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要生了
“可我是大夫啊。”
就算有人要出去,也不該是她。
二嫂三嫂都能出去。
李氏這會兒也不隐瞞:“你沒成親,不能看這些。”
“是啊小桑,你先出去,我們真要是沒辦法了再喊你。”大樹媳婦憋着勁兒對陳小桑道。
陳小桑隻能退出來。
幾個樹立刻圍過來,問裡面的情況。
陳小桑才要說話,就見四周的人正盯着她和馬車。
反正堵住了,有熱鬧自是要好好看的。
陳小桑不樂意,隻道:“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不過我看不能在馬車裡生。”
說完,她對着旁邊擡擡下巴。
幾個樹順着看過去,正好對上看熱鬧人的目光。
被主家抓了個正着,那些人不好意思地扭過頭。
一會兒後便又扭頭過來看熱鬧。
陳老漢也沉了臉色:“這兒人太多了,得給大樹媳婦挪個地。”
陳四樹提議:“要不還是擡走吧?我們幾個人足夠了。”
“拿什麼擡?咱出來得急,什麼都沒帶。”陳三樹反駁。
“那也不能在車裡啊,咱家馬車就這麼大,大嫂往裡頭一躺,想翻個身都難。娘想接生,也沒地兒讓她站。”
陳五樹也贊同将人擡走。
馬車裡根本施展不開。
幾人沒了主意,陳老漢就道:“你們幾個把外衣脫了,綁在一塊兒,一人抓着一角就能把人擡出去。”
那就是一個軟擔架。
反正他們人多,能擡得動。
陳小桑覺得這主意不錯。
她提議:“我們不回家,找家就近的客棧就好。”
陳老漢連連搖頭:“生孩子不是幹淨的事,客棧不會讓咱去。”
陳小桑這個氣啊。
生孩子明明是喜事,怎麼就不幹淨了?
不過這時候說這些沒用,她隻能憋着。
幾人正商量,沈大郎過來了:“東邊有家醫館,将大嫂擡去醫館生吧。”
“你咋知道?”陳老漢下意識問道。
沈大郎道:“我站在車頂看過,離這兒不遠。”
幾人大喜。
醫館不怕晦氣,人擡過去,他們不能往外趕。
老陳家說幹就幹,幾個樹紛紛把外衣脫了,綁在一塊兒,等裡面人将大樹媳婦收拾好,才合夥進去搬人。
陳大樹将他媳婦抱起來,放在其它四個樹抓着的布擔架上,等四兄弟擡穩後,陳大樹脫了外衣給自家媳婦蓋着,自己從布擔架底把他媳婦拖着。
李氏看單單這樣不行,就道:“你們都來幫着擡起來,她不能受力。”
其它幾個樹媳婦圍着一圈,把人撐着。
她們的力氣比不得幾個樹,可到底都是幹過農活的,幫着撐起來還是可以的。
幾個柱子急了,要跟着出來,李氏就交代他們:“看好咱家的馬車,别讓四柱和大妹亂跑,一會兒路通了你們自己回家。”
于是大柱幾個老實地看着沈大郎在前面開路,長輩們擡着大樹媳婦匆匆離開。
大人們離開後,大柱成了年紀最大的人。
他看着還是小蘿蔔頭的四柱和大妹一眼,就道:“二柱和我一人帶一個,分别坐兩輛馬車,三柱一個人趕一輛馬車,可以吧?”
三柱用力點頭:“沒問題。”
他在學院學過騎射,雖然成績很差,可這會兒是趕馬車,還不用怎麼動,他很有信心。
沒信心的是二柱,他很心虛:“我還沒趕過馬車,要是我拉不住怎麼辦?”
大柱很不以為然:“那就今兒學,我也是硬着頭皮學出來的。”
不過為了照顧生手的二柱,他一個人把照顧弟弟妹妹的活兒都攬了。
三個柱子一個坐在一輛馬車上,也說不上話,不過這會兒他們一點都不無聊。
大柱有兩個調皮的孩子要管,二柱慌裡慌張,三柱也緊緊盯着前方甩尾巴的馬匹。
老陳家其它人就沒這麼悠閑了。
雖然有沈大郎在前面開路,可這條路上的人太多了,他們走起來很慢。
大樹媳婦不痛時還好,她一痛起來,老陳家的人就很緊張。
哪怕她強忍着不喊出聲,老陳家的人看到她暴起的青筋就會擔心。
李氏對陳小桑道:“你給你大嫂紮兩針,給她止止痛吧。”
陳小桑無奈拒絕:“我的針沒消毒,不能随便給大嫂紮,不然會有感染。”
雖然不能紮針,她還是能幫着按按穴位。
比不上針灸,也能減輕痛苦。
一路擔驚受怕,好不容易趕到醫館。
醫館大堂裡好幾位大夫正坐珍,就見到一群人擡着個人匆匆忙忙往裡趕就慌得厲害。
這麼大的陣仗,必定是疑難雜症啊!
大夫們顧不上手頭的病人,趕忙起身圍過來:“怎麼了?”
沈大郎鎮定道:“我家嫂子要生了,能不能借醫館一個單間?”
“難産了?還是有流産迹象?”大夫們趕忙問道。
陳小桑趕忙上前:“什麼也沒有,我嫂子是正常生育,隻是來不及回家,想借一下你們的屋子。”
陳老漢怕他們不答應,趕忙道:“我們給銀錢,五兩,不,十兩吧!”
幾位大夫還沒緩過神,不過知道人沒事,他們也松了口氣,找了個單間給他們。
那屋子裡有床,是個有特殊需要的病人準備的,這會兒空着,正好給他們用。
将人放下後,五個樹和陳老漢就出去了。
李氏生養的最多,這會兒接生的活兒就落在她身上了。
她有條不紊吩咐幾個兒媳去找熱水和剪子,指使一番才發現陳小桑還在。
李氏要趕陳小桑出去。
陳小桑拗不過她娘,隻能匆匆道:“我先給我大嫂紮幾針止痛,一會兒就走。”
看床上兒媳痛苦,李氏也不心疼。
她催着陳小桑:“你趕緊弄。”
陳小桑點燃桌子上的油燈,将銀針仔細燒過,确定消毒了,走到大樹媳婦跟前,對她道:“大嫂你别怕,我紮幾針你就不疼了。”
大樹媳婦正疼,她忍着,勉強道:“我都生了兩個孩子,不怕生娃了,就是疼了點,小桑你大膽給嫂子紮。”
陳小桑放心了,手摸到穴位,銀針緊跟其後。
連着紮了三針,大樹媳婦就輕松多了。
到第五針時,她隻能感覺輕微的疼痛。
她“咦”了聲,道:“還真不疼了。”
“這是我跟周太醫學的止痛的針法,很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