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天鵝
風暴湧動,熔岩奔流。
當浩蕩的餘波吹盡,崩裂的鐵山之下,火焰和雷光的間隙中,焚窟主竟然後退了一步。
手中焚盡之劍上,崩裂開了一道缺口。
而就在他對面,槐詩低頭,瞥了一眼被斬斷的左臂,乃至傷口和靈魂之上所纏繞的災厄之火。
隻是,隨意的揮灑,裂口之上的火焰熄滅,鐵光增殖,嶄新的鋼鐵之手再度鍛造而成!
“怎麽了?
害怕了嗎,焚窟主?
”
槐詩好奇的問:“還撐得住嗎?
”
回應他的,是宛如吞進寰宇的焰光!
隕星推進,帶著風暴,焚窟主劈斬。
斧戟和焚盡之間碰撞,可陡然之間,狼首連枷便已經從槐詩另一隻手中甩出,砸向了他的頭顱。
行雲流水一般的反攻,搶盡先機,好像化為風暴,無孔不入,令人毛骨悚然。
卻又,越發的欣喜!
正該如此才對!
“真奇怪啊,槐詩。
”
焚窟主隔著劍刃,俯瞰著那一雙平靜的眼瞳,如此好奇:“你的下屬正在被屠戮一空,你所要保護的人正在絕望哭喊,你竟然毫不在意麽?
”
“為什麽要在意?
”
槐詩疑惑的反問,擡起右手的手腕,手腕上的環帶依舊是平靜的綠光:“看到了嗎,焚窟主,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未曾求援——”
刹那的停頓,槐詩微笑:
“看來,伱所說的威脅,也不過如此而已!
”
轟!
在巨響之中,無以計數的琴弦鳴動,恐怖的力量迸發!
竟然自火焰之海中,開辟出了一條筆直的裂隙,令侏儒王向後劃出,難以站穩,居然焚盡之劍劇烈的震顫,難以穩定。
短暫的寂靜中,焚窟主忘記了其他,將一切拋在腦後,隻是看著眼前的敵人,凝視著那無數隨風飄蕩的琴弦。
“那是什麽,槐詩?
”
“是藝術啊,我的朋友,藝術可不是爆炸那麽膚淺的東西。
”
升華者隨意的揮灑劍刃,無數緊繃的琴弦自風中奏響了弦音,如此低沉,又是如此的和諧,籠罩一切,擁抱萬象。
展露本質。
“很遺憾,焚窟主,我和你不一樣。
我所得意的,從來不是殺戮的技藝,所追求的,也並非是焚燒和滅亡——”
輕靈的和弦自琴弦的震顫中升起,回蕩在焦熱的風中,仿若飛鳥一般。
如此輕靈,如此的美妙。
“看啊,我所擅長的,隻有如此而已。
”
棄去了殺戮的刀劍,槐詩昂首撫胸,微微向著眼前的客人彎腰,恰如開幕之前的緻禮那樣。
在他背後,鐵幕陰雲之中,卻又耀眼到燒爛一切眼瞳的烈光迸射而出。
雷鳴迸發,高亢的巨響回蕩在天地之間,就像是雲中君的巨手敲響了無形的鼓。
破碎的鐵山劇震,熔爐之中噴薄焰光,迸發出悠遠而高亢的號角聲!
此刻,天如銅鼓,鐵山為號,大地如琴鍵起伏,萬物之弦齊鳴——無以計數的巨響自極意的掌控之下,重疊在一處,同一個軸心和意志之下!
雷光馳騁,浩蕩如龍,自雲端斬落。
向著統治者!
“敬請聆聽吧,各位。
”
在地獄的舞台之上,調律師展開雙臂,將萬象握於手中,最終宣告:“這便是為深淵所獻上的專場!
”
這一瞬間,真正的宏偉交響,自天地的鳴動之中,悍然迸發!
轟!
太陽船之內,醫療艙的前方,井噴而出的黑暗撞在了無形的鐵壁之上!
