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不是親娘
一開始隻是克制着悶笑,他還能用撐在桌子上的手背擋着嘴,隻是一看陳小桑那挑釁的小模樣,他笑意便再也掩不住一點點加深。
為了不讓自己失态,他别開臉,拿後腦勺對着陳小桑。
陳小桑看呆了。
這……這也太好看了!
一直到沈大郎别開臉,她才醒過神,随即就是一股怒火,她鼓着腮幫子問沈大郎:“你笑什麼?
”
“沒什麼。
”
“你笑得這麼高興,肯定是在想什麼。
”陳小桑很肯定。
沈大郎慢慢收住笑,轉頭想要好好說話。
一見到陳小桑那氣鼓鼓的小包子模樣,他便忍不住再次笑出聲。
陳小桑這個氣啊。
他肯定是在笑話她!
明明是他說那些話,她不想他難受才表态,這會兒竟然還笑話她!
陳小桑氣沖沖繞過桌子跑到沈大郎跟前,伸出兩隻手揪着他的俊臉,用力往外拉。
原本的俊臉在她的拉扯下已經便寬了,眼睛也變小了。
陳小桑看樂了,這下換她哈哈大笑。
沈大郎:“……”
陳小桑才不會放過他,看一眼就能笑好久,笑着笑着,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了,還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連連咳嗽。
沈大郎見狀,隻能幫她拍拍後背,道:“可以松開了麼?
”
陳小桑覺得再這麼往兩邊扯,就要把他這張俊臉扯醜了。
她可不舍得這麼張好看的臉被她毀了,便松了手,還幫着沈大郎揉揉兩邊臉頰。
揉着揉着,就發現沈大郎嘴巴都擠壓得嘟起來了。
陳小桑又樂個不停。
沈大郎:“……”
這到底是什麼惡趣味。
他氣得不幫她拍背,一臉冷漠地瞅着她。
陳小桑才不怕他冷漠,還誇贊他:“大郎哥的嘴巴好紅啊,比我的還紅。
你氣血很足,人也精神,身體很好呀。
”
沈大郎更冷漠了:“你要給我看病麼?
”
“你身體很好,不用看。
”陳小桑戀戀不舍地松開他。
這麼靠近了看,才發現沈大郎的睫毛又密又長。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将睫毛的影子印在他的眼下,形成一個黑色的小扇子。
陳小桑好想摸一下。
不過沈大郎這會兒的臉都快挂霜了,她還是決定收手。
好可惜,她還想抱抱他呢。
陳小桑心裡還有小小的失落,便歎口氣。
沈大郎擰了眉頭:“怎麼了?
”
陳小桑搖搖頭,走到對面的凳子上坐下,捧着雙手看着他。
沈大郎眉頭擰得更緊:“有煩心事?
”
“大郎哥不想跟我成親。
”陳小桑失落道。
“别胡說!
”
“你要是想跟我成親,為什麼不把我的嫁妝收了呢?
”
陳小桑隻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卻說不清楚是怎麼個難受法。
她隻能歎口氣,看向沈大郎的眼神有些怨念。
沈大郎被她看得受不了,隻能道:“那我先收着。
”
他頓了下,還是将桌子上那些書拉過來放在一旁。
等他考上進士,便要讓爹跟老陳家提親了……
這麼一想,沈大郎心裡那股不安被壓下。
“在宮裡如何?
”
說起正事,陳小桑就将自己的經曆一一跟沈大郎說了。
“我總覺得不對勁,感覺太後是故意提前把我帶走,再把我身上的清風丸拿走。
”
沈大郎正色:“或許你的猜測沒錯,太後宮已經有重兵把守,不許進出。
從裡頭得到的消息,是太後傷得重,又受驚,需要靜養。
”
陳小桑心“噗通噗通”直跳。
明明太後隻是皮外傷,身子都沒傷到根基……
“你是說,聖上已經對太後動手了?
他就不怕太後背後的勢力麼?
”
雖然還沒有證據,可她從種種迹象已經能肯定,太後是不願意削藩的。
沈大郎思索着道:“這回皇後被刺殺,差點丢了性命,怕是踩到聖上的底線了。
再加上從太後宮裡找到毒樹,太後這是毒害皇族,罪極大,聖上這是捏着把柄了。
”
太後身後的勢力很大,可如今是太後被抓住了把柄,他們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繼續道:“聖上居高位多年,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動手。
”
既然動手了,便已經做好種種準備。
陳小桑想不通:“明明是母子,太後怎麼不幫聖上,反倒跟他作對呢?
”
他們不是一個利益集體麼。
沈大郎意味深長:“當今聖上并非太後親生。
”
“那太後有兒子麼?
”
“齊王便是,不過他早早被派到封地。
當今登基後,先皇的皇後便順理成章當了太後。
他們明面倒也過得去,暗地裡有多次較勁,好似太後對當今聖上不滿。
”
哪裡隻是不滿,簡直恨不得欲除之而後快。
她的兒子才是嫡子,皇位被搶了不說,當今竟然還想削藩,她自是忍不了。
陳小桑細細一思索:“先皇崩時,當今太後定然在一旁照料,應該是知道遺旨的。
她想傳出去也簡單,背後那些藩王再将我外公害死,也就輕而易舉。
”
“若是當今太後參與其中,你爹娘離開京城也就說得通了。
”沈大郎擰了眉頭道。
當時陳恒夫婦在京城沒靠山,又有太後和不少朝中大臣對他們虎視眈眈,他們隻有逃出京城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陳小桑攥緊了拳頭:“太後為了她兒子,就要害死别人麼。
”
“為了權勢,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
”沈大郎感歎:“史書裡的例子不少。
”
一翻開,全是父子相争兄弟相殘。
陳小桑眯了眼:“她不是聖上的娘才好。
”
不是親娘,才好動手。
沈大郎搖搖頭:“太後娘家的勢力極大,各個家族盤根錯節,聖上想扳倒不是那般容易。
”
真要是這麼容易,也不會二十多年了還沒将太後一族壓下來。
“況且背後還有各個藩王。
”
陳小桑安安靜靜坐下來,歎息一聲:“聖上的處境真是兇險啊。
”
沈大郎一臉嚴肅:“他貴為天子,不需要我們同情。
我們最要緊的,是保全自己。
”
“我還是很希望他能赢的,隻有他赢了,我的仇才能得報。
”
隻有幫原主報仇了,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占用原主的身子,絲毫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