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查案
“這幾日下面呈上來一個案子,要刑部審核,很棘手。
”
陳二夫人頓時明白過來:“跟朝中人有關?
”
陳緻遠“嗯”了聲,道:“十多名少女失蹤,當地縣令偵查許久,還沒查出所以然,人便死在家中。
”
陳二夫人聽出不對勁:“這與朝中有何幹系?
”
“新任縣令抓到犯人,判死刑,判決書送了幾回,始終無法送到刑部。
”
那就是他上面有人在阻撓。
又或者,判決書已經呈上來了,卻被刑部的人調換了。
“今日新任縣令回京述職,将此事禀告給我……”
陳緻遠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最怕的,就是這位縣令也被暗殺。
朝中那些人可是無法無天的。
陳二夫人倒了杯水給他,慫恿他道:“你頭上不是還有位尚書麼?
這種事,你一個小小的侍郎哪裡管得了,該上報得上報啊。
”
“我也是這般想的,既然我頭痛,索性将事情鬧大,讓上頭的人頭痛去。
”
如果陳閣老知道,肯定要罵他是不孝子。
一直往上禀告,不就是把事兒推到他這兒了麼。
陳緻遠可不管這些,他擔不住,得找擔得住的人。
于是一層層上報,很快捅到皇帝案前了。
皇帝大怒。
賊人敢對朝廷命官下殺手,若不嚴懲,天威何在。
這事兒又甩回刑部。
刑部尚書自是将這事兒又交給陳緻遠,理由都是現成的:“你是最先接觸此案之人,自是由你審理為好。
”
陳緻遠隻能接過案子,再次撓頭。
好在這事兒已經傳到上頭了,他可以放手查。
隻是第二天,他便得知那縣令吊死在客棧了。
陳緻遠更頭疼了。
敢在聖上下令嚴查後,還動手,背後之人勢力不小。
人死了,便隻能從親友下手。
好在那位縣令回來述職時,帶了一家老小。
陳緻遠得了不少死者身前之物。
查來查去,也沒什麼收獲。
既然如此,他便讓人提了犯人過來。
陳緻遠去天牢時,那犯人正在吃午飯。
見到他來,轉過身子背對他,擺明了什麼都不說。
陳緻遠蹲下身子,仔細盯了他一會兒,才笑道:“倒是有膽子,敢殺死朝廷命官。
”
犯人對他沒有絲毫理會。
既然敢做這事,便已經做好準備。
“刑部已經審核過你的案件,你被處以斬立決,下月十五動刑。
”
犯人隻有瞬間的慌亂,便再次安靜地吃起來,好像已經無畏生死。
陳緻遠站起身,道:“若你能交代是誰指使,我可以讓你将功折罪。
”
犯人冷笑一聲:“将功折罪能讓我不死嗎?
”
“自是不能。
”陳緻遠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犯人便不理會他。
既然敢刺殺朝廷命官,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不過是上刑,若是熬不住了,一頭撞死在牢裡也就是了。
陳緻遠意味深長道:“你覺得我在這兒待一個時辰,你的主子會覺得你什麼都沒與我說麼?
”
犯人頓了下,并未作出回應。
陳緻遠笑道:“若是我上刑後,再好生招待呢?
”
凡人雙眼猛地睜開,身子也僵住。
陳緻遠看在眼裡,招了兩個獄卒将那人拉進刑訊室。
牢房裡其它人一整天便都聽到各種哀嚎聲。
其它獄卒早習慣了這些慘叫,畢竟能關到刑部大牢的,沒幾個良善之人,也不值得同情。
而且往日他們也是折磨犯人的其中一員。
等傍晚,那人被拖出來時,已經像是一灘爛泥。
陳緻遠拿了帕子仔細地擦着手,喊來牢頭,吩咐道:“給他一個單獨的牢房,加張床,好生招待。
”
牢頭一聽便明白了,陳侍郎是要好好招待這位犯人。
他便小心問道:“要不要給請一位大夫?
”
“大夫我會請,你派個人伺候他,别讓他難受到自殺。
”
牢頭也是人精,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陳緻遠離開牢房,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他也不急着回家,反倒是去了沈家。
他到時,老陳家已經吃完晚飯,正在院子裡遛彎。
見到他來了,便趕忙将他迎到屋子裡。
陳緻遠跟二樹媳婦說了幾句話,得知她一切都好後,才對陳二樹道:“我看三柱很是聰慧,你好好讓他讀書,往後走仕途。
”
陳二樹恭敬地應了。
原本他就是想讓三柱跟沈大郎一般走仕途,若是能考上舉人,一輩子吃喝不愁的。
既然二叔這麼說,以後肯定會對三柱多有照顧,那更要好好供三柱了。
“不過三柱這名字不太适合在書院用。
”
倒不是陳緻遠瞧不上這名字,私下叫叫還挺順口,可一旦在考學時用,就不太合适了。
陳二樹順勢讓陳緻遠取個名。
陳緻遠思索片刻,道:“他是你家頭個走仕途的人,往後帶着你家一同走向興盛,便取名陳宏厚吧。
”
這名字雖然比三柱拗口,可一聽就比三柱有說頭,陳二樹就覺得很好。
沈興義等了許久,可算聽到陳緻遠取完名字,他忍不住道:“你不是該在刑部查案子麼,來我們家做什麼?
”
陳緻遠頓了下,笑道:“我來找小桑拿藥。
”
“拿藥就拿藥,你早點說就完事了,繞這麼大哥彎子做什麼?
”沈興義嫌棄道。
他不喜歡這些文官的地方就在這兒。
有事不能說事,非得打啞謎。
别人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還能猜到你心裡在想什麼?
一聽是來找自己的,陳小桑便湊過來,問他:“什麼藥?
”
陳緻遠笑了笑,問道:“你有沒有能治療外傷的藥?
止血又能幫助恢複的。
”
恰好最近陳小桑為了救治傅思遠做了不少,回屋就拿出大大小小五個瓷瓶:“你都拿去吧。
”
“這些能塗抹人全身麼?
”
陳小桑點頭:“塗抹一個人沒問題,不過隻有三天的量。
”
陳緻遠就道:“你再多做些,我三天後再來拿。
”
陳小桑很大方地答應下來。
陳緻遠拿了藥,當天晚上又回了刑部,讓照顧犯人的獄卒幫他塗藥。
等折騰完,他看天色不早,就在刑部眯了一晚上。
這麼大的案子,自是引得不少人關注。
尤其是與案件有關的人,一個個都緊緊盯着陳緻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