悲泣聲驟然拔升,如此淒厲!
而就在這一片無形的殺生之暗前方,臨時的護士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任由長發散落,向著黑暗擡起的手掌之上,白皙的五指之間,高熱擴散。
就像是擊潰無形的風暴,撕裂奔流的江河那樣。
隨心所欲但又登峰造極的,天崩!
緊接著,便有宛如急刹車一般的恐怖動蕩從整個醫療艙內擴散開來,龐大的模塊解除鎖定,在引擎泵出的力量之下,自軌道之上滑行,近乎彈射而出!
自太陽船的前方,被甩到了最後面去!
緊接著,狹窄的走廊如同活物一般自兩側拓展開來,陡然之間形成了寬廣到足以踢足球的龐大領域!
淒厲的悲泣聲回蕩。
羅嫻望著那一片奔行不定的黑暗,疑惑的問:“這是什麽東西?
看上去不像是醫鬧啊?
”
“是侵入者。
”
紅龍的聲音從廣播中響起:“統治者級,趨暗性,似乎沒有實體。
麻煩你了,羅嫻女士,隻需要半分鍾就夠了。
”
“唔?
我倒是沒什麽關系啦,不過這可不是我要動手的哦。
”
羅嫻微笑,從口袋中抽出一支抑製劑,按在脖頸之上,氣動注射。
瞬間,將所有的藥劑推入了血中,擴散全身,壓住了眼眸之中那一片湧動的猩紅:“如果回頭槐詩生氣的話,可要為我作證啊——”
話音未落,她已經消失在原地。
當注射器墜落的時候,便有一道筆直的撕裂痕跡自地闆之上蔓延,向前突出。
刹那間的閃爍,她便已經來到了殺生之暗的正前方。
另一隻手中,原本用來做記錄的圓珠筆投出,向著黑暗。
在脫手的瞬間,所迸發出的便是如同巨炮開火一般的轟鳴。
在源質技藝的加速之下,圓珠筆瞬間炸裂,數之不盡的碎片如暴雨一樣刺入了黑暗裡,可除了悲鳴和抓狂的嘶吼之外,足以撕裂四層裝甲的暴雨卻毫無回音。
就好像,空空蕩蕩……
現在,空空蕩蕩的黑暗裡,驟然有一隻遍布血絲的眼瞳浮現,哀嚎,六隻枯瘦詭異的漆黑之手已經凝聚成型,向著羅嫻抓出。
倒灌而出的黑暗自兩側噴湧,合攏,像是暴怒的巨口一樣,將那纖細渺小的身影吞沒。
可在最後瞬間,高速攝像機的記錄裡,那一片迅速合攏的黑暗裡所浮現出的,卻有一點隱隱的……猩紅?
!
血水災。
猩紅的浪潮自羅嫻手腕上的一點結晶中爆發,轟然擴散,凝結為淩駕於鋼鐵之上的牆壁,抵禦著黑暗裡的撕裂之手。
緊接著,自羅嫻的意志之下,收束,匯聚,籠罩在了她的身上,隨著她的動作一起,逆著撕裂之手的攻擊,向前突進!
就好像貼身打造的外骨骼裝甲那樣,舞動的猩紅完美無缺的承載著瞬間所迸發的力量,勢如破竹的向前。
於是,自斬落的五指之下,黑暗開辟。
羅嫻,破暗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
蠕動的黑暗裡,囚徒的輪廓浮現,巨眼之上的血淚滴落,歇斯底裡的尖叫嘶吼:“懺悔!
我已懺悔!
懺悔!
懺悔!
懺悔!
!
!
!
!
”
兩條細長的手臂胡亂的揮舞著,撕裂鋼鐵,捏碎裝甲,鮮血淋漓的右手六指之間,卻已經被斬開了一個貫穿的裂口。
被稱為殺生之暗的負罪者哽咽,捂住面孔:“寬恕我,大君,寬恕我,我已懺悔,我已贖罪!
!
!
