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是周日，也沒有到放年假的時候，阮念念詫異：“娟姐，你怎麼來了？
”

　　江娟搖搖頭：“這段時間我就不去上班了。
”

　　徐岚把豆腐放下，生氣的說道：“還不是那個周淩，賤骨頭。
”

　　說着徐岚雙手合十，一臉的虔誠：“上天保佑我的娟兒和肚子裡的孩子平平安安，保佑念念肚子裡的孩子健健康康，上天開開眼，下一道雷劈死那個周淩，上天怎麼還不帶走他啊。
”

　　“帶走他，我保證以後吃齋念佛，每年給您供奉上好幾個大雞腿。
”

　　阮念念看着徐岚閉着眼祈禱的模樣，一邊祈禱一邊罵人，覺得魔幻又好笑，等徐岚祈禱完，她才說話：“發生什麼事情了？
”

　　江娟搖搖頭：“這個月，周淩又舉報了我幾次，鬧大了，上面也挺為難的，我就主動提出來了先休息一段日子，領導也同意了。
”

　　“等生下孩子，再去工作，總不能他一直鬧都管用。
”

　　阮念念忙着去學校上課，江燃也忙着家裡的事情，最近沒事他們兩個還真的沒去縣城，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阮念念微微皺眉：“要不要我去趟……”

　　阮念念的話沒說完，江娟就搖頭：“我和黎峰商量了，這個孩子重要，我身上有我自己之前的存款，還有黎峰這些年的存款，都在我這，暫時不工作也沒事，你不用替我去找張主任，因為我的事情，已經給你添了好幾次麻煩了。
”

　　徐岚也說：“她沒公公婆婆，懷孕也不容易，沒人幫襯着，不上班就不上班了吧，先養着，我說她還住在甜妞和狗蛋的院子裡，冬天沒事，我去照顧她。
”

　　既然她們一緻決定，阮念念也就沒再說什麼了，黎峰比較靠譜，不是周淩那一家子的性格。

　　家裡一進冬天就生了壁爐，屋裡不冷，徐岚和江娟就多坐了一會。

　　“今年過年的時候，給各路神仙上供，我都的求求老天爺，把那個賤骨頭給帶走，什麼玩意啊，之前還以為是個好的，誰知道一肚子的壞水，活該他生不出來孩子。
”

　　阮念念覺得，要是有神仙答應了她婆婆的請求，那也是個硬核神仙。

　　臨近過年，江燃又去北城送貨，一連幾日也回不來，阮念念沒事就在家做年貨。

　　晚上和樂崽睡覺，樂崽乖乖趴在床上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小臉一臉鄭重：“麻麻，我是要有弟弟了嗎？
”

　　“也可能是妹妹。
”

　　阮念念笑道。

　　樂崽湊近她，小聲道：“麻麻，你要是有了弟弟妹妹，還會不會喜歡樂崽啊？
”

　　“村裡的小花，有了弟弟，她麻麻就不喜歡她了，還打她，上次，公社裡的婦女主任都來了呢…”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但村裡的瓜她也聽了不少，拉着大黑去聽的，趁着阮念念不在家，她還騎着大黑回來。

　　她麻麻騙人的，褲裆沒爛。

　　阮念念道：“媽媽當然喜歡樂崽了，媽媽和爸爸都一樣喜歡樂崽，就是有小弟弟小妹妹，媽媽對你們的愛也是一樣的。
”

　　“那我還可以喝奶奶嘛？
”樂崽小聲道：“村裡的人說，我喝的奶奶很貴，要是有弟弟了，奶奶就給弟弟喝，不給我喝了。
”

　　這都是誰在她面前說的，阮念念心裡有點讨厭在小孩子面前挑撥離間的，抱着樂崽：“給你喝，你和弟弟都可以喝，咱們家養的起，要是養不起，那媽媽就不會要肚子裡的孩子了，專心養樂崽。
”

　　“以後誰再對你說，媽媽有了弟弟妹妹就不喜歡樂崽了，你就放大黑咬他，咬出來問題，媽媽替你撐腰。
”

　　樂崽趴在阮念念肚皮上，一會咯咯的笑了：“那我也喜歡弟弟妹妹。
”

　　……

　　阮念念把樂崽哄睡，還有點想江燃。

　　江燃連着去了北城幾趟，回來後，連夜又把縣城裡香皂送了。

　　等江燃回來，縣城裡的也要送，自從張萍說過晚上送，她和江燃都是晚上去的，趕着驢車，阮念念還提了年前做好的臘肉，臘腸。

　　專門送給張萍的。

　　“就惦記着你做的這一口的。
”張萍笑道，結了錢，還拉着阮念念說了幾句話：“我估計年後，你姑姐就能來上班了，那個周淩，蹦跶不了幾天了。
”

　　阮念念樂得看到周淩這種人倒黴，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

　　張萍壓低聲音：“咱們廠裡，做衣服有剩下的布料，還有針線，被他偷了，有人舉報他，一調查，還真的抓到了。
”

　　阮念念合理懷疑，舉報的人是黎峰。

　　“現在還沒下通知呢，我估計是要被開除的，這是挖社會的牆角，是蛀蟲。
”

　　有張萍這句話，阮念念就放心了。

　　兩人又閑聊一會，趕着驢車回去，阮念念坐在車後面，蓋着被子，看着天，背靠着江燃，感受着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想着一過年就77年了，她要開始學習考試了，那江燃怎麼辦？

　　阮念念翻過身，在他背上撓了撓。

　　江燃回頭：“怎麼了？
”

　　順道給她整理一下被子，不讓風鑽進被子裡。

　　阮念念想想撐着下巴道：“今年十月就要考試了，我應該會參加今年的考試去城裡上學，燃哥，你是怎麼想的？
”

　　她的聲音在黑夜裡落下，男人的心髒猛地一跳。

　　我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黑暗中，江燃下颌緊繃，早就知道有這一日，那種，最初的自卑感又在心裡一點一點彌漫，漫過心頭，他眉眼微微低斂，他曾經想過，她媳婦回了城裡，見識了大城市的繁華，在學校認識了和她同樣優秀的男人，會不會移情别戀？

　　會不會抛棄他和孩子？

　　江燃知道他媳婦要考試的時候，甚至，卑劣的想過，以兩個人的感情請求她不要考試。

　　下一秒，嘴角勾起一個苦笑的弧度。

　　可他，有什麼資格，讓她媳婦為了自己耽誤自己的人生和前途？

　　難道他不好，就要他媳婦和自己一起不好嗎？

　　阮念念遲遲沒聽到江燃的回答，在旁邊摟着他的胳膊，靠近他，咬着他的耳垂輕輕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