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赢了
修文爹羞紅了臉,卻很不服氣:“我才學了九天,晚上不能連,白天還得趕路,肯定隻能彈到這地步。
正常人學個十來天,都跟我差不多,憑什麼沈大郎學十來天就能完整得彈一首樂曲?”
客棧裡衆人不懂樂曲,隻覺得修文爹說的有些道理。
想想也是嘛,若是十來天就能學到這程度,樂師也就不難當了。
陳小桑想了想,便道:“這大概就是天分吧。
”
陳子都:......連大郎都能說有天分了麼?
“你胡說,我兒子這麼有天分的人,彈到他這個程度,都花了一年多!
”
修文爹怒目圓睜。
這也是他一直覺得沈大郎是老手的原由。
陳子都嘴角直抽抽,他忍不住道:“他真是初學者。
”
“不可能!
我們鎮上學琴的稚童,想熟練彈琴,都得學兩三年。
”
修文爹可是親眼見過不少的。
陳子都悲憤了。
這哪裡是指責,明明是誇贊啊!
瘋狂誇沈大郎啊!
他當年那般有天分,都沒被人這麼誇贊這麼嫉妒過。
陳子都無語往天,眼圈酸澀。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陳小桑卻搖頭:“你們鎮才多少人,學琴的孩童又有多少人呢?
我家先生說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沈大郎意味深長地瞅着她:“鄭先生說的話還挺多。
”
陳小桑“嘿嘿”笑着,壓低聲音嘀咕:“鄭先生講課時嘴巴就沒聽過呀。
”
這話卻讓修文爹驚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兒子的天賦也不算什麼?”
陳小桑搖搖頭:“我可沒這麼說過。
”
修文爹點頭:“我就說我兒子天分很好,樂師都這麼說。
”
陳小桑便道:“那你讓你兒子彈一曲讓子都哥聽聽呗。
”
陳子都收了情緒,便道:“若是你兒子真很有天賦,我可以考慮給你們介紹好樂師教導他。
”
當然,那得極高的天分。
至于這個熊孩子的性子嘛......
陳子都摸摸下巴,真送去拜師了,那師父自是能把熊孩子的性子磨好。
到時候,他白得兩個人情......
陳子都越想越高興,隻覺得自己要賺大發了。
修文爹一聽,便知道自己找回面子的時候到了,他拉着兒子坐在琴邊,高興道:“兒子,露一手給他們看看!
”
修文便自信滿滿地擦了眼淚,小手在琴弦上撥弄着。
陳子都越聽,神情便越扭曲。
陳小桑也忍不住咧嘴。
這就是他們一直吹噓的天分麼?
雖然不至于捂着耳朵,但真的不好聽呀。
顯然修文父子不是這麼想的,修文彈完,站起身很驕傲地揚起小腦袋。
修文爹也斜着眼看陳子都:“我兒子才學了兩年琴,便能彈到這個程度了,很有天分吧?
”
“就這琴技,竟然學了兩年?”陳子都心裡的盤算落空,便很不給修文父子臉面:“我家大郎,學十天都比你兒子彈得好!
”
陳子都這個氣哦,他在期待什麼?
修文爹憤怒:“我們鎮上兩位樂師都說我兒子有天分,隻要好好培養,往後能成宮廷樂師!
”
陳小桑很肯定問他:“你家在鎮上很有錢吧?
”
“那是,我在鎮上有五間鋪子。
”修文爹很自豪。
他家在鎮上可是名門。
陳小桑歎口氣,可憐地瞅着他:“樂師誇你兒子,你會給好處吧?
”
“他們教導得好,我兒子有進步,當然要給好處。
”
陳小桑點頭:“說幾句誇贊的話,就能得到錢,多輕松呀,叫我也願意誇贊你兒子。
”
修文爹傻眼了。
他原本是想讓兒子讀書考科舉,無意中發現他兒子對琴興趣,便找了鎮上一個會彈琴的人教導他兒子。
那人總跟他誇他兒子,他才轉而讓他兒子學琴。
原來他兒子天賦平平嗎?
修文爹不想相信,而是看向陳子都:“我兒子真沒天分?”
陳子都搖搖頭:“當個興趣吧。
”
修文爹失魂落魄,隻覺得這些年的精神支柱一下沒了。
他搖搖晃晃想要往樓上走。
一旁的修文也被吓着了,亦步亦趨跟着他爹。
沈大郎卻對着不遠處道:“我的一百兩記得給我。
”
修文爹可算找到發洩口,扭頭不敢置信地對沈大郎大聲嚷嚷:“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想着你的一百兩?”
“這是我應得的。
”沈大郎絲毫不為他的憤怒動容。
修文爹咬牙,連連點頭:“好好好!
老子有錢,一百兩是吧,給你!
”
他憤怒地沖過來,把錢袋子拍在沈大郎懷裡,咬牙切齒道:“都給你!
”
沈大郎蔥白的手指把錢袋打開,裡面正好有張一百兩的銀票。
他拿出來,又将錢袋子遞還給修文爹。
修文爹氣急了,還不要剩下的錢。
陳小桑便勸沈大郎:“大郎哥收着吧,反正沒錢住客棧的是他們,沒錢吃飯的也是他們,到時候找個破碗,就能一路要飯回家了呀。
”
衆人:“......”
修文爹默默把錢袋子收回來,氣呼呼往樓上走。
沒走幾步,他“哇”一聲哭出來。
他太委屈太難受了。
修文被吓得也“哇”一聲哭了。
客棧掌櫃傻眼了,趕忙去扶修文爹,把他送回房間。
陳子都忍不住嘀咕:“從來隻聽說驚才絕豔的人勸退别人,還沒聽說......”
他瞅一眼沈大郎,見他勾了唇,陳子都硬是把到嘴的話咽下去。
父子兩一走,大堂裡的客人們都圍了過來。
一個個誇起沈大郎:“隻學十天琴就這麼厲害了?
以後不會也考上宮廷樂師吧?
”
陳子都忍不住道:“他考不上樂師的。
”
就沈大郎的天分,能通過科舉的音律考試就不錯了,還想考上樂師?
他陳子都都考不上。
有人不滿:“那個孩子學了兩年都沒他彈得好,這還叫沒天分?”
“你到底懂不懂樂曲呐?
”
陳子都這個氣啊,指着自己反問他們:“我不懂音律?他還是我教的呐!
”
衆人便看向沈大郎。
沈大郎點頭。
衆人沉默了一下,有人先開口了:“你都這個年紀了也沒考上宮廷樂師,可見天分不行。
”
“這是嫉妒自己弟子了?
”
大家越誇越起勁兒。
他們都沒學過音律,可别人彈琴好不好聽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