”
可是無人回應,遙遠的巨人之王漠然不語,充耳不聞。
悲哭聲越發刺耳。
而在指縫之間,那一刻流著血淚的癲狂眼瞳,死死的看向近在咫尺的身影,膽敢阻攔自己贖罪的萬死之人!
可羅嫻,卻好像走神了一樣。
毫無反應。
隻是,出神的凝視著遠方。
就好像,已經被全世界最重要的寶物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一樣。
嘴角微微勾起。
“聽見了嗎,葛洛瑞婭?
”
她輕聲呢喃,“有人在呼喚我呢。
”
那一刻,太陽船之外,隔著鋼鐵和風暴的阻攔,在黑暗的地獄中,有宏偉的鳴奏聲響起——
浩蕩的奔行在天地之間,籠罩一切,回蕩在深淵之中,響徹一切魂靈,令世間萬象也一同落入那輝煌的旋律中去。
如此的接近。
就好像,近在咫尺。
回蕩在羅嫻的身邊。
恰似無形的手掌,輕輕的撫過她的發梢。
告訴她,我在這裡。
所以,不要怕。
那樣輕柔的旋律,令她的眼神越發的柔和,如此明快。
感覺就好像,自己不再是應該被人所害怕的怪物了一樣。
就好像,真的變成了公主一樣……
“那麽,就請看著我吧,王子殿下。
”
她輕盈的彎下腰,微笑著,向著遠方演奏者緻以懇請,“請你,繼續保護我吧。
”
而當那一雙眼瞳再度擡起時,猩紅的色彩已經消失不見,隻有一片平靜和柔和。
如是,淡然的昂首,兩手彎曲自然落在髖部,掌心向上,而雙腳微微分開,一隻腳尖微微擡起,自地面之上劃過。
就像是飛鳥掠過湖面是那樣。
輕靈的佇立。
宛如,向著眼前的怪物,發起了遊戲的邀約。
“她在做什麽?
”
雷蒙德趴在屏幕前面,瞪大眼睛,窮搜一切記憶,從未曾見過這樣的起手架勢……
直到數據庫給出了答案。
令他,愣在原地。
那一瞬間,紅天鵝,展了開雙翼,向著黑暗。
起舞自血海之上。
在浩蕩的旋律之中,耀眼的猩紅宛如裙擺那樣回旋,隨著那輕靈的身姿一同向前,輕描淡寫的跳躍,回旋,穿越了狂亂之手的撕扯。
鮮紅的舞鞋落下,踐踏黑暗!
妝以血色的五指擡起,便撕裂了殺生之暗的封鎖,橫掃,在蠕動的黑暗上扯出一道貫穿始末的裂痕,令悲鳴戛然而止,化為刺耳的淒嘯。
痛苦!
黑暗震怒的奔流,湧動,不斷變化,要將那回旋的身姿所吞沒,可是卻追不上那樣的步伐。
就像是天鵝舞蹈在滔天的潮水之上。
一步之遙。
陡然變為探戈的舞步踏前,而旋律的鳴動便隨著輕盈的身姿一起,保持著咫尺之間的間隙,毀滅跟她的身後,追之不及。
萬般極意自揮灑之間展露,圓融自如,輕描淡寫的摧殘著眼前敵人的輪廓,一次又一次的施以無情的蹂躪,令黑暗中不斷破開一個個貫穿的大洞。
直到,自悠揚而淒婉的旋律中,她的腳步忽然站定,平靜的眼瞳擡起,血色的舞裙垂落,猩紅的海洋自虛空中泛起了潮聲。
海洋在呼喚,呼喚自己的女兒。
幽邃的黑暗中,隱隱的龐大輪廓浮現,展露出真正的姿態,看向了前方。
殺生之暗的悲鳴驟然斷絕。
無法克制的恐懼浮現。
恐懼眼前的這個女人,確切的說,是恐懼那璀璨靈魂之下,醜陋又狂暴,淩駕於己身之上的恐怖黑暗。
譬如無窮的深海。
毛骨悚然!
