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要診金的
李氏小聲道:“我也擔心着呐,你瞅瞅,她像三十多的人嗎?
”
陳老漢沉默地吧嗒了一口煙。
怎麼看,這個雲苓怎麼像是個年輕丫頭。
哪有三十多歲的人跟個孩子似的。
想歸想,陳老漢對雲苓還存有一點期盼。
他想了想,把煙杆子放到褲腰帶别好,扯了個笑問雲苓:“雲神醫,我家老婆子腰不好,您能給看看不?
”
雲苓還沒說話,天冬就連連點頭:“我師父能看的。
”
雲苓就瞪他,瞪得他不吭聲了,才拿着帕子擦幹淨嘴,對陳老漢道:“要說看個腰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們神醫谷的規矩,若是給徒弟家人看病,倒是沒什麼,不然,我們就要收診金了。
”
天冬撇嘴。
他熟讀神醫谷的各種規矩條例,從沒見過有這條。
兩個條件,陳老漢都不用猶豫就選了第二條:“診金要怎麼算呐?
”
雲苓掃了掃陳老漢和李氏的衣裳,想着他們就是普通農戶,指定家裡沒什麼錢。
家裡能有個二三十兩就差不多了。
她雙手往身後一擺,揚了下巴道:“一百兩!
”
怎麼樣,拿不出來吧,拿不出來就把閨女送過來學醫。
雲苓這個得意呀,要是有條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了。
李氏驚了:“一百兩!
我們找大夫看一回,才十幾二十文錢的診金呐!
”
雲苓下巴擡得更高了:“我們跟鄉野大夫可不同。
”
陳小桑聽得都驚了。
她湊近天冬旁邊問道:“你們神醫谷診金這麼貴的嗎?
”
天冬當然要維護神醫谷的名聲了,就跟陳小桑道:“我們神醫谷專治疑難雜症,診金也要的高。
”
陳小桑懷疑地瞅瞅四處漏風的茅草屋:“你們診金這麼高,怎麼還住茅草屋吃野菜根呀?
”
聊起這個,天冬都要哭了:“都讓我師父拿去護膚了,她弄的那些補品,可貴可貴了。
”
陳小桑惋惜地瞅着他:“你太不容易了。
”
原本就跟陳小桑和熟了,這會兒又被陳小桑安慰,天冬簡直把她當自己人了。
他偷偷跟陳小桑道:“一百兩不貴的,我師父前些日子才給一個土财主治了病,要了三百兩。
”
要價三百兩也沒用呀,還是吃草根。
陳小桑内心嘀咕。
不過為了治好娘的腰,一百兩她還是很願意花的。
她樂意,李氏不樂意呀。
“不治不治,我都多大年紀了,還花這個冤枉錢做什麼。
”
陳老漢就勸她:“你先試試。
”
家裡有五百兩呐,拿出一百兩來給老婆子治病,他是很樂意的。
再說家裡的田地今年種的不少,年成也好,今年還能掙不少呐。
李氏死活不樂意,扭頭就走。
雲苓在一旁看得幹着急。
陳小桑蹦跶到她身邊,湊過去問她:“雲苓姑,你能不能幫我娘先治治呀,要是治好了我給你一百兩。
“
雲苓問她:“你有一百兩?
”
“我沒有,”陳小桑應道:“但是我爹有呀。
”
雲苓這下是真驚到了:“你爹能拿出一百兩銀子?
”
“可以呀,”陳小桑點了頭:“但是我家就能拿出一百兩,要是沒治好,我家拿出來會舍不得的。
”
老陳家當然不止一百兩,可财不露白嘛。
雲苓心動了。
一百兩啊,夠她買一根人參了。
才興起這個念頭,她又趕忙抛開,還是先收徒弟要緊。
雲苓便搖頭:“不成,我們神醫谷的規矩,從來都是先付診金後治病。
”
陳小桑扭頭去看天冬,天冬點頭,她便知道這是真的。
畢竟天冬作為一個耿直的孩子,說謊時都會慌,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陳小桑想了想,又提出了新的主意:“你要是治好我娘,我就當你徒弟。
”
雲苓雙眼一亮,當即點了頭同意了。
陳小桑歡快地跑過去拉着李氏的手勸說道:“娘,你讓雲苓姑看看吧。
”
李氏不太情願。
架不住陳老漢和陳小桑的勸說,隻得爬到雲苓的床上。
雲苓将她的衣服撩起來,伸手按按李氏的腰:“這兒疼不?
”
“疼得厲害。
”
她又換了個地方按,李氏又是喊疼。
陳小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雲苓的動作。
陳老漢又想抽煙了,可在人家女人屋子裡到底不方便,他隻能忍着,連連咳嗽好幾聲。
等雲苓查完,陳老漢才趕忙問道:“咋樣?
”
雲苓擦擦手,應道:“生孩子多了,月子沒養好,留的病痛,再加上這麼多年彎腰幹活,長年累月下來,骨頭歪了。
”
一聽她說的,陳老漢連連點頭:“她是月子裡落下的毛病,都對上了!
”
老陳家以前窮,李氏幹起活來又不惜力。
生大樹二樹三樹時,她還年輕,身子扛得住,月子都不做,就下地幹活。
到生了四樹,就落下腰疼的毛病了。
那時候老陳家又沒錢給她請大夫,一直拖着,等到生了五樹,李氏腰疼就加重了。
前些年還能在農忙時下地幹活,可到這幾年她腰彎久了就疼。
陳老漢讓徐大夫給看過,徐大夫隻是搖頭,說這沒法治。
“能治不?
”
雲苓自信道:“能治。
”
陳老漢長長松了口氣。
雲苓從床底下摸了一個木盒子出來,打開,在裡面扒拉了兩下,拿出一個針包。
天冬麻溜地點了油燈,端到雲苓身邊。
雲苓利落地抽了針,在火上燒一會兒消了毒,一隻手往李氏腰上一按,将針插進去,緊接着就是第二針第三針……
雲苓的動作很快,幾乎不用看,手一摸就知道穴位在哪兒,針下得又快又穩。
陳小桑看得目不轉睛。
旁邊的天冬自豪地湊過來,對陳小桑道:“别看我師父是這個德行,她很厲害的。
”
畢竟是接了他師尊的衣缽嘛。
陳小桑連連點頭,“厲害!
”
才弄完,屋子裡就暗下來了。
雲苓“呀”一聲,就慌了:“天黑了,不成不成,我得睡覺了。
”
天冬着急了,他才跟陳小桑吹她呢,就又不靠譜了。
他拉了雲苓的衣服不讓她睡:“還沒完全黑,師父,你先把針下完呀!
”
“下完了下完了。
”雲苓應付了一句,就很不滿地把天冬的手甩開,自己爬到李氏旁邊,當着衆人的面往床上一躺,閉眼睡覺。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