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675提前發動了
大年夜。
常春風帶着常彥祭祖,一個頭磕下去,他淚水漣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心裡默默的念着,讓祖宗保佑長子平安順順利利歸來。
這次餘杭疫病多嚴重他是知道的,包括大公子跟平安染病的事,隻是瞞着家裡人。
所幸他們就要回來了,隻是這樣冷的天,要趕一個半月的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生病初愈的人。
常彥餘光看爹落淚,知道是擔心大哥,他也是,跟平軒一起就哭過好幾次了。
可有什麼辦法呢?
平安侯府。
萬長生也帶着平軒、沐陽在祭祖,祭祖的飯菜都是梅娘親自做的,酒還是平安在家時釀的。
“平軒,跟爹一起求祖宗保佑你大哥他們平安歸來,保佑你大嫂順順利利生下寶寶,沐陽乖,你也給祖宗們磕頭。
”
父子倆一個頭磕下去,沐陽跟着磕下去,爹要再晚點歸家,他怕是都要記不得爹長啥樣了?
萬長生牽着孫子往外走,他還得帶平軒跟沐陽去給叔的祖宗祭拜。
兒媳婦阿妩孝順懂事,平日笑眯眯的,但人卻瘦了許多,顯得肚子格外大,還有半個月到預産期,萬長生是憂心忡忡。
娘子也是,隔三差五就傷感,偶爾夜裡醒來就流淚。
這段日子是他這些年最難過的時光,四十一歲的他,頭發都白了不少。
“爹,大哥再有半個月就要回家了,你為何還有這樣擔心,我大哥是最有本事的人。
”
“平軒,你也八歲半了,許多事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咱們在家有熱炕都冷,可你大哥,大病初愈,就要在這樣冷的天連行一個半月,很大可能還有露宿帳篷,我想想就心裡不安。
你現在有這樣好的條件,都是你大哥辛苦得來的,日後更要勤奮讀書,醫術、武術不求多好,起碼能自保,可知?
”
“爹,我知道了。
”
沐陽道:“祖父,師祖誇我讀書很厲害,将來也能跟爹一樣當個狀元郎。
”
萬長生終于有了笑臉:“沐陽最乖了,祖父抱抱。
”
這個時候的孫家,靖安侯府内,孫一南、孫思源正服侍老太爺喝藥,幾日前,老太爺終于熬不住還是病倒了。
八十出頭的老人,連着兩三個月憂心忡忡,睡覺也不踏實,風寒一上身,立馬人就發熱的似火爐在身,把個孫家所有人都吓得不得了。
“爹,思源他娘一大早就帶着兩個兒媳婦給您祈福去了,您漱漱口,好好睡一覺,不然思成、平安回來該多着急呀?
”
老太爺長歎一聲:“這個天氣行路多受罪呀?
其實那次太上皇沒告訴我們來了信,信裡肯定是思成或者平安病了,這次來信也隻是說了回家日期,根本沒把信給老大人看,上面肯定提了他們生病的事。
”
孫一南扶着老父親躺下:“您安心,思成最是穩重,平安又有本事,還有瑾平和萬裡他們,别忘了還有郝大将軍。
不過我估計隻要可能,思成他們應該會先行,人多實在太麻煩了。
”
次日一大早,孫思成一行人就動了身,加一起也有小四十人。
百餘名大夫想想還是一道走,不必分兩隊,一個客棧十幾個房間總是有的,有了這些房間,大家夥擠一擠還是行的,擠比露天住帳篷還是舒服許多。
且人多路上總要安全些,萬一遇上災民,自己這些人可不像平安他們會功夫。
他們緊跟着後面也動身了,隻是不多時,就跟平安他們拉開了距離。
瑟瑟冷風中,每個人都歸心似箭,早一日歸家也是很好的。
第三日,也就是大年初三,飄飄揚揚的大雪來了,這是一場真正的大雪,雪片真如鵝毛般大小。
這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下來。
“朱叔,我的建議是趁着路上還沒有雪,能多走點就多走點,隻是這樣一來,咱們就不一定能住上縣城的客棧了。
”
朱院正笑:“鎮上客棧或者路邊的都行,七八個人擠一擠也行,比露宿強太多,大将軍辛苦,我這陣子感覺精神好了不少。
思成,擔心趕不上阿妩生産吧?
别擔心,就算是下雪耽誤一兩日,回頭咱們趕趕也是一樣的。
何況你爹你弟都在家,你們家的女醫在全京城也算是好的。
”
當年他女兒在外地生産,要是身邊有醫術過硬的女醫,也不至于落到個難産,此生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親生子跟妾生子是不可以相提并論的。
傍晚前,他們在一路邊小鎮的客棧住下,這一住下就是三日。
三日後太陽倒是出來了,隻是路上有半尺厚的積雪,行可以,但快不了。
饒是如此。
孫思成還是帶着人出發了。
這就得說平安有眼光了,胡镖師走南闖北十五年,什麼樣的天氣都經曆過,又擅長醫治騾馬,連着行路,有些騾馬肯定會不舒服,在這上面,就是孫思成和平安,也沒有胡松雲的經驗有用。
因為有太陽,積雪化的有些快,孫思成征求各位的意見,接下來的幾日,他跟平安得加速了,會早一點歇晚一點,不願意這樣走的,就兵分兩路,離京城畢竟不遠了,也就是十來日的路程。
張瑾平首先就不願意。
跟思成和平安一道,他可以徹底放松自己,像傻子一樣都行,樣樣不用自己操心,安全上也有保障,大不了白日在車廂裡多睡會就是了,在哪不是睡?
再說他也想家了。
白家軒自然也是這樣想。
朱院正看看他的太醫們,“思成,還是一起走吧,一日多行點路,我們這些人也是願意的,誰都想家了,頂多就是車上多養養神就是了。
隻是這一路都是麻煩你跟平安,我們這些人什麼都不管,就跟後面享清福。
”
十名太醫連連點頭。
分開後吃的住的都是這師徒倆包了,根本沒讓他們拿一兩銀子。
能走快點他們自然也是願意的,京城二三月下雪都是很正常的,他們可不想被困在途中。
既然意見統一,那就趕路呗,隻是這一次,他們每日差不多多行一個時辰的路,中午也是短短歇上半個時辰。
胡镖師把騾馬照顧的更用心了。
……
正月十四,元宵節前一日的上午。
阿妩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