反應過來的瞬間,被撕裂的黑暗驟然停滯,爆退,然後向著撕裂的頂穹衝出!
它想要逃走。
可是已經晚了……
那一片裂隙之後,耀眼的火花自軌道之上迸射。
一節節延伸而來的軌道之上,電磁彈射的光芒奔流而來,緊接著便是淩駕於音速之上的狂暴衝擊。
輝煌的金色仿佛燃燒。
攻堅裝甲·凱撒!
就這樣,奮不顧身的撲向了這一片黑暗,任由它將自己吞沒。
再然後,衝擊模塊過載運轉!
向著近在咫尺的死亡,擡起手臂!
內梅特咆哮。
——軍團之拳!
轟!
!
!
無形之暗在有形之拳的前方轟然塌陷,墜落,落回了裂隙之下的空間中去。
而緊接著,在馳騁而過的裝甲之後,重重冥河的波瀾仿佛織毛衣一般覆蓋了最後的空隙。
徹底的,隔絕內外!
“相位封鎖完畢。
”
雷蒙德興奮的呐喊,“內梅特先生,做得好。
”
沉寂的裝甲內,毫無回應。
早已經在揮出那一拳之前,便失去了意識……可嘴角,依舊殘存著愉快的笑容。
那麽滿足。
.
相位封鎖的內部。
甚至沒有等那一片蠕動的殺生之暗落地。
虛空之中,便有一隻金色的眼瞳睜開,冷酷俯瞰。
無數煉金矩陣所重疊而成的圖騰裡,神性奔流,已經抓緊了瞬間的停滯,罩定了蠕動的黑暗。
“看好了,林家的小子。
”
煉金工房的廢墟裡,格裡高利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擡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湊至眼前。
隔著漫長的距離和無數阻擋,大拇指的輪廓已經和殺生之暗重疊在一處。
瞬間,老煉金術師的身上,浮現出滿盈惡意的譏誚笑容:“這才是最古老的,咒術精髓——”
他說:
“——定!
”
崩!
在他身後,殘存的玻璃罐驟然破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接連不斷的爆響延續成一長串,而罐裡所收藏的內容物,在瞬間,灰飛煙滅!
祭品!
旁邊觀摩的林中小屋的眼角狂跳,那全部都是祭品!
短短的彈指間,自己曾經所釋放出的那個定身的咒術,竟然被格裡高利無視了咒師的鐵則,重複數百、上千、上萬次。
疊加!
原本功效單一的詛咒,居然被十倍百倍的重疊,放大,累積,
沒有其他流派那或精妙或繁複的離奇操作,原始咒術講究的就是力大磚飛,他媽的別管行不行,大力出奇跡!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萬次!
至於反噬……
怕什麽反噬?
怕就別玩!
現在,疊加萬倍的咒術在瞬間焚盡了祭品和所有的神性,撬動了命運的天平,破空而至,自睜開的黃金巨眼中降下。
悲鳴不再。
殺生之暗,凍結!
自無形的詛咒之下,黑暗、源質、靈魂、肉體、自我,盡數僵硬在原地,仿佛被靜止的時光所囚禁。
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即便隻是一瞬間的恍惚……
在回過神來的瞬間,便聽見了,肅然森冷的幽暗旋律之中,來自海的潮聲。
展翅的紅天鵝飛向了黑暗。
纖細修長的五指展開,向著眼前的統治者,足以忽略不計的最後蓄力,已然完成,再然後,黑暗自飛掠而過的猩紅羽翼之前炸裂,蒸發,消散。
隻是,一拳!
自那足以將一切變化都徹底掌控的精妙操作之中,譬如連鎖爆炸一般的恐怖破壞隨著猝然而至的衝擊,自黑暗中擴散開來。
令虛無的黑暗被寸寸撕裂,深入靈魂和骨髓的詛咒和改造,被暴虐的扯下,剝離,留下了無法愈合的恐怖創傷。
消散的黑暗之中,一個枯瘦又高聳的身影,已經倒飛而出,砸在牆壁之上,陷入鐵中!
