子,下一任的帝王,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是可信的,皇甫巽龍顔大悅,哈哈大笑:“好、好、好。
”
耶律阿保看皇甫巽很高興,當即恭敬行了一個禮,趁機請求:“武皇,我在明國時,和貴國齊王府的皇甫拾夢小郡主有過一面之緣,當是驚為天人,念念不忘。
這次除了示好以外,還想請武皇應允我向小郡主提親。
”
他這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惹得大殿内的百官如炸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知道,皇甫拾夢和皇甫曜月是齊王爺的命根子,且不說兩位小郡主年紀尚小,不到議親的年齡,就是到了議親的年齡,也輪不到這明國的太子來提親的,要知道,想要娶她們的人從城南能排到城北,從城西能排到城東,再說了,明國距離京城如此之遠,齊王爺能舍得才怪。
皇甫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剛才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看着挺身而立,不卑不亢,眼裡閃着期待的光的耶律阿保,恨不得親自上手,在他那英俊非凡的臉上狠狠的打上幾拳。
他也不打聽打聽,他那兩個優秀的侄女是好求娶的嗎。
先不說皇甫拾夢這一關,就那齊王爺和皇甫逸軒兩人來說,他若是敢答應了這求親,以後别說這帝位坐不坐的安穩了,而是應該考慮逃去哪,才不會被他們兩人大卸八塊。
在心裡狠狠的咒罵了這個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的明國太子後,皇甫巽臉上僵硬的笑容恢複了回原樣,笑眯眯的道:“齊王爺的小郡主的親事,自然是由齊王爺和世子做主,我雖然是皇帝,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利,你若是想要求娶,自己親自上門提親吧。
”
話說完,心裡還得意的不行,不是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把人支到你齊王府去,看看你們怎麼辦?
耶律阿保聽完使者的翻譯,驚訝擡頭,看向皇甫巽。
在他們明國,皇室女子的親事都是由皇上做主的,怎麼到了武國就不一樣了呢?
此時的他根本就不明白,不是規矩不一樣了,而是他求親的對象太特殊了,就是皇甫巽這個皇帝也不敢作主呀。
明國太子求娶齊王府小郡主的事情在百官下了朝以後,很快在各自的府邸傳開,然後以風一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傳到了齊王府和北城外的莊子裡。
齊王爺聽後大怒,當即就要去驿站找耶律阿保算賬,被齊王妃阻止住:“王爺,眼看夢兒和月兒過完年就十三了,有人上門求娶是好事,您若是動手打了人,以後誰還敢上門求娶她們。
”
“沒人求娶便留在府裡一輩子,我堂堂的齊王府難道還養不起她們兩人嗎?
”齊王爺怒道。
“王爺,你這說的是氣話,夢兒和月兒哪能留在府裡一輩子……”說到這裡,聲音黯淡了下去:“她們是女孩子,總歸是要嫁人的。
”
齊王爺不願想象那種畫面,也不敢想象那種畫面,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睛裡沒有了怒火,臉色卻是更加的吓人。
皇甫逸軒和孟倩幽早就料到了這種局面,沒有太激動。
不過在皇甫拾夢從國子監回來以後,叫她到了面前,把明國太子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她的事告訴了她。
皇甫拾夢驚的睜大了眼睛,“爹、娘,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我、我明明沒有和他說過幾句話呀。
”
看着女兒沒有那樣的意思,兩人暗暗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孟倩幽笑着摸了摸皇甫拾夢的頭,道:“既然你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這幾天外面到處都是在議論這件事,你先不去國子監了,在府裡好好呆着,等過了這風頭再說。
”
“我聽娘的。
”
王府内的人沒有任何反應,該幹什麼幹什麼,仿佛一點兒也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這讓那些巴着眼等着看好戲的人們失望的不行,暗自琢磨,這不應該呀,以齊王爺那脾氣,應該直接打上門去,狠狠的教訓那明國太子一頓呀,怎麼就沒有了動靜了呢。
衆人正想着呢,動靜來了。
耶律阿保聽了皇甫巽的話,回了驿站後便吩咐使者去打聽,如果上門求親,該怎麼做。
使者詢問了許多人後,回來禀報。
耶律阿保聽後吩咐手下的人在一天内準備好。
第二日,耶律阿保騎着高頭大馬,命人擡着禮品,請來了媒婆,叫來了鼓樂,擺開了大陣仗,滿面笑意的來齊王爺提親。
他本就容貌出衆,再加上很快就可以跟心儀的姑娘提親了,心情飛揚,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又多了一層飄逸的氣質,從驿站走到齊王府這一路,不知吸引了多少未出閣少女的眼光。
王府的看門人如往常一樣,立在門口,惦着腳尖,瞧着熱鬧,可瞧着瞧着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吹吹打打的隊伍竟然是朝着王府來的,腦中有念頭閃過,打了一個激靈,轉身就往府裡跑。
皇甫逸軒和孟倩幽得了禀報,眉頭緊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起身,來到府門外。
齊王爺和齊王妃也同時得到了禀報,也急匆匆的出來了。
還沒有到王府門口,耶律阿保遠遠的看到皇甫逸軒夫婦站在府門口,急忙從馬上下來,把缰繩扔給手下,大步走到兩人面前行禮:“耶律見過世子,見過世子妃。
”
他是明國的太子,身份上比兩人的高一些,卻對兩人行大禮,孟倩幽倒是贊賞的點了點頭,皇甫逸軒卻是黑着臉怒聲詢問:“耶律太子搞這麼大的陣仗,意欲何為?
”
“耶律對皇甫拾夢小郡主一見傾心,特來求親,我打聽過了,這是武國的風俗,您看看,可還滿意?
”耶律阿保滿心歡喜,極盡恭敬的說。
不料他的話剛說完,便感受到了皇甫逸軒周身散發出的冷氣。
心裡還很納悶,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求親的隊伍,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讓皇甫逸軒這樣的生氣。
齊王爺和齊王妃也出來了,看到府門外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齊王爺想要掐死耶律阿保的心都有了。
耶律阿保看到他們,也要恭敬行禮,被齊王爺冷聲拒絕:“耶律太子身份高貴,對我們行禮于理不合,你這是想要在衆人面前折煞我們嗎?
”
耶律阿保要行禮的動作頓住,擡頭,愣愣的看着齊王爺,直覺他的心情不好,卻又不知道為什麼。
聽着刺耳的鼓樂聲,齊王爺倒背在身後的大手握緊,勉強控制着自己的拳頭不落在耶律那張容貌絕倫的臉上,冷聲開口:“耶律太子有心了,千裡迢迢的從明國過來求親,隻是今日恐怕難如你願了。
”
使者翻譯的話落,耶律阿保愣了愣,不明白的問:“為、為什麼?
”
“因為你的身份太高貴了,我們齊王府高攀不起。
”
耶律阿保愣住,半晌,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不在意。
”
這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了,齊王爺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聲音的冷意凍得耶律阿保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耶律太子不在意,我們齊王府不能沒有規矩,恕我們不能答應,還請您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