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豐京 第298章 男扮女裝
當看到許默遭受不公,他憤怒不已。
當發現許默的不公是方家給的,他痛心疾首。
當許默聯合世家争取了重新會試的機會,他又高興地跺腳。
“隊長莫不是瘋了?
”姜二跟姜一咬耳朵。
“這你就不懂了,家書抵萬金,字輕情意重。
”姜一老神在在。
“那倒是。
”姜二點頭,“隊長這次可是收了兩封厚厚的信呢。
”
他說話間,方恒已經看完第一封,含着淚取開第二封。
嗯?
一模一樣?
紋絲不差?
方恒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從頭翻到尾,真沒有區别,再一看封皮的收件人,好吧,是鄭如謙。
“給二哥的信寄到我這裡,說明他也沒回去。
”聰明的人已經開始揣度,“那科舉舞弊豈不是隻有大哥和弟弟妹妹在撐着?
”
可恨他回不去,隻能眼睜睜看着方家欺辱他兄長,欺辱他弟妹。
憤恨讓方恒握緊長刀,怨怒則讓他有劈砍的沖動。
“隊長。
”姜二機靈地站起來,“咱們要不要去練點隊陣?
”
方恒掌領第五小隊之後,不僅特訓隊伍裡的新兵蛋子,還教給老兵們方家的獨門陣法,可以最大程度上限制鞑虜的騎兵。
他們都喜歡陣法,因為十個人配合起來,能發揮出二十人的力量,屬實驚才絕豔。
可沒想到方恒咬緊牙關,竟然狠聲道,“去草原。
”
第五小隊的人都沸騰了。
猶記得年關過後,方恒從汪小松等人身上汲取到經驗,竟然真的派姜七和姜八充當起了運貨商人。
起初兩趟鞑虜隻是觀察着,直到确認這真是兩個運貨的小孩,才竄出十幾個人搶殺劫掠。
說時遲那時快,埋伏在車廂内的其他人沖出來,将他們滅了個幹淨,馬也收繳進編。
因為一直沒有留活口,鞑虜隻知前頭的兄弟沒了,不知是怎麼沒的,前赴後繼又犧牲不少人。
直到四月中,有個鞑虜拼死逃脫,将被伏擊的事情說了出去。
打那以後,附近的商路安全不少。
鞑虜們實在是難以辨認,那馬車裡裝着的到底是貨物,還是持掌利刃的大渝軍隊。
他們也不明白,大渝人是怎麼能夠擠在馬車裡吃喝拉撒一整天的。
他們更不能派遣大部隊血拼厮殺,隻能放棄劫掠,放過這片區域的運貨商人。
第五小隊頓時索然無味。
偏偏天氣熱了,鞑虜們從北疆退離,回草原牧牛羊去了,隊員們更是空虛寂寥。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不打仗的日子裡,士兵們除了訓練,運氣好可能會被安排回家探親,其餘人就是劈柴喂馬,種地澆菜,還有的要去幫老鄉重新建造家園,砌牆弄瓦,燒竈燃焰。
如果他們隻是混吃等死的人,做什麼都無所謂。
偏他們剛剛擊潰了鞑虜,他們戰意昂揚,他們不願消磨時光。
這個時候,方恒的提議簡直正中大家心坎。
“不能隻讓鞑虜殺掠我們,他們想搶就搶,想回去牧牛羊就回去牧牛羊了?
”姜一铿锵,“從前咱們不挑釁,是因為國庫空虛,因為要種地保證來年糧食,可現在有二公子給咱們送肉,咱們有後盾了,咱們可以主動出擊,咱們要搶鞑虜的牛羊!
”
這隻是用來振奮軍心的話。
實際上大渝王朝被動挨打這麼多年,除了國庫空虛,還有個最大的原因是防線太多,兵力分散,鎮守在各個角落。
而鞑虜擰成一股勁,這邊打一鞭子,那邊踢一腿,你進我退,你追我逃。
他們殺燒搶掠,還能凱旋而歸。
反觀大渝王朝死傷無數,又不能退讓國土,隻能苦苦堅持。
就比如四月底,鞑虜在第五小隊這裡吃了虧,扭頭就去第六小隊殺了上百人,連第六小隊的隊長都沒能幸免于難。
好不容易他們退了,大渝王朝長松一口氣,開始休養生息,加強訓練,同時準備來年的抵抗。
可憑什麼呢?
憑什麼要一直忍受鞑虜的騷擾,要一直被動挨打呢。
大渝的馬兒是不如鞑虜精良,大渝的士兵也沒有鞑虜擅騎射,但大渝有孫子兵法,有良計軍師,更有無數身手利落的好兒郎。
方恒清點第五小隊的人,身手靈活的沖鋒,身手一般的殿後,身手不行地繼續留下來練。
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
其他小隊最多也就二三百個人,少的一百來個。
第五小隊竟然不知不覺五六百人了,撇掉身手不行的,也有三百來個人能夠騎馬戰鬥。
這是相當不錯的力量,但也不能肆意揮霍,白白葬送。
方恒在輿圖上反複橫劃,最後定格在距離北疆較近的一處草原,“鞑虜精明強悍,大渝這些年也試圖反攻過,他們留在外側的都是些強悍族人。
”
但也正因為此,一旦這些人沒了,鞑虜将疼如剜肉。
“可是隊長,他們得五六百人呢,我們根本打不過。
”姜五提醒,“我們最多三百人,精銳僅一百多。
”
所以不能強攻。
要引誘。
方恒的目光在姜五和姜八身上來回晃動,最後定格在姜八身上。
“隊長,你已經讓我扮過商人了,還想讓我扮什麼?
”姜八心底發毛,凄涼無助。
方恒死死地盯着他,從嘴裡蹦出兩個字,“女人。
”
柔弱無骨,不小心迷路的大渝女人。
昔有瓦剌用上百老弱病殘,誘我族出城,緻總兵慘死,全軍潰敗(摘自明史),今有姜八舍身扮女,反誘鞑虜放松戒心。
盡管他本人啼哭嚎叫,“不,不,我是大渝兒郎,我是将士,我要沖鋒陷陣,我不當女人。
”
但還是被兄弟們扛着進了帳篷,強行扒拉下盔甲,換上洗菜大娘待字閨中時的裙裳。
再由姜五巧手打扮一番。
嚯,哪家柔軟稚嫩的小民女,誤闖了這草原。
鞑虜看哨的也不傻,提起戒心,揮刀上前。
可這民女啼哭地我見猶憐,連刀都不敢躲避,又叫他們心下戲谑,追逐玩弄。
等回過頭,隻見高高舉起地利刃,哪還有柔弱無骨的民女。