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貢試開始
“若是連這點壓力都能讓我自亂陣腳,就不用繼續考科舉了。
”沈大郎自信道。
今年無論如何得有個成績。
陳小桑便将一個藥包遞給沈大郎,道:“若是考試時慌了或者累了,就聞聞它,能提神。
”
沈大郎詫異:“你不是說這種提神的對身子不好?
”
“主意用量沒事。
”
沈大郎默默收起來,雖然帶不進去,可到底是小桑送的,他還是得放好。
第二天一早,老陳家陸陸續續爬起來,一個個忙得熱火朝天。
熱熱鬧鬧吃完飯,三輛馬車排成一條長隊出門去了。
這會兒天沒亮,門口還沒什麼人。
陳老漢跟沈大郎坐一輛馬車,樂呵呵叮囑他:“大郎啊,你别慌,慢慢寫文章,咱不能急。
遇着不會的,就好好琢磨,總能琢磨個大概。
”
沈大郎耐心應着。
李氏聽不下去了,打斷他:“你又沒考過科舉,還教大郎呐?
”
“我是沒考過科舉,可我遇見的事兒多啊。
遇着什麼事啊,都得心态好,不能慌,總能過去。
”
陳老漢說的有鼻子有眼。
李氏不理他,扭頭對沈大郎道:“大郎啊,你是有經驗的,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别聽你寶來伯的。
”
“什麼叫别聽我的……”陳老漢很不滿。
李氏才不管他,隻跟沈大郎道:“本來想着要去廟裡幫你求道符的,廟裡危險,我也就沒去,不過我在心裡幫你跟菩薩許願了,菩薩會保佑你的。
”
“那菩薩太忙了,肯定很多人讓她保佑,她該為難讓保佑誰考上了。
”陳小桑道。
李氏瞪她:“别胡說!
”
她雙手合十,在胸前晃悠,嘴裡絮絮叨叨:“菩薩莫怪菩薩莫怪……”
陳小桑一早起來就被家裡弄得緊張兮兮,到貢院門口,見到那些慌張的考生後,她更慌張了,
陳老漢扭頭去找沈大郎:“大郎啊,你慌不?
”
沈大郎僵硬着身子:“不慌。
”
“不慌就好,三天就考完第一門了,咱再回去好好歇息。
”陳老漢慌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能亂七八糟地念叨。
陳小桑偷偷捏了下沈大郎的手,發現他手心也全是汗。
沈大郎手一抖,扭頭瞪她,将手放到身前,偷偷在身上衣服擦了下,手心才舒服。
陳小桑踮起腳尖,小聲道:“大郎哥,我給你紮幾針吧?
”
沈大郎手心的汗出得更歡了,這回是臊的。
他瞪一眼陳小桑。
這丫頭昨晚沒紮到他,今兒還沒放棄呐。
旁邊的沈興義大掌拍拍沈大郎的肩膀,醇厚的嗓音安撫沈大郎:“沒事兒子,不就是考個貢試麼,考不上就回來跟爹一起打獵,再不濟當個武将,做什麼都比當文官強。
”
沈大郎冷漠道:“謝謝爹。
”
“跟你老子還客氣什麼。
”沈興義一點不介意兒子的冷漠。
他都習慣了,要是兒子對他和善他還不自在。
陳小桑點點頭:“考不上回來跟我學醫,我的藥箱太重了,我都背不動。
”
“你的藥箱是太重了,大郎力氣大,他幫你背了你就不費勁了。
”沈興義樂呵呵應道。
陳小桑點點頭:“那我可以換個更大的藥箱,現在的藥箱太小了,裝的藥好少。
”
沈大郎快被兩人氣笑了。
不過他們兩插科打诨,他倒是沒之前緊張。
很快,便要排隊進貢院,沈大郎跟他們打了招呼後,便去排隊。
為了防止作弊,每個考生都會被帶進一個單獨的房間,将衣服脫光了查看。
查完的考生被安排在一個個單獨的号社。
格子間裡有兩塊号闆,高闆為桌子,低闆為凳,桌子上除了筆墨紙硯外,便隻有一根蠟燭。
沈大郎對這号社已經很熟悉了,坐下後閉目養神。
等試題發下來,他将試題看一遍後,開始磨墨,等墨磨好,題也已經破好了。
沈大郎提了筆便寫。
巡查的考官見狀,特意看了他兩眼。
這麼一會兒便能破題,倒是極有希望啊。
考生們緊張考試,宮裡的皇帝也沒閑着。
手裡已經是齊王的第五封奏折了。
他坐了會兒,就擺駕去了仁壽宮。
太後雖被軟禁了兩個月,也隻是臉色白了些,精神倒是極好。
皇帝上前對太後行禮,太後連茶杯都沒放下,嘲諷道:“皇帝還記得給哀家行禮,倒不算全然忘本。
”
既然她不免他的禮,他也隻能自己起來,順勢坐到太後的身邊。
“母後近日可還好?
”
“托皇帝的福,哀家在宮中戴了兩個月,倒是極為清淨,就是不知道皇帝是不是也清淨。
”
皇帝心裡暗罵一句。
他當然不清淨,太後背後的楊家勢力大,最近還聯合了不少臣子來施壓,他已經許久沒睡好覺了。
不過在太後跟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有一絲退縮。
他笑道:“皇後身子越發好了,朕還抓了幾名刺客,打聽到一些消息,不知道母後想不想聽?
”
太後瞥了他一眼:“那些刺客膽大包天,皇帝别輕饒了才好。
”
“這是自然。
”皇帝笑意不達眼底:“朕最近遇着一件事拿不定主意,想來請教母後。
”
太後将杯子放下,拿了帕子擦嘴:“哀家年紀大了,管不了事,皇帝有什麼事與大臣商議也就是了。
”
既然他來了,自是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太後擋回來。
皇帝道:“齊王連着上了五份折子,想回來給母後侍疾。
”
太後心一顫。
她抓了帕子擦了下鼻翼,不過片刻她便緩過來:“藩王不該随意離開封地,讓他留在封地才附和祖制。
”
“祖制雖如此,可太後是齊王的生母,太後病重,齊王想盡心侍疾表孝心,朕又如何能拒絕?
”
太後惱怒:“皇帝難道想将齊王也軟禁在京城?
”
“母後所言為何?
齊王連上五份奏折,若朕拒絕,不是寒了他的心?
我和他到底是親兄弟,便是不親近,也不能成仇敵吧?
”
太後攥緊了帕子,眼中閃過一抹寒芒:“皇帝以為可以隻手遮天?
”
皇帝這會兒倒是不急了。
他悠閑地端起杯子,閑閑喝了口茶:“朕知道母後身後的勢力,這兩個月朕已經見識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