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賣了
五個樹還小的時候,老陳家窮得是叮當響,陳老漢農閑四處找活幹掙錢,塗縣就是當時去的。
陳小桑覺得她爹太臭屁了。
五個樹倒是連連點頭。
他們爹可是很能幹的,又能拿主意又能擔事。
一旁聽了個全的傅老爺:“……”
不是來賣藥膏的麼,怎麼一家自個兒聊上了?
陳小桑扭頭跑到傅老爺跟前,拽着他的衣角一本正經地保證:“放心啦傅老爺,我們關系最好了,肯定讓你先買,你想買多少買多少,剩下的再賣給别人。”
還成他占便宜了。
耳朵尖的陳老漢跟着連連點頭:“對對對,還是先賣給傅老爺,咱不能做臨了漲價的缺德事。”
臨時壓價的缺德人傅老爺要笑又笑不出來,隻能憋出一句:“塗縣如今亂着,不少流民呐。”
陳小桑很霸氣得往後一指:“我有五個哥哥呢!”
不行還有興義叔和沈大郎,再不行,找村裡人幫忙。
總之不能在傅老爺面前露怯。
陳老漢很贊同地點頭:“沒錯沒錯,我有五個兒子,沒人敢惹我們的。”
傅老爺臉皮直抽抽:“流民人更多。”
這倒不是傅老爺胡說。
附近幾個郡幹旱比他們郡更甚,不少人活不下去背井離鄉,就連比塗縣遠的豐都縣都有不少流民了。
隻是人少些,縣令最近又一直在整治,才沒亂。
陳二樹這會兒機靈了:“那咱不去塗縣,就去上遊的安縣。”
陳小桑驚呼:“二哥你真聰明!”
大樹幾兄弟一個個笑呵呵拍着陳二樹的肩膀,眼裡滿是誇贊。
陳老漢感歎:“傅老爺可真是大好人呐,這都幫咱們想到了。”
陳小桑得意道:“傅老爺做藥材生意的嘛,就是比别的生意人心善。“
被吹捧的傅老爺良心痛了,趕忙咳嗽一聲,擠了笑臉扯開話題:“思遠跟小桑要好,我怎麼也得照顧照顧你們。
這樣,這些膏藥我都收了,賣不完的再賣給我做藥材生意的朋友。”
陳三樹驚呼:“我們都一百文一斤賣給你了,你朋友能再高價買麼?”
若不是當着傅老爺的面,陳老漢真想一巴掌呼在三樹頭上。
這個傻兒子喲,不是找由頭讓人壓價麼。
傅老爺心裡一動,剛想說話,就見抓着他衣角的小丫頭樂呵呵揮舞着小手:“放心吧,傅老爺可厲害了,肯定能賣出去的。”
傅老爺硬是将到嘴的話咽回去:“沒事,我總不能讓自己虧着的。如今外頭亂,你們别到處跑了。”
能不往外頭跑,陳老漢還是很高興的。
當然,幾個樹很是遺憾,不能去外頭瞅瞅了。
傅老爺往外喊了一嗓子,管家帶着幾個下人,拿着秤稱。
為了不麻煩,他們直接擡了簍子稱,稱完再單獨秤簍子,把簍子重量一減,就是藥膏的重量了。
賬房拿着算盤在一旁噼裡啪啦一通算,恭敬地對傅老爺道:“老爺,一共是一千二百一十五斤,合計十二萬一千五百文,換成銀子,便是一百零一兩二錢五。”
哪怕是早就在家算過,再聽到這個數,老陳家的人還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才第一批,後頭還有呢。
傅老爺點了頭,問陳老漢:“老哥是要銅錢還是銀子?”
“銀子吧,好放。“陳老漢故作鎮定道。
傅老爺也覺得銀子好給,讓賬房算好,給了兩個五十的銀錠子,和一千五百文。
老陳家的人銀子見得不少,可也沒見過五十兩一個的銀錠子呀。
陳老漢兩隻手攥緊了銀子,胳膊抖啊抖。
一想到這是在傅家,他就把銀子往兜裡揣,費了老大的力氣把手抽出來,擠了笑問傅老爺:“往後的您還收不?”
當然要收了,多收一斤能多掙一大筆。
傅老爺這會兒也不猶豫:“收啊,老哥還有多少?”
陳老漢想了想,應道:“還沒做,也沒個數。”
說多了說少了都不好。
傅老爺應道:“成,你們做好了就送過來。”
得了保證的陳老漢忍着去摸銀子的沖動,應了傅老爺一聲要走。
旁邊的陳小桑趕忙攔着他:“爹,還有好多草藥。”
“哦對。”陳老漢又回過神,問傅老爺:“我們這兒有曬幹的草藥,傅老爺收不?”
傅老爺心裡一喜,這些日子大旱,他壓根沒收着多少草藥,就是聽小桑的話種的草藥也還沒長起來,家裡的藥鋪正缺藥。
陳大樹機靈地跑過去,将最底下的籮筐提出來,二樹四兄弟都去幫忙,提籮筐的提籮筐,提籃子的提籃子。
他随手抓了草藥,不同草藥用的是不同的處理法子,炮制得都不錯。
隻是……
“這些草藥,怎麼不全草入藥?”傅老爺犯迷糊了。
明明根能用藥,卻隻有葉子。
陳小桑指着不遠處的油紙包道:“别的部位都做了祛傷膏了呀。”
傅老爺樂了:“你就不怕我知道了自己做這個祛傷膏?”
“不怕,爹說了,傅老爺是大大的好人”陳小桑很不在意說道。
這祛傷膏用的藥草雖然簡單,配比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知道的。
制作的法子也複雜,更要緊的,是裡頭有兩種全部入藥的草藥,傅老爺壓根不能知道。
要是那麼容易就能知道做法,傅老爺早就不會花這個價錢買她的祛傷膏了。
傅老爺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倒不是很想當這個好人,畢竟祛傷膏賣得很好。
可惜啊,他家藥師琢磨不出來方子。
傅老爺也豁達,既然自己做不來,就從老陳家買,他一百文一斤買來,轉手二百文一斤賣出去,一點不耽擱。
想到能掙的錢,傅老爺高興啊,喊了管事來過秤。
老陳家是把草藥分開裝的,管事過來隻用按着草藥的價錢給就成了。
這個十五文一斤,那個二十文一斤。
陳小桑聽了半晌也沒聽到有十文一下的,便問傅老爺:“草藥都漲價了呀?”
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傅老爺也就都告訴她了:“這兩年都天旱,草藥也是一天一個價。”
陳老漢感歎:“那些病人怎麼吃得起藥喲。”
他家以前有兩個藥罐子,常常要來抓藥,藥錢是能掏空一大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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