左臂寸寸碎裂,扭曲成了滑稽的模樣。
而一張不知多少年未曾見過光的蒼白面孔上,還殘存著怨憎和絕望的血淚,陷入呆滯,甚至,忘記了那撕裂靈魂的恐怖痛楚。
看向自己的身軀。
難以置信。
隔了多少年,多少個紀元,他終於從桎梏著自己的枷鎖和囚籠之中脫離,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可當這隻有夢中才會出現的畫面終於到來,他所感受的卻不是狂喜。
而是,無以言喻的恐懼!
就好像,失去的不是自己的囚籠,而是賴以存身的庇護所一般。
啪。
遠處,走廊的盡頭,舞鞋踏在鋼鐵之上。
自旋律的餘音中,當謝幕緻禮的舞者重新擡起眼眸的瞬間,便有足以凍結靈魂的惡寒自從恐懼中重現!
在回過神來的瞬間,它便已經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
下意識的,撞破了眼前的艙闆,撕裂重重障礙,亡命奔逃!
但是,找不到出路。
在活化的艦船內部,好像永遠都是千篇一律的風景和模樣,到處都是冷酷無機質的鋼鐵走廊和閃爍的猩紅燈光,乃至,地上的血色。
直到,最後,在那通路的盡頭,一個年輕人的身影浮現。
帶著無害的微笑,看著他。
阻攔在他的面前。
癲狂的悲哭和尖叫裡,失控的統治者的眼瞳猩紅,猛然撲來,漆黑的手掌抓向了那一張令人憎惡的笑容,要將那一具身體寸寸撕裂!
可在那之前,林中小屋卻微微的,向著左邊踏出了一步。
讓開了通路。
露出腳下的陰影裡,那一線緩緩開啟的沉淵,以及,從沉淵中所升起的一把古樸長刀。
“交給您了。
”
林中小屋弓著腰,諂媚一笑。
於是,虛無的透明之手伸出,握緊了曾幾何時那一柄屬於自己的佩劍,緩緩的拔出。
殺生之暗,驟然停滯!
僵硬在了原地。
明明隻是,一隻手……
淒厲咆哮。
就好像,感受到了接下來即將徹底吞沒的死亡,它不假思索的轉折,衝向了走廊的拐角,頭也不回的狂奔。
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胸前便已經浮現出了一道深邃的斬痕。
隻差一步,就將自己徹底攔腰斬斷!
猩紅的血色噴湧,在地上,流出了一道延伸向遠方的軌跡。
在漫長的囚禁和懺悔裡,統治者的癲狂靈魂已經陷入了茫然,無法理解,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甚至已經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
!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一個鐵殼子裡的家夥,又一個鐵殼子裡的家夥,莫名其妙的武器,還有莫名其妙的咒術,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帶著一個刀,還有那個……還有那個……
——那個女人!
悲鳴之中,他不斷的嘶吼,發狂的破壞著眼前所有的阻攔。
“我已贖罪……我已懺悔……”
他混亂的呐喊,仿佛是質問至上之主,“難道這便是對我的懲罰嗎!
”
“錯啦。
”
廣播系統中,一個無奈的聲音響起。
無數的監控探頭鎖定中,紅龍看著已經被送入陷阱最深處的統治者,告訴他:“這當然是你爹的七匹狼啊!
”
殺生之暗,悚然回頭!
可是,什麽人都沒有看到。
那個讓他無比驚恐,把他賴以存身的黑暗打破的詭異身影也不曾出現。
隻有開裂的牆壁之後,一個龐大的洞穴,不知何時,延伸而出,泛著鐵的光芒。
黑洞洞的,又那麽深邃,吹來了刺鼻的風。
那又是,什麽?
自黑暗中升起的無窮烈光裡,全引擎機組過載充能完畢。
——太陽船主炮·伊西絲之淚,發射!
啊,終於趕上了,最後時間,求個月票。
順帶提醒一下,明天十一也是雙倍,求個保底,嗚嗚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