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接回家
這是陳小桑自家人來接她了,傅太醫也就不勉強,隻是笑道:“那我就怠慢了。
”
沈大郎客氣了兩句,扶着陳小桑下了馬車。
陳小桑上了自家馬車,才發現裡面還墊了褥子。
坐上去軟乎乎的。
沈大郎跟傅太醫告别後,就趕着馬車往自家走:“你躺着睡一覺,到家我喊你。
”
陳小桑這會兒高興得睡不着,撩開車簾坐到他身後,側頭看他:“你怎麼算得這麼準,我才出傅家的門就能接到我?
”
“我已經來等了一個多時辰。
”
“咦,那你怎麼不去傅家找我?
”
沈大郎應道:“若是我去了,傅家還得分出精力招待我,何必為難他們。
”
今日傅家肯定很忙,他就不去給人添負擔了。
陳小桑點點頭:“那你怎麼知道我會回家,萬一我在傅家住了呢?
”
畢竟都這麼晚了,周太醫和徐太醫就不願意折騰。
沈大郎瞥她一眼:“你一個女子,如何與他們一群男子住在一個屋檐下?
”
傅老爺并不是考慮如此不周到的人。
“我還想着要不守傅思遠一晚,明早再回去呢。
傅老爺不好意思,非讓我回去歇着。
”
沈大郎頓了下,繼續問她:“怎麼用了這麼久?
”
說起這個,陳小桑的話可就多了:“傅思遠病得太厲害了,我們都以為他隻長了一個瘤子。
等我們一打開,傻眼了,他場子裡長了好多。
”
想到白日看到的場景,陳小桑打了個哆嗦。
她将今日的事一一說了。
沈大郎擰了眉頭:“傅思遠命很大。
”
“我也覺得他命大,都這樣了,還能吃吃喝喝。
”陳小桑感歎。
要是換了别人,早不能動彈了。
沈大郎就道:“不是這個。
”
“那是什麼?
”
“第一個用你麻沸散的人,還是頭一個讓你割瘤子的人。
”沈大郎感歎道:“沒當場斃命,他運氣便極好。
”
陳小桑這會兒想來也有些後怕:“還好有徐太醫指點,不然我也不知道用多少力。
”
許是今兒費的神太多了,陳小桑眼皮有些重,她打了個哈欠。
沈大郎拉緊了缰繩,馬車便慢了下來。
“你睡會兒吧。
”
陳小桑本來想再堅持會兒,不過這會兒看到沈大郎的激動消除後,她便覺得腦袋越發重了。
她應了聲,躺到褥子上,有一搭沒一搭跟沈大郎說着話。
沈大郎等了會兒,見後面沒聲音,就停住了馬車,拿了旁邊的毯子蓋在陳小桑的身上,又将車簾放下,這才繼續趕了車往前。
隻是這會兒,他将馬車趕得極慢。
路上遇到好幾撥巡邏的隊伍,瞥一眼他車子燈籠旁挂着的陳家的牌子後,就沒理會他了。
等馬車回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沈大郎喊醒陳小桑,讓她回屋子睡下後,自己才去洗漱睡覺。
髒兮兮的陳小桑一覺睡起來,太陽已經挂得老高了。
她“蹭”一下爬起來,跑到外面,就見她娘正在腌鹹菜。
“娘,什麼時辰了?
”
“巳時了。
”
陳小桑:“……”
她可真能睡。
李氏擦擦手裡的水漬,對她道:“趕緊去洗漱了來吃早飯,你四嫂一早做的疙瘩湯,還特意把肥肉炸香了煮的,好吃着呢。
”
陳小桑咽了口水,反正已經遲了,那就吃了香噴噴的疙瘩湯再去傅家好了。
等她洗漱完出來,李氏已經盛了一大碗疙瘩湯放在桌子上。
陳小桑坐下,悠閑吃着早飯時,李氏就将菜拿到她跟前來摘。
“傅少爺怎麼樣了?
”
“已經把瘤子都割了,隻要不感染,等他傷口閉合,再慢慢調養就好了。
”
“啥叫感染?”
陳小桑舉了例子解釋,李氏聽明白了:“這麼說,傅少爺還危險着呐?
”
“對呀,得再看幾天才能确定是不是能好。
不過昨天已經算順利了,闖過一半難關了。
”
李氏聽得連連歎氣:“小小年紀,怎麼得了這病,可憐見的。
”
傅思遠是從小在陳家灣讀書的,也經常去老陳家玩兒,農忙時還會讓跟着他的兩個侍衛幫老陳家幹活。
也算是李氏看着長大的。
在豐都縣時,傅老爺對老陳家也頗多照顧,李氏就想着去看看。
她就道:“你一會兒等等我,我抓兩隻雞,給傅少爺炖湯補補身子。
”
“咱家還有多餘的雞麼?
”
“昨晚你幾個哥哥去買雞鴨時,我讓他們多買了兩隻回來。
”
這會兒的傅思遠不能喝雞湯,太油膩了,對腸胃負擔太大。
不過傅太醫會知道,應該不會殺了給傅思遠吃。
又是她娘的心意,陳小桑就答應了。
四樹媳婦做的疙瘩湯又香又好吃,陳小桑吃了兩碗,肚子都撐起來了,她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碗筷。
李氏手腳麻利地把碗洗了,一手提着一隻老母雞跟着坐上馬車。
今日趕車的還是阿木,他早就認識去傅家的路,還抄了近路。
陳小桑到傅家時,周太醫和徐太醫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幾人互相打了招呼,李氏就去廚房了。
陳小桑很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
小丫頭睡過頭那不是常事麼,兩位太醫很理解。
徐太醫笑呵呵問陳小桑:“小陳大夫吃飯了麼?
”
“剛吃了早飯,現在還撐着呢。
”
徐大夫頓了下。
這會兒都午時過了,他想問的是陳小桑有沒有吃午飯。
不過管它的呢,今兒他在意的是那些藥。
陳小桑問了會兒傅思遠的情況。
“一早醒了,疼得直喊,周太醫幫他紮針止痛,他才好些,又睡過去了。
”
徐太醫順勢問陳小桑:“小陳大夫的麻沸散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将人迷倒一天一夜,我看過,好像沒有對身子造成太大損害。
”
“我也好奇,原來人和雞一樣都能被迷暈一天一夜啊。
”
徐太醫和周太醫:“……”
這話他們沒法接。
“小陳大夫的麻沸散究竟用到哪些原料了?
可否說給我們聽聽?”
徐太醫期待地看着陳小桑。
他是殇醫,總歸會遇到各種外傷。
一旦動刀子縫合,必然會讓病人疼痛難忍。
也是因着這,他老早就在搜尋各種麻藥,如今自己用的已經是他見過的最好的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