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身份
“那你也說不過他啊,他熟讀各種典籍,還能寫文章。
再說,你還不占理呢。
”
陳二樹不服:“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不占理了。
”
“憑什麼他當官了就不能在家幹活了?
這是勞動,是光榮。
”
沈睿庭道:“小桑說的是。
”
陳二樹瞅瞅沈睿庭,又瞅瞅陳小桑,氣得磨牙:“小桑你怎麼盡幫着他?
”
陳小桑搖搖頭:“我是幫二哥,你想啊,睿庭哥多幹活,你不就能少幹活麼。
再說啦,他幫我們做酸菜,也是幫面館掙錢呀,是幫咱家掙錢。
”
事兒是這麼個事,可讓沈睿庭一個大官來幹這粗活,多委屈他。
陳二樹心裡總過意不去。
陳小桑卻沒有一點心裡負擔,還主動去拿了桶給沈睿庭,對他道:“我二哥五哥昨天買了好多壇子缸子回來,都沒洗,咱們先去洗幹淨吧。
”
沈睿庭應了聲,将桶放下後跟着小桑去屋子裡搬壇子。
“嘿,我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陳二樹雙手掐腰,瞪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眼看着攔不住兩人了,隻能幫着去搬壇子瓦缸。
昨天一早,陳二樹和陳五樹就出去買了兩車壇子和瓦缸回來,就是為了多做些酸菜。
這些壇子罐子都放在走廊堆着。
今兒要做酸菜,就要先洗幹淨。
沈睿庭和陳二樹搬着罐子到後院,陳小桑力氣小,就來回抱小壇子。
這樣來回跑了兩趟,李氏梳洗完出來了。
見他們忙得起勁兒,也不耽擱他們,去了廚房做早飯。
這大冬天還是吃些熱乎的清粥好,她煮上粥後,往竈眼添了柴火,就做包子。
面是昨晚就發好了的,這會兒隻要包上餡兒,放到蒸籠裡蒸熟就好。
不過家裡人多,她做的也就多。
蒸了三大籠包子,一大家子吃了早飯後,就一塊兒忙活起來。
五樹媳婦身子雖說已經恢複了,可總歸月份淺,怕有個萬一,李氏不想她碰冷水,就打發她到一旁帶孩子。
人多了,幹活也就快。
沈睿庭挑水,二樹五樹洗完壇子洗菜。
大杏她們幫着洗菜的洗菜,幫着切菜的切菜。
陳小桑和二樹媳婦幫着李氏腌酸菜,雲苓和天冬三柱幫着打下手。
人雖然多,可他們昨天買的大白菜也多啊,忙活一上午,隻腌了六壇子。
中午他們把包子熱了,随意炒了個大白菜,将就吃了一頓,就坐着歇息。
李氏忍不住感歎:“人真是老了,幹這麼點活兒就累得直不起腰了。
”
二樹媳婦道:“不隻娘累,我們好像也累得厲害。
”
“咱們這是歇太久了,身子不習慣幹活了。
累個一兩天,就好了。
”陳二樹擦了把汗,一擡眼,就見沈睿庭又去挑水了。
他忍不住招呼沈睿庭:“來歇會兒吧。
”
沈睿庭挑起髒水,道:“你們歇着吧,我不累。
”
剛剛洗完菜,髒水都在院子裡堆着,他得挑去菜園子裡潑了,下午才好繼續洗菜。
陳五樹瞅着沈睿庭的背影,忍不住感歎:“睿庭的體力也太好了,從來沒見他累過。
”
他這話得到全家一緻的認同。
“像興義叔吧?
”
“興義叔可是将軍,舞蹈弄棒厲害,睿庭肯定是像興義叔。
”陳二樹應道。
李氏就道:“你們以前幹活也利索,大樹以前能挑起一百五十斤的擔子,二樹也能幹一整天農活。
”
陳二樹無奈:“跟睿庭他比還是差多了。
”
以前在村裡,他們一塊兒幹過農活。
沈睿庭可比他們有力氣多了。
陳小桑就道:“二哥五哥跟村裡人比還是很厲害的。
”
陳二樹與陳五樹深以為然。
比不過沈睿庭,他們還能比不過陳家灣的人麼。
李氏就道:“也不知道你爹他們回村裡怎麼樣了,這也該回京城了啊。
”
“會不會是東西不好賣,他們一直在家賣東西啊?
”五樹媳婦擔憂。
那麼多羊呢,怕是不好賣。
李氏也有些擔心。
這麼長的路,就算有漕運的人跟着一起,也有危險。
陳小桑道:“保不齊是爹和大哥他們回家後舍不得來呢?
咱們離家好久了,田地裡的收成還得算上呢。
”
李氏想想也是,老頭子最念叨老家,好不容易回去一趟,總歸要多待些日子。
歇息了會兒,大家就又起身去忙活。
一整天下來,竟然将買回來的白菜腌了一大半。
第二天沈睿庭就要去上衙,小桑也被喊出去給人接生了。
剩下的人忙了一整天後,差不多将其它酸菜也都做好了。
陳二樹跟陳五樹商量後,決定還是先開面館。
面館一直關着總不是個事兒,開着就算他們人少,賣不了多少,總歸也有個進賬。
原本想讓五樹媳婦在家歇着,五樹媳婦卻不願意。
她道:“我去幫着燒火揉面也是好的。
”
醫館還沒開呢,先讓婆婆幫着看孩子呗。
至于喂孩子的奶,她先擠出來,放到水井裡涼着,等孩子想吃時就讓喂給他。
最難受的,反倒是天冬。
一想到大杏以後要搬去醫館住,他心裡就難受。
連着兩天晚上沒睡好後,他找到小桑:“我也去醫館幫忙吧?
”
陳小桑直接拒絕:“我這個醫館不好有男子,不然人家就不願意來了。
”
天冬找了個由頭:“大杏她們都才學了個皮毛,還有得學呐。
”
“她們去醫館幫忙照顧人的,不用她們接生。
在醫館裡還能多看看如何接生,往後再教她們也更容易啊。
”陳小桑有理有據。
既然要當醫女,就得多看看病人。
總是講道理也沒用啊。
天冬被堵回去後,更難受,大晚上坐在院子裡受凍。
沈睿庭回來時,就見他在院子裡吸鼻涕。
一見到沈睿庭回來,天冬就像看到救星,趕忙迎上去,對沈睿庭道:“睿庭,你幫我勸勸小桑吧。
”
沈睿庭皺了眉頭:“小桑怎麼了?
”
怎麼了……
好像也沒怎麼。
天冬動了動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睿庭看他凍得直哆嗦,卻一聲不吭,突然就明白了。
他道:“你有什麼話,可以與小桑直說,她是很講道理的人。
”
“我……我說不出口。
”這讓